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年货里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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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花，给筒子楼斑驳的墙面又添了几分萧瑟。吴念刚帮表姨徐芳把粥店晚上要用的米泡上，搓着冻得有些发红的手走出后厨，就看到宋妙妙那辆熟悉的、挂着可爱挂饰的小车停在了粥店门口。 宋妙妙正指挥着司机，从后备箱里大包小包地往下搬东西！各种印着商超logo的购物袋堆成了一座小山。 “妙妙你这是……”吴念惊讶地看着这阵仗。 “念念姐！快来帮忙！”宋妙妙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眼睛却亮晶晶的，看到吴念出来，立刻兴奋地招手，“年货！给你们送年货来啦！” 吴念一头雾水地走过去，帮着把几个大袋子提进店里避风。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年货——从腊肉香肠、坚果糖果、米面粮油，到对联福字、窗花灯笼，甚至还有好几盒包装精美的点心礼盒，一应俱全，简直是过年的全套配置！ “妙妙，这…这也太多了！”吴念看着这堆东西，心里既感动又不安，“你太破费了！我不能收！你赶紧拿回去！” “哎呀！念念姐！你就别跟我客气啦！”宋妙妙跺了跺脚，小嘴一撅，“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我妈！”她赶紧搬出老妈当挡箭牌，“上次包包那事，我妈知道后，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她就说，快过年了，一定要给你们置办点像样的年货！这些都是必须品，家家户户都要买的！你可千万别推辞！不然我妈该说我了！” 吴念看着宋妙妙认真的小脸，想起林薇薇那热情的性格，知道这确实是她的风格。但这份“心意”还是太重了。“林阿姨太客气了，真的不用……”她还想推辞。 “念念姐！”宋妙妙急了，一把抱住吴念的胳膊晃悠，声音带着点委屈，“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啊这些都是我亲自去超市挑的！挤在人群里抢了好久呢！你看我的手！”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手背上还真有一道不小心被购物车刮到的浅浅红痕，“你不收下，就是辜负我的心意了！我会很难过的！” 看着宋妙妙委屈巴巴、眼眶甚至有点泛红的模样，吴念的心瞬间就软了。这个小姑娘，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妙妙的手背：“好了好了，别难过。我收下，谢谢你，也替我谢谢林阿姨。” 她心里想着，等过段时间，一定要用自己攒的钱，给妙妙挑一份用心的礼物作为回礼。 宋妙妙立刻破涕为笑，高兴得像个孩子。她蹲下身，献宝似的开始扒拉那些购物袋，一样样拿出来给吴念介绍： “念念姐你看！这是上好的金华火腿！过年煲汤或者蒸着吃都香！” “这是开心果、松子、碧根果！看电视的时候嗑！” “还有这个！稻香村的京八件！可好吃了！给你和阿姨尝尝！” “对联福字我都挑的最好看的！窗花是小兔子的，明年兔年嘛！”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她从一个特别大的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递给吴念，“给！你和阿姨的新衣服！” 新衣服！吴念愣住了。她接过纸盒，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一件质地柔软、款式简洁大方的米白色羊绒衫。另一个盒子里，则是一件深枣红色的、看起来很厚实保暖的羽绒服，明显是给妈妈徐慧兰的尺码。 “这…这怎么还有衣服”吴念更加诧异了。年货食物还能说是必需品，这新衣服…也太贵重了！ 宋妙妙眨巴着大眼睛，理所当然地说：“过年当然要穿新衣服啊！图个新气象嘛！我妈说阿姨身体不好，更要穿暖和点！我就按你平时穿的尺码和风格挑的，希望你喜欢！”她说着，脸上露出一点小得意，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嘴一瘪，带着点抱怨地小声嘀咕起来： “不过念念姐，你是不知道！为了买这些年货，我腿都快跑断了！超市那人多的呀！跟打仗似的！挤死我了！都怪表哥！他肯定是故意整我！” “嗯”吴念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表哥吕宋一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宋妙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小脸一僵，眼神开始飘忽，支支吾吾地说：“啊…那个…就是…付钱的时候嘛…”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豁出去了，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哎呀！就是表哥付的钱啦！他那天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跟我一起去超市！然后他就站在旁边当甩手掌柜，看着我挤在人群里抢！还特别大方地说：‘买！多买点！这个也要！那个也要！’ 我刚开始都没想到要买新衣服，结果他指着服装区说：‘过年不穿新衣给她挑一身，要暖和好看的。’ 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呢！结果他又指着中老年区说：‘她妈身体不好，也挑一件，要厚实保暖的。’ 我当时都惊呆了！念念姐你是不知道，表哥平时连自己穿什么都懒得操心，更别说关心别人了！他肯定是故意的！看我像个小蜜蜂一样忙前忙后，被挤得满头大汗，他就在旁边看笑话！他就想整我！这个坏蛋！” 宋妙妙越说越气，小拳头都攥紧了，仿佛吕宋一就在眼前。 吴念却听得愣住了。吕宋一付的钱还特意交代给她和妈妈买新衣服甚至…连妈妈的尺码和保暖需求都考虑到了这…这完全不像他平时那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纨绔作风啊！ 看着吴念若有所思的表情，宋妙妙突然顿住了。一个极其可怕、极其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了她的小脑袋瓜！ 她猛地瞪大眼睛，看着吴念，小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声音都变调了： “等等！念念姐！表哥他…他该不会…该不会是对你…”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仿佛说出那个词需要巨大的勇气，“…感兴趣吧” 这个念头让宋妙妙瞬间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用力甩甩头，试图把这个“恐怖”的想法甩出去： “不要啊！这怎么可能！念念姐你这么好！这么优秀！他那么纨绔！那么不靠谱！你们一点都不配！一点都不！” 她像是要保护自己最珍贵的宝藏不被玷污，一把抓住吴念的手，眼神充满了焦急和“正义感”，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警告： “念念姐！你听我的！快跑！离他远点！千万别被他骗了！他肯定没安好心！你可千万要保持清醒啊！” 宋妙妙的小脑袋瓜里，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出“纨绔恶少盯上清纯学霸”的狗血大戏，并且坚定地站在了保护偶像的立场上！ 吴念看着宋妙妙那副如临大敌、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藏起来的紧张模样，再想想吕宋一那反常的行为…心里乱糟糟的。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件柔软的羊绒衫，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再看看那件给妈妈的厚实羽绒服…这份细致入微的“关照”，透着一种她从未在吕宋一身上感受过的…温度。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悄然在心底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