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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几个人刚走出舞厅门口，看到小东北带着三个跟班迎过来，一看见张诗涵，他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哎哟喂，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华子吗”小东北故意提高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咋地这是……泡上了” 他用近乎一种猥琐的眼神看着张诗涵，阴阳怪气说道：“华子，你可悠着点吧，开房钱有吗火车站旁边那个破旅店，一晚上好几十块钱呢！别把自己睡破产了，到时候还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跟你表哥要钱去，那多丢面儿呀。” 小东北身后跟着三个小混混，几个人配合着发出哄堂大笑声，极具侮辱性。 王华脸色瞬间红了，他兜里确实没钱，总共就五块钱，被小东北当众这么揭短，把他自尊心按在地上一顿摩擦。 “麻痹滴小东北！”愤怒的血液往头上涌，他使劲推了一下小东北，骂道：“你他妈嘴里能不能说几句人话” “咋地开不起玩笑啊”小东北被推得晃了一下，但很快站稳脚步，他皮笑肉不笑看着王华，又转向一脸错愕的张诗涵，用嘲讽语气说：“姑娘啊，你可睁大眼睛，瞅清楚咯！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脾气倒是挺暴躁，你跟他处对象我估计一天得揍你八百遍，你可得想好了啊，别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儿！” 这话简直就是往火药桶里扔烟头，王华被彻底激怒了，长久以来积压的愤怒和羞辱感，让他失去理智。 他想都没想抡起拳头，正好打在小东北鼻梁骨上。 小东北也不甘示弱，抬脚往王华肚子上踹，两个人扭打到一起，拳头、脚丫子毫无章法往对方身上招呼，嘴里还不停骂着脏话。 张诗涵和两个同事吓得抱在一起，大声叫嚷着：“别打啦……” 郑勇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次他可不敢拉架了，不然受伤的还是他。 小东北领的那几个人表面上喊着：“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己哥们”，实际上多半是拉着王华，属于拉偏架那种的。 最后两个人终于被拉开，那模样简直是狼狈不堪。王华鼻子哗哗淌血，染红衣服领子； 小东北嘴角破了个口子，从“郭富城”头型变成爆炸式。 王华指着小东北骂着：“你麻痹的小东北！你……你给老子等着！咱俩……咱俩肯定得死一个！” 他转过头一把抓住张诗涵手腕，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诗涵，跟我回家，我要跟你搞对象！我要是不追你，好白菜就他妈被猪给拱了。” 张诗涵看着他不断流血的鼻子，吓坏了，赶紧掏出小手帕给他擦血：“你……你流血了……” “没事，死不了！”王华豪气地一抹鼻子，弄得满脸都是血，他拽着张诗涵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 小东北看着王华和张诗涵远去背影，气得肺子都要炸了，一脚踹倒旁边的自行车，恶狠狠骂道：“王华！你他妈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那天晚上，王华真把张诗涵领回家，让他没想到的，对方居然是个原装大姑娘，床单上染了一堆血迹。 他像得到了宝贝一样把张诗涵视若珍宝，对她那是百般疼爱。 张诗涵在二商店当售货员，卖些烟酒糖茶之类商品。 有一天，小东北大摇大摆走进去买烟，刚一进门跟张诗涵撞了个满怀。 “哎呦喂！这不是大美人张诗涵吗” 小东北顺势扶住她的胳膊，手指有意无意在她手臂上蹭了蹭，“我可算找着你了！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些天寻遍大街小巷，鞋底都磨破两双啦，没想到搁这儿碰上了！真是缘分天注定啊！” 张诗涵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猛地甩开他的手，绷着小脸严肃地呵斥道：“别跟我开玩笑，这么讨厌呢。” “我是来干啥了的哦……买烟。”小东北往柜台上一靠，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来一包灵芝烟，对了，你在这儿上班啊那我以后天天来这买烟，哥哥给你捧场啊。” “我们这儿顾客多了去了，不缺你一个。”张诗涵把烟从柜台里拿出来，“啪”地一下放在玻璃柜台上。 小东北慢悠悠掏钱付账，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张诗涵那张脸。 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说道：“诗涵啊，咱俩好歹也算认识一场，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话吧，你可别让王华那小子给骗了。他是啥人呀，我跟他光屁股一起长大的，能不知道他人品嘛他从小到大就会吹牛逼，泡姑娘。他屁股上长几个痦子，哪根带毛，哪根不带我都一清二楚，我还他妈不了解他嘛！二逼玩意！” 张诗涵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单纯姑娘，一听这话，不由自主皱起眉头：“他……他是这样人吗” “我骗你干啥没看见我都不惯着他吗。”小东北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继续胡编乱造，“他呀，天天在文化宫台球室混，跟那帮不三不四小姑娘打情骂俏，搂搂抱抱的，你以为他真跟你处对象啊他就是想玩玩！玩腻了该把你给甩了！” “真……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啥我要是骗你，出门就让我撞死！”小东北拍着胸脯发毒誓，“不信你明天中午自己去台球室瞅瞅，他要是没跟小姑娘在腻歪在一起，我小东北这颗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行吧。他是个吃软饭的货色，靠着他表哥的名声，骗那些小姑娘零花钱，这个怂货！” 张诗涵眼圈一下子红了，她把脸转到一边不再搭理小东北…… 那天晚上王华像往常一样，兴高采烈去二商店接张诗涵下班。 他感觉到对方有点不对劲，张诗涵小脸耷拉着，问十句能回一句就不错了，还是“嗯”、“啊”之类单音词。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王华急得直搓手，围着张诗涵转圈，“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他妈现在就去削他一顿！” “没有。”张诗涵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我就是累了，想早点回家。” 王华这个直肠子压根没往别处想，他只当是小姑娘每个月，都有几天心情不好时候，或者是工作太累了。 他哪知道，小东北几句阴损歹毒挑拨话，像一根毒钉子，已经狠狠扎进张诗涵单纯的心脏上。 第二天上午，王华从家里出来，往文化宫台球室走去。 他想用打台球赢的钱，给张诗涵买一个生日礼物——百货里的一款棕色鳄鱼纹挎包，对于他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了，得再赢几局，才能凑够买兜子钱。 走进台球室，那些经常跟他打台球的人，都没过来呢，王华坐在椅子上，等着有人找他挂杆。 “华子哥，你今天来得挺早啊咱们俩来一局呗”一个外号叫“三毛”的小姑娘，扭着腰凑过来。 “跟你玩没意思。” 三毛穿着紧绷绷的喇叭裤，画着不符合年龄浓妆，一脸讨好样子凑过来：“华子哥，你就跟我打一杆呗，一个球一块钱滴咋样” 王华瞅了瞅她，心里盘算着：这唬逼哨子，还敢跟我挂杆。跟她玩我是保赢不输，你他妈愿意当送财童子，那可就别怪我啦！ 想到这，他索性一口答应着说道：“行啊！这可是你说的，输了不准耍赖啊，一块钱一个球的。” 其实三毛打球是假，没话找话才是真的。 昨天晚上，小东北找到她，还从兜里拿出三十块钱，让今天她缠着王华打台球。 这对三毛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本来她心里有点喜欢王华，居然有人上赶着给钱让她过去搭讪，三毛感觉喜气都临门了。 两个人拿起台球杆开始切磋球艺，三毛一边打台球，一边没话找话：“华子哥，你这杆法真准！咋练的呀教教我呗” “你呀这么能磨牙呢，黏牙捯饬的，赶紧打球得啦。” “唉呀，打台球也不耽误说话呀。华子哥，晚上我请你吃烧烤呗你想吃啥对面那家鸽子可好吃了，几天不吃都会馋的慌。你这么瘦得增加营养，在胖点就更帅啦，就这么定啦，晚上一起吃烤肉去啊……” 王华刚想把她推开，脑袋被人狠狠打了一下，他下意识刚想骂娘，可回头一看——张诗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只见她眼睛瞪得溜圆，小脸气得煞白，浑身都在发抖。 王华顿时懵逼了。他大爷的这是什么情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