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地铁安检员的瞳孔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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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瞳孔里的同心圆还在转,那句“你听过最安静的爆炸是什么声音”像根针,卡在我脑沟回里拔不出来。我没时间细想,把林晚秋往肩上一扛,她体温低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呼吸浅得几乎测不到。我摸了摸口袋,只剩半块蓝莓味口香糖,塞进她嘴里。她喉咙动了动,没醒,但指尖泛起一层薄银光,像是勉强续上了信号。 我低头看了眼脚边那截烧焦的导线,背面刻着“w-9-Δ”。Δ不是结束,是变体。而b7通道,就在脚下。 我踹开焚化炉旁的检修井盖,锈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通道里漆黑一片,只有应急灯每隔七秒闪一次绿光,像是系统残血状态下的心跳监测。我踩进去,脚底传来细微震动,每走一步,电子表残片就在脉门上发烫,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反向充电。 这感觉不对劲。不是系统恢复,是残留信号在共振。 我把林晚秋安置在通风井口,用她自己的彼岸花笔记本垫在头下——那本子现在只剩空白页,但纸张温度比空气高0.3度,勉强能当量子态稳定器。我掏出电子表残片,启动“痕迹回溯”,只敢开0.3秒。能量撑不住太久。 绿光一闪,地面浮现出淡蓝色轨迹,像是液氮蒸发后留下的冷凝残影。路径清晰,直通调度室铁门。和残页上写的“转移至地铁维保通道b7”完全吻合。 我往前走,通道两侧堆满烧熔的电路板,有些还连着断裂的光纤。踩过一块焦黑面板时,残片突然震了一下,我脑子里“叮”地弹出一段音频——是《茉莉花》的前奏,但只响了半拍就断了。 不是我哼的。是系统残响在反向入侵。 我咬牙继续,终于看见尽头那扇铁门。门框上嵌着双因子验证锁:生物识别+钟楼通行证。我当然没有通行证,指纹扫描口还连着反入侵脉冲装置,强行破解会直接触发全域警报。 我盯着读取口,忽然想起焚化炉前那具焦尸脑后插着的电子接口——和我这残片的纹路一模一样。当时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更像是出厂编号。 我撕下残片背面一层绝缘膜,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蚀刻线路。这是接口的原始协议层,理论上能模拟“已认证设备”信号。我把残片贴上读取口,轻轻一压。 “滴——设备识别中。” 门锁“咔”地松动,开了一条缝。 但下一秒,红字弹出:「检测到Δ型变体,权限降级,仅限滞留区通行。」 警报没响。系统给了我七秒窗口。 我推门进去,反手关上。调度室比想象中安静,主控台黑着,只有一盏备用电源闪着黄灯。墙上挂着老式监控屏,日期停在1989年12月23日。 我刚要上前,角落里传来“啪”的一声。 有人在嚼口香糖。 我猛地转身,阴影里站着个穿安检员制服的男人,右眼泛着幽蓝光晕,正慢条斯理地把一块蓝莓味口香糖塞进嘴里。他手里拎着本《量子力学通俗讲义》,书页翻到第137页,夹着一张dna报告。 魏九。 他没动,只说:“你来得比预测慢了7秒。” 我盯着他右眼。那不是普通义眼,是“普罗米修斯之瞳”——能看穿十二层逻辑嵌套的量子传感器。现在,它正对着我,像一台活体测谎仪。 “你知道我会来”我问。 “不是知道,是算过。”他吐出一口蓝雾,“你拿到残页,发现液氮转移记录,顺着b7通道找来,概率98.6%。剩下1.4%是你被守钟人截杀,或者自己炸了脑子放弃。” 我冷笑:“挺自信。” “不是自信,是数据。”他抬起右手,书页一翻,蓝光从他右眼射出,空气中瞬间展开一段立体影像—— 1989年12月23日,23:57。 七个人穿过防火门,手持钟楼通行证,进入冷冻中枢。领头的是程砚,中山装下摆泛着金属冷光,机械义眼在暗处反着红光。其余六人穿着白大褂,面部模糊,但身形、步态、指纹热感都完整记录。 “他们来封存什么”我问。 “不是什么,是谁。”魏九收起影像,“实验体07号,唯一在液氮中存活超过三十年的载体。也是你母亲最后一次手术的直接受体。” 我手指一紧。 “w-9是谁”我问。 他没答,反而盯着我左腕:“你的电子表,端口协议和火灾现场那具焦尸的脑机接口完全一致。序列号匹配度100%。” 我后退半步。 “不是相似,是同一型号。”他声音低下去,“甚至,是同一批次出厂。编号:Δ-7。”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 焦尸脑机接口Δ型变体 我低头看电子表残片,边缘还沾着碳化痕迹。它一直是我接入系统的工具,我以为是系统给的,但现在看——更像是我从“死”里带出来的东西。 “你是说……我早就死过”我问。 “不是‘你’。”魏九纠正,“是‘上一个你’。2045年,月球基地协议引爆前,你上传了意识。这表,是你唯一的物理锚点。” 我呼吸一滞。 所以系统不是绑定我,是回收我。 我正要追问,魏九突然抬手,右眼蓝光锁定我手腕:“更麻烦的是——你现在的生物信号,正在被调度室的监控系统标记为‘未授权Δ型实体’。” 话音未落,头顶警报骤响。 红光扫过墙面,铁门被暴力撞开。 二十名机械义眼保安冲进来,瞳孔全是统一规格的红色扫描线,手持电击棍,步伐一致得像同一段代码复制出来的。他们没喊话,直接包围,电棍尖端滋出蓝弧。 我迅速后撤,背靠主控台。电子表残片发烫,像是在预警什么。 魏九站在原地,没动,嘴里还在嚼口香糖。 “你不帮他们抓我”我问。 “我帮谁”他反问,“我是w-9,不是守钟人,也不是系统清洁工。我只是——在等一个能打破循环的人。”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他右眼蓝光一闪,“你左腕的端口,和我植入的‘普罗米修斯之瞳’,使用同一套底层协议。我们不是敌人,是同源设备。”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名保安突然抬手,电击棍直刺我胸口。 我侧身闪避,手腕一翻,用电子表残片格挡。金属相撞,火花四溅,残片边缘崩出一道裂痕。 主控台黄灯开始狂闪。 魏九忽然开口:“b7通道的液氮管道还在供压,如果你能触发泄压阀,可以制造三秒混乱。” “在哪” “你背后,第三块地板下。” 我猛地蹲身,一掌拍开地板。下面果然有手动阀门,锈死了。 我咬牙,把残片插进阀芯,当扳手用。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声,保安逼近,电棍离我后颈只剩十厘米。 “再用力点。”魏九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我猛一拧。 “咔。” 管道震了一下。 下一秒,天花板传来高压气流的嘶鸣,冷雾瞬间喷涌而出,视野被白雾吞没。保安的扫描线在雾中乱晃,动作迟滞。 我趁机翻滚躲开,抬头想找魏九,却发现他正盯着我,右眼蓝光缓缓收缩成一个数据环。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很轻: “陈默,你知道为什么系统选中你吗” 我没答。 他嘴角动了动: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陈默——你是第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