第26章 青岚考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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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未亮，青岚镇中心那足以容纳数万人的巨型广场已是人山人海。来自四面八方的年轻修士以及其陪同者，将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喧嚣声直冲云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期待、以及一种近乎凝滞的竞争压力。 青岚宗三年一度的开山门收徒，是方圆万里内最大的盛事，亦是无数年轻修士改变命运的唯一捷径。 沈墨跟着沈家管事，与洛琳琅一同来到广场边缘。洛琳琅依旧裹在斗篷里，寻了个人少些的角落，靠着一根石柱，便进入了“待机”状态，仿佛周遭的沸腾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沈墨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有些加速的心跳，目光投向广场中央那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以及高台前划分出的数个考核区域。 辰时正，钟鸣九响，浩荡清越，瞬间压过了广场上的所有嘈杂。 数道流光自远处青岚山主峰飞掠而至，落在高台之上。为首者是一位面容肃穆、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气息渊深，赫然是金丹期修为。他身后跟着十余名男女，皆气度不凡，乃是青岚宗此次负责招新的内门弟子及执事。 “肃静！”中年修士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本座乃青岚宗外门长老，玄矶子。今日招新，旨在遴选有缘有才之士，入我仙门，共参大道。考核分三关：测灵根、验心性、试潜力。现在，第一关，测灵根开始！所有参与考核者，依序前往测灵碑前！” 话音落下，广场上数十块事先布置好的、高达三丈的青色石碑同时亮起柔和的光芒。这些测灵碑显然比沈家那块更为高级，不仅测试灵根属性与纯度，似乎还能更精细地反映资质潜力。 无数年轻修士怀着忐忑的心情，排成长龙，依次将手按在测灵碑上。 一时间，各色光芒在广场各处亮起，惊呼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李岩，金木双灵根，纯度六成，乙中！” “王芸，水灵根，纯度七成，乙上！” “张虎，五行伪灵根，资质：丁下，淘汰！” …… 有人欢欣雀跃，有人黯然离场。现实残酷而直接。 沈墨排在一支队伍的中段，安静地等待着。他看到之前客栈里那个出言讥讽的锦衣少年上前测试，测灵碑亮起耀眼的红光，隐约有火焰虚影升腾。 “赵乾，火系单灵根，纯度八成！甲下！”负责记录的青岚宗弟子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锦衣少年赵乾脸上露出傲然之色，挑衅般地瞥了沈墨这边一眼。 沈墨面色不变，内心却微微凝重。单灵根，纯度八成，这资质确实极佳。 队伍缓缓前行，终于轮到了沈墨。 他走到测灵碑前，看着那光滑如镜、符文流转的碑身，心中一片平静。他伸出手，按照姐姐平日的教导，并未刻意运转功法，只是将手掌轻轻贴合上去，保持体内星旋的自然流转。 就在他手掌接触碑面的刹那—— “嗡——！” 他面前的测灵碑猛地一震！并非爆发出璀璨的光芒，而是整个碑身瞬间变得通透起来，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微的银色光点浮现、明灭，如同将一片微缩的星空封印其中！一种浩瀚、古老、深邃的气息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其他几十块测灵碑的光芒仿佛都黯淡了一瞬，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制！ 广场上的喧嚣瞬间停滞！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高台上那位玄矶子长老，都猛地聚焦在这块产生异象的测灵碑，以及碑前那个身形尚显瘦小的少年身上！ “这……这是什么异象” “星空从未见过！” “难道是某种变异灵根”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负责记录这块区域的青岚宗弟子也愣住了，看着测灵碑上浮现出的、与常规截然不同的符文显示，有些不知所措。 玄矶子长老身形一闪，已出现在这块测灵碑前。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碑身内的星空异象，又仔细看了看符文显示，脸上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灵根属性……无法判定灵气亲和……未知资质评定……超等！”他喃喃念出那匪夷所思的结果，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超等！一个从未在青岚宗招新历史上出现过的评定！ 玄矶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动，目光锐利地看向沈墨：“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 “晚辈沈墨，来自临渊城沈家。”沈墨不卑不亢地回答。 “沈墨……”玄矶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尤其是感受到沈墨周身那与测灵碑异象隐隐共鸣的、纯净而内敛的气息，心中已信了七八分。这绝非作假，而是此子身负某种前所未见的特殊资质或体质！ “好！沈墨，第一关，通过！评定：超等！”玄矶子洪声宣布，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超等！” “真的假的！” “沈家哪个沈家竟出了这等人物！” 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无数道目光，震惊、羡慕、嫉妒、探究，如同实质般落在沈墨身上。赵乾脸上的傲然之色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愕与不甘。 沈墨在一片哗然中，平静地收回手，对着玄矶子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回沈家队伍所在区域，步伐依旧沉稳。 高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云逸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墨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远处角落里那个仿佛事不关己的斗篷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超等嘿嘿，果然没白来。这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在一群通过第一关、气质出众的少男少女中，一个身着淡青色罗裙、容貌清丽绝伦的少女，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墨的方向。正是林清韵。她秀眉微蹙，心中那股莫名的、对此子的关注感，似乎又强烈了一分。他身上的气息，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萧煜站在林清韵身旁，自然也注意到了沈墨，他眼神平静，但握住剑柄的手指却微微收紧。超等资质看来，除了清韵师妹，此次招新，又多了一个需要留意之人。 沈墨回到洛琳琅身边，通过“灵犀链接”，他能感受到姐姐那边传来的，依旧是那片深潭般的“平静”，只是其中似乎夹杂了一丝几不可查的“认可”。 “姐姐，我……”他刚想说什么。 “嗯。”洛琳琅打断他，透过兜帽传来平淡的声音，“意料之中。准备下一关。” 她的反应如此平淡，仿佛沈墨引发的轰动不过是拂过水面的一缕微风。这让沈墨原本因“超等”评定而微微激荡的心，也迅速沉淀下来。 是啊，不过是第一关而已。姐姐说过，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不再多言，学着洛琳琅的样子，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开始为下一关“验心性”做准备。 而广场上的风波，并未因他的平静而停息。“沈墨”这个名字，以及那匪夷所思的“超等”评定，已如同旋风般，传遍了整个青岚镇，也传入了所有有心人的耳中。 青岚宗的考核，才刚刚开始，而沈墨这匹突然杀出的黑马，已然搅动了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