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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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你说便是。” 只要沈昭月不追究，那么今夜的事就算解决了，那群蠢货，做事一点都没学到舅舅的利落与谨慎，被人抓住尾巴。 “当初姐姐与侯府世子定亲，如今我姐姐还未进门，苏大公子便要纳妾，我姐姐是公主，千金之躯，怎么能受此折辱，还望皇后娘娘收回赐婚圣旨，保全我安王府的颜面。” 在场的众人都没想到沈昭月居然会提到沈婉棠的婚事，想要退婚。 沈婉棠听到沈昭月居然为自己求退婚，心中感动不已，但她心中更多的是紧张，当年的那件事是自己年幼，经事太少，才入了圈套。 后来随着自己的成长，也看清楚当年那件事是多么漏洞百出，好在那时自己是幸运的，遇到了不知如今是敌还是友的沈令仪，她是感激她的，是她救了自己。 只是，今日想退婚怕是很难，或者说，只要昭月一日未找到夫婿，自己都不能放心的退掉这门婚事。 “哦嘉宁也是这样想的吗” 皇后笑着看向沈婉棠，似乎是一个慈爱的长辈在看疼爱的晚辈，只要沈婉棠点头，那皇后就会答应。 沈婉棠在看向皇后的时候，与皇后身侧的沈令仪对视一眼，对方轻微摇摇头。 沈婉棠竭力忽视周围妹妹还有父王母妃以及哥哥期待的眼神，轻声开口 “嘉宁听凭皇后娘娘做主。” “姐姐（婉棠/妹妹）！” 沈婉棠的话让安王府的人感到诧异，而靖宁侯府的人则是淡淡松了口气。 皇帝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余光暼向皇后，对方嘴角始终挂着笑意，只是在沈婉棠回答完后，笑意更深了几分。 相比较安王府的人，他对于当初那件事知晓得要多一些，只是婉棠当初求了自己不要告诉安王府的人，婉棠也是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她乖巧，懂事，听话，细心。 婉棠不让自己说，但皇后那里不能不惩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信皇后不知道。 最后的结果就是皇后交出凤印，自己也是从那时候看出原来自己娶的皇后还有别的心思。 “好，我就知道婉棠你是个乖巧听话的，昭月说得也没错，如今宥齐娶嘉宁确实折辱了她，但侯府不止一位嫡子，这样吧，本宫就将嘉宁赐婚给少虞吧，臣妾还要向陛下求个恩典，请陛下封苏少虞为侯府世子，这样世子的身份才配得上嘉宁。” “臣女叩谢陛下，皇后娘娘恩典。” 沈婉棠都答应了，皇帝也就顺势同意了，只是这婚事能不能成，怕是有得熬，昭月丫头，加油啊，皇伯父为你加油鼓劲。 苏少虞赶忙上前谢恩，自己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不枉费自己计划一番。 事情已经解决，皇帝和皇后还有贵妃也准备起身回宫了。 “陛下，皇后娘娘，臣女也想求个恩典，还望陛下，皇后娘娘成全。” 皇帝屁股刚刚离开座椅，沈昭月就跑上去跪在殿中间。 皇后也停下起身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沈昭月接下来说的话一定不是自己想听的。 皇帝倒是来了兴趣，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兴奋，眼里对沈昭月还带着几分期待。 “你说就是，皇伯父一定尽力满足。” “臣女自幼离京，与姐姐自小分隔两地，未曾见过一面，如今臣女归京，姐姐就要嫁人了，臣女甚是不舍，还请陛下，皇后娘娘恩准，允许姐姐在家陪臣女两...不，三年，让臣女与姐姐可以好好培养感情，求陛下，皇后娘娘成全。” 皇帝听到沈昭月的话，心里直呼昭月丫头，朕果然没看错你，干得漂亮，朕看好你哦。 面上却一脸严肃稳重，转头看向安王。 “启淮和弟妹意下如何，婉棠毕竟是你们的女儿，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朕与皇后已占了你们的父母之命了，女儿何时出嫁理应由你们来决定。” 沈启淮和林若璇自是无有不应的，昭月的话正中自己下怀，说到自己心坎上了。 “昭月的意思也是臣弟的意思，臣弟本就亏欠昭月与婉棠许多，她的请求，臣弟怎会狠心拒绝。” 沈晏山点点头，眼中满是对沈昭月的赞赏。 “既如此，就如了你的意吧，与你姐姐好好培养感情，至于婚期，待三年后，再与侯府商酌。皇后你觉得呢” （朕的意思就是，等三年后，你们觉得近两年不宜成婚，亦可再择良日成婚。） “臣妾也不是冷心绝情之人，自是不会拒绝郡主这样小小的请求。” 皇后嘴角扯起一抹笑，只是这抹笑怎么看怎么牵强。 “如此甚好，好了都散了吧，昭月，婉棠后日记得进宫陪你们皇祖母用膳。” 皇帝现在心情很好，启淮福气好啊，有这样的两个女儿，哪像自己的女儿，皇帝一想起沈静姝就头疼，取个这么温婉贤淑的名字，这性子是一点都没往名字上长。 帝后起身回宫后，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皇帝杀了个回马枪 “对了，靖宁侯对此事可有意见” 苏华心中一阵国粹，陛下，您不觉得您这句话问得有些迟了吗您同意了，皇后同意了，王爷，王妃也同意了，那自己敢有意见吗自己肯定不敢。 苏华脸上瞬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回陛下，臣没有意见，公主能够下嫁，是侯府的福气。” “那就好，朕是一个民主的君王，是愿意听取意见的，若是你不愿意就说，不然外人还说朕故意戏弄你们侯府，苛待功臣之后。” “臣惶恐，臣是十分愿意的，臣也为郡主与公主的姐妹情深所感动。” “嗯，看来靖宁侯也是个感性良善的人，好了，朕走了。”” “哦，还有，靖宁侯你以后还是别这样笑了，难看。” 皇帝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挥一挥衣袖，转身离开，待确定皇帝走远了，谢家人和靖宁侯府的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谢林带着谢云乐还有江韵母女离开了，靖宁侯看了一眼苏少虞，也拱手带着家眷告退。 苏绾留下拉着林若璇交代几句也回了宫，太子也告辞，如今只剩安王府的人。 气氛有些微妙，最后还是沈婉棠开口 “父王，母妃，哥哥，妹妹，我们先回家吧，我有事与你们说。” 沈婉棠没明说，但他们也知道是什么事，众人点点头，林若璇轻拍了拍沈婉棠的手，母女三人一起出宫上了马车，一家人一起回了王府。 靖宁侯府夜深人静后，苏华让人将苏少虞叫到书房。 苏少虞刚一进门，还没开口，迎面就上来一道掌风，毫无防备下被打了一巴掌。 不一会儿苏少虞脸上就浮起五个指印，可见打人者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少虞眼中闪过一抹愤恨，抬头带着受伤与无辜， “父亲为何打我” 苏华见苏少虞还在演，气不打一处来。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 听见这话苏少虞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带着疑惑， “儿子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父亲深夜唤我来，刚进门就打了我一巴掌，儿子心里应该清楚什么” 略微思索后又恍然开口 “难道父亲是在怪儿子今日替了哥哥与公主的婚事还是怪我占了哥哥世子的位置” 苏少虞佯装试探的开口，观察到苏华的情绪变化，见他神色微动，复又开口 “父亲冤枉啊，婚事是皇后娘娘赐下的，犯错的是大哥，求退婚的是安王府的人，更改婚约人选的是皇后娘娘，世子也是陛下封的，父亲您不能因为我在这件事里是既得利者，就因此责怪我啊。” 苏少虞喉间哽咽，眼圈发红，嘴角下垂眼神逐渐黯淡，就像一个被自己最尊敬，爱重的父亲怀疑感到受伤与委屈的孩子。 可苏华是什么人，年少时也是聪颖睿达的世家公子，老侯爷还在的时候，自己上有美名在外，才德兼备的嫡长兄，下有智勇双全，深得老侯爷喜爱的庶弟。 苏华当时虽占着嫡子的身份，但母亲出生商贾，又是继室，自己连带着也遭父亲厌恶。可最后得到世子之位的还不是自己。 当初夺嫡父亲站错了位，若不是自己看清时局，临阵倒戈，怕是连爵位都保不住，只是也只是保住了爵位。 因此对于苏少虞的那些心思和拙劣的表演，苏华怎么会看不出来。 “哼，我倒是真的希望我是冤枉了你，可你知道宋太医给你哥哥看完诊后和我说了什么吗他说宥齐也中了药，你以为你做的一切就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若不是皇后娘娘帮忙遮掩，今日牵扯出来的就不止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还有你。” 苏少虞心中也是一阵慌乱，没想到自己已经这般小心谨慎，还是有遗漏疏忽的地方。这个时候他也已经管不了自己的伪装了，仓皇跪下认错。 “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不该肖想公主，不该贪图世子之位，更不该给大哥下药，不该欺骗父亲，请父亲责罚儿子，只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看在儿子与公主还有婚约的份上，还望父亲能够从轻发落。” 苏华看着眼前跪着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真正错在哪里，你肖想公主，贪图世子之位都没错，错就错在你不够谨慎，不够绝情，若我是你，有人挡我路，我便杀谁，而不是下药这种上不了台面还会给人留下把柄的手段，你以为毁掉你大哥的名声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大错特错，只要人还活着，你所做的一切就有被揭露，被公诸于世的风险，你给自己留了这么大的祸患，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就是你最大的错。” 苏少虞愕然，他没想到一向疼爱大哥的父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没有责怪自己心思歹毒，贪念过盛，而是怪自己做事不够决绝，心慈手软。 “父亲，儿子知错，只是宋太医那里” “宋太医那儿，你放心，有皇后娘娘，只是往后你自己行事定要三思而后行，今日这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看见。行了，回去吧，希望你今后不要让我失望。” 苏华背过身，挥了挥手。 相比较仁和待人宽厚，做事光明磊落的大儿子，这个二儿子和当初的自己更像，成大事者，就应该不择手段。 苏少虞从书房出来后，在院子里驻足良久，抬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夜的苏华的话有些颠覆了以往自己对于这个流连花丛的父亲的认知。 “呵，原来都是假的。” 苏少虞抬头看着被云层遮盖住的月亮。 “世子，更深露重，早些进屋歇息吧。” 守夜的小厮见苏少虞站在院子里，迟迟不进屋就寝，出言规劝。 “嗯，表现不错，赏你的。” 苏少虞将一枚银元宝扔给小厮后进屋。 小厮接住赏钱，欣喜不已，他也是个机灵的，一下子就猜到主子为什么赏自己。 “奴才谢世子赏赐，奴才一定为世子好好守夜，请世子安寝。” 安王府回了院子的沈婉棠洗漱完后没有立马上床睡觉，而是让人掌灯去了沈昭月的望舒院。 望舒院沈昭月刚刚准备吹灯就寝就听见夏汀说沈婉棠来了。 沈昭月忙开口让人进来，沈婉棠进门后脱鞋更衣上了沈昭月的床。 “你们都下去吧，今夜听琴和夏汀在外守着，我和你们郡主睡一块儿。” 听琴和夏汀领命吹灯出了房间。 “姐姐你” 沈昭月刚开口就被 沈婉棠伸手捂住嘴噤声。 沈婉棠伸手掀开帷帐，确认外面除了听琴和夏汀外没人才小声开口。 “昭月，姐姐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姐姐你说。” 沈昭月抱着沈婉棠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肩膀，闭着眼听沈婉棠说话。 “今晚的事你是不是参与了” 一句话让沈昭月的困意一下子全无，眼中带着警惕。 “姐姐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沈昭月心里有些慌，自己明明很小心，难道哪里出了问题沈昭月回想自己做的事，没有一点能和自己牵扯上。 沈昭月想要开口说自己没有参与，但自己的想法似乎被沈婉棠察觉，紧跟着她就开口 “昭月，我想听实话，你不会欺骗姐姐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