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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微微点头，心中的不满渐渐散去。 “侍女不着急，我打算上街买一些东西，灵薇我已交给萧英统领照料，走之前特来知会先生一声。” 范修明微笑点头，语气恭敬道： “下官知晓了，这样吧，下官给夫人安排一些人手护卫夫人的安全，夫人切莫与他们分开。” 叶昭点头，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也懒得计较。 等他点完人，她头也不回就出了驿站。 萧砚铮在院门后看着叶知槿远去的背影，失落地低下了头。 萧英正在一旁给自己的弓箭替换新弦，见此便柔声道： “小公子若是想和夫人同去，为何不说出来夫人定会同意的。” 萧砚铮摇摇头，回到床边，握着妹妹的小手，表情复杂。 萧英无奈地摇了摇头。 叶昭心情有些不错，她简单走了几条街，探听到了一些没用的消息，买了些街边的小吃，又顺手给萧灵薇买了两件小衣裳。 小娃娃的衣服这些天因为换药已经换了个遍，有一些脏的还没洗，有一些已经不合身。 洗是不可能让她洗，但是她可以给孩子买两件新的。 叶昭在街上又随意逛了几圈，便回了驿站。 等她回到房间，萧英和萧砚铮还在她房内。 叶昭轻笑：“我回来了，你们若是有什么安排便去吧，我来看着她。” 萧英表示自己无事，萧砚铮也低着头待着没动。 叶昭也不管他俩，她将包裹打开，在萧灵薇身上比量着，满意道：“大小看起来正好。” 萧英在一旁见了，赞同地点点头，又懊恼道： “还是夫人细心，小姐之前长得慢，末将也未注意，衣服竟有些不合身了。” 叶昭勾勾嘴角，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安慰她： “各人有各人的长处，你毕竟一直醉心于武艺兵法，一时没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萧砚铮失落地看着妹妹的新衣服，抿了抿嘴。 萧家不是买不起衣服，只是之前崔嬷嬷照顾妹妹时，他也没见过她给妹妹换新衣服啊。 他也不懂，他还以为妹妹的衣服不爱脏，也够穿。 可是如今，想到崔嬷那天的背叛，他便懂了。 只是那人不尽心而已。 然而他也没注意到。 叶昭挑了一件给萧灵薇穿上，转过身，就看见萧砚铮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 她勾勾嘴角，从包袱底下拿出一样东西，收入袖中，又将其他几件衣服包好交给萧英，让她收进萧灵薇的箱子里。 随后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萧砚铮。 萧砚铮注意到她的视线，看见她脸上的神情，顿时不自在起来。 自从上次挨了训，那之后他俩就再未说过话。 现在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低下头，听见叶知槿清咳一声后，又抬起头，看见她正坐在床边，朝他摆手示意： “过来。” 他抿了抿嘴，慢慢站起身，蹭了过去。 叶昭无声笑笑，等到他靠近，便示意他张开手，随后将手里的东西放进了萧砚铮的掌心。 萧砚铮感觉手上一暖，他收回手，一个毛绒绒的兔头帽子正在他的手心。 他眼神微亮，又有些无措地看向叶知槿。 叶昭抬抬下巴，眯眼笑道：“给你的，收着吧。” 红红的眼睛跟你很像哦。 萧砚铮看看帽子，又看看叶知槿，再次陷入了沉默。 叶昭嘴角微抽。 也就不是她带大的，若是她带大的，高低也要给他扳过来。 叶昭暗暗摇头，刚要起身，就见萧砚铮回过神，手忙脚乱地给她行了一礼： “多、多谢……” 挣扎半天，那称呼还是没叫出口。 叶昭也不与他计较，点点头，便示意他自己去玩吧。 萧砚铮双手抱着帽子，转过身想回去刚才的角落，脚步一转，又默默走出房间了。 忘了今夜他不住这屋了。 傍晚，范修明差人来说： “夫人，先生让我来禀，明日夫人若想一同前去挑人，需早些起来，若是晚了，怕是难寻到好的了。” 叶昭点头，于是早早地就带着萧灵薇睡了。 她戳了戳她的小脸。 最后一晚了，明天就该换人啦。 第二日，天还未亮，叶昭就起身。 萧灵薇穿着昨日给她买的小衣裳，被叶昭抱着，走出了驿站，萧砚铮也跟在后面。 几人上了马车，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下了车，集市上乌泱泱的人。 有穿着破烂脏污跪地插标的，也有人牙子牵着一串串少年少女的。 叶昭早从记忆中知道，这便是这个世界特别的交易集会。 交易的是人。 她抱着萧灵薇，跟在范修明的后面。 这位参谋大人今日亲自来挑选奶嬷嬷。 叶昭并不打算要什么侍女，所以今日她单纯是过来见见世面。 萧砚铮好像也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他紧紧地跟在范修明身边，脑袋左摇右晃，表情复杂。 范修明随意走了走，有的摊子他直接越过，有的摊子他会停留观察一会儿，问过几句再离开，然后还教授着萧砚铮如何挑选。 范修明轻挥羽扇，耐心讲解道：“给小姐挑选的人，首先要干净。除了注意衣容发齿，更要注意爪甲鞋履。 爪甲污黑，鞋履破旧泥泞，手中有厚茧，便是擅于杂活，并不擅于精细工事，也多半未曾接触学习过精细事物，手脚也定是不知轻重。 此种，便是再面善，年岁合适，也不得用。” 萧砚铮点点头，他确实不知，这些事以前从来不会有人说给他听，府中的下人也都是干干净净的。 叶昭也跟在后面随意听着。 然而几人从街头走到街尾，最后也没挑到合适的人选。 众人回了驿站，范修明又简单交待几番明早启程，便着急忙慌地走了。 叶昭回了房，看着坐在床上正聚精会神玩自己手指的萧灵薇，抱臂轻点着手指。 寻觅了半天，既没找到人，也不说之后如何。 这是要让她继续带着了 咚咚—— “夫人，范先生命人买了塘州特产的点心，特地让末将给您送来。” 叶昭挑了挑眉：“进来吧。” 萧英头也不抬地端着点心进来，放下之后又头也不抬地快步走了。 “夫人慢用。” 呵。 叶昭打开外面的纸皮，捏起一块，闻了闻。 倒是挺香的，是她今天没见过的东西。 她咽了咽口水，对着点心盯了一会儿，突然又扔回去了。 萧灵薇闻着味儿，见她不说话也不吃，好奇地将小手递过来。 叶昭看了她一眼，忽地将食指点进她软乎乎的小手里，萧灵薇一把抓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叶昭叹了口气，收回手瘫倒在床上。 行吧。 反正也时日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