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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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景瑞见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本王购琴，与林公子何干” “这琴是我先得知消息，特意赶来购买，为我妹妹及笄礼所用！” 林若风咬牙道，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你明明知晓念念喜欢音律，却偏偏抢先一步，故意与我作对！” 孙景瑞闻言，微微挑眉，语气依旧平静：“哦，我从何知晓林小姐的事况且坊主只说此琴待售，并未说已许给林公子。本王看中此琴，自然要买下，至于用途，与林公子无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若风紧绷的脸，又补充了一句，“林公子若真有本事，怎会连一把琴都抢不过本王” 这话彻底点燃了林若风的怒火，他上前一步，握紧了拳头：“孙景瑞，你别太过分！不过是仗着随你祖父出征立了点军功，就这般目中无人！若不是我母亲担心，我早已奔赴沙场，军功未必比你少！” 孙景瑞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林公子身份尊贵，丞相府应不舍林公子上战场吧。战场之上，生死难料，可不是仅凭嘴说就能立功的。” 说罢，他不再看林若风，转身登上马车，吩咐车夫：“回府。” 檀木马车缓缓驶离，只留下林若风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他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指节瞬间红肿。 小厮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公子，您别生气，咱们再去别处找找，定能找到比那古琴更好的礼物给小姐。” 林若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没错，现在不是与孙景瑞计较的时候，紧要的是给妹妹找一份新奇又合心意的礼物，不能让念念失望。 他转头对小厮说：“走，咱们去城西的珍宝阁看看，再去城南的巧手坊问问，定要找到让妹妹满意的礼物！” 而此时，斯乐坊内，孙景瑞坐在马车上，看着手中的锦盒，心中安定。 他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这把 “流泉” 古琴，会是黎清鸢及笄礼上最合适的贺礼。 林若风攥着拳从乐器行出来，他没了去找好物的心情，满脑子都是孙景瑞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连脚下的青石板都似被他踩得发沉。 刚跨进林府朱漆大门，就见廊下立着个浅粉身影。 正是林若念，手里还捏着半盏没喝完的杏仁茶，显然是特意在等他。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林若念见他脸色不对，快步迎上来，软声问道，“方才听仆从说你从街上回来时，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若风本想把怒火压一压，可被妹妹这么一问，那些憋在心里的话竟忍不住涌了上来。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火气：“还不是孙景瑞那个家伙！我原本在乐器行看中了一把百年古琴，想着给你当及笄礼，结果他倒好，仗着刚立了军功有恃无恐，直接让侍从把琴抢了去，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他越说越气，抬手拍了下身旁的廊柱：“我跟他从小就较着劲，论文墨武艺，我哪点比他差偏他能跟着苍云大将军去沙场立功，我却因为娘担心，连疆场都踏不进去。如今倒好，连给你挑份礼物，都要被他截胡！” 林若念听着，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却轻轻拉住了林若风的衣袖。 她的指尖温软，带着少女特有的细腻，瞬间让林若风的火气消了大半。 “哥哥，你别气呀。” 她仰头看着林若风，眼眸亮得像盛了星光，“其实我从来没盼着什么名贵的古琴，你送什么，我都会开心的。” “可那古琴是我特意为你选的，” 林若风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甘，“我想给你最好的及笄礼，不想让你输给旁人。” “在我心里，哥哥送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 林若念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袖，声音软得像棉花，“你忘了去年我生辰，你亲手给我做的那只木鸢，虽不如市集上买的精致，可我牵着它在院子里跑了一下午，连晚饭都忘了吃，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次生辰。还有前年冬日，你冒着雪去城外山涧给我摘腊梅，回来时手冻得通红，却还笑着说念念最喜欢腊梅，冻着也值，那些我都记着呢。” 她说着，伸手抚平了林若风皱起的衣领，眼神认真得很：“及笄礼重要的不是礼物有多贵重，而是送礼物的人是谁。只要是哥哥花了心思为我准备的，哪怕只是一支普通的发簪、一张你写的字笺，对我来说都是最珍贵的。比起那把被抢走的古琴，我更怕哥哥为了这事气坏了身子呀。” 林若风看着妹妹澄澈的眼眸，听着她温软的话语，心里的火气像是被温水慢慢浇灭，只剩下满眶的暖意。 他伸手揉了揉林若念的发顶，语气渐渐柔和下来：“你这丫头平时气人，现在倒会劝人。” “本来就是嘛。” 林若念笑着踮起脚，把手里的杏仁茶递到他面前，“你看，我特意给你留了半盏，还是热的，快喝了暖暖身子。至于礼物，你慢慢找就好，我相信哥哥一定能找到比古琴更特别的东西，毕竟，哥哥最疼我了。” 林若风接过茶盏，看着妹妹脸上明媚的笑容，忽然觉得，方才那些和孙景瑞置气的念头，倒显得有些幼稚多余了。 是啊，比起和死对头较劲，让妹妹开心，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他抬手刮了下林若念的鼻尖，眼底终于染上笑意：“好，不气了。哥哥一定给你找份独一无二的及笄礼，保准让你欢喜。” 林若念闻言，笑得更甜了，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我就知道哥哥最厉害了！走，我让厨房给你留了你爱吃的酱肘子，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你再慢慢想。” 夕阳透过廊下的长沿，洒在两人相携的身影上，把那些未尽的火气与不甘，都揉成了满院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