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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裳画的展台草图被李老师贴在了教室后墙，彩色蜡笔涂出的大圆圈像块甜甜的彩虹饼干，立刻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课间十分钟，几个孩子围着草图叽叽喳喳——小明扒着墙根指那排“拼音音符”，急着说：“我家有口琴！我能吹‘a’和‘i’的音，跟拼音一样有高低！”小花捏着自己的水彩笔，小声接话：“我试过用三种颜色调出新颜色，就像数学题里‘2+3=5’，我记在本子上了！”连平时总爱趴在桌上画画的阿哲都仰起脸：“我画过太阳，早上是红的，中午是黄的，这算不算和科学课的‘光’是朋友” 小裳站在人群中间，小手攥着涂鸦本，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她没料到大家藏着这么多“发现”，连忙把本子翻开新页：“我们都记下来！”她歪歪扭扭写“小明：口琴+拼音”“小花：颜色+数学”，写到阿哲时卡了壳——“光”字不会写，干脆画了个小太阳代替，逗得大家笑出了声。 李老师端着作业本走过，看着这堆凑在一起的小脑袋，笑着放轻了脚步。她原想帮忙列个准备清单，可瞧着小裳举着本子问“阿哲你画太阳时，影子是不是也在变呀影子算不算朋友”，突然觉得不用插手——这些孩子正用自己的方式“搭台子”，像一群小蚂蚁搬树叶，忙乱却认真。 苏瑾接到小裳的“求助电话”时，正在实验室整理光谱仪，听着电话里“要带会跳舞的盒子去学校”，忍不住笑：“不光带盒子，姐姐再给你带个‘彩虹制造机’好不好能让光变出颜色，刚好配阿哲说的太阳。”小裳在那头“哇”了一声，连说“要要要”，挂了电话就拉着白雅婷去买卡纸和小夹子——她要把大家的发现贴在圆圈格子里，像给朋友发邀请函。 刘老师也没忘约定，带来了一大盒磁铁和各种金属片，还特意准备了块透明塑料板。“咱们做个‘磁铁迷宫’，”她蹲在教室地上，教孩子们把铁钉粘在塑料板上摆成弯弯曲曲的线，“让小铁球跟着磁铁走，既能看磁铁的朋友，又像玩游戏，好不好”小裳趴在地上试了试，用磁铁隔着板子推铁球，铁球“咕噜噜”跟着走，立刻拍手：“这个放在展台中间！最显眼！” 准备的日子像泡在蜜罐里——小明每天放学都练口琴，对着拼音本吹“b-p-m-f”，连带着班里同学都跟着哼；小花把调色笔记画成了绘本，每一页都写“红色+黄色=橙色，就像苹果+香蕉=水果沙拉”；阿哲蹲在操场看影子，记了满满一页“影子长短表”，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自己，说“我也是影子的朋友”。小裳则把所有人的发现都画成了连环画，贴在展台草图旁边，每天课间都要去数一遍：“还差三个格子！谁还有朋友要介绍” 发现节那天终于到了。校园里飘着彩色气球，每个班的展台都摆在校道两旁——三年级弄了“植物观察角”，摆着泡在水里的豆子；四年级做了“声音隧道”，用纸杯串起长线听说话。而一年级的展台最惹眼：一个用纸箱糊成的大圆圈立在地上，外面包着孩子们涂的彩纸，像朵炸开的太阳花。圆圈格子里摆着小花的调色绘本、阿哲的影子记录表，中间嵌着刘老师做的磁铁迷宫，小铁球在塑料板上“咕噜”转，引得路过的孩子都停下脚。 苏瑾带来的“彩虹制造机”放在圆圈旁边——其实是台简易光谱仪，对着阳光一照，墙上就映出条彩色光带。小裳举着阿哲的影子表讲解：“早上太阳低，影子长，像长颈鹿；中午太阳高，影子短，像小猫咪——光和影子是好朋友，总一起变！”她边说边转动光谱仪，光带跟着晃，彩色光斑落在她脸上，像贴了片小彩虹。 小明抱着口琴站在展台前，起初有点怯，被小裳推了推后背才鼓起勇气：“我给大家吹‘a’和‘i’！‘a’是嘴巴张大，声音低；‘i’是嘴巴变窄，声音高——就像拼音和音符在比高矮！”他吹完，小裳立刻接话：“就像数学里的‘1和5’！1矮5高，它们也是朋友！”两个孩子一唱一和，逗得围观的大孩子都笑了。 最热闹的是磁铁迷宫。小裳教大家用磁铁推铁球，有个二年级的男孩试了好几次都让铁球撞了“墙”，急得抓头发。小裳踮着脚凑过去：“要慢慢动磁铁，就像牵小朋友的手，不能拽太狠。”她握着男孩的手一起推，铁球果然乖乖顺着路线走，男孩眼睛一亮：“我知道了！磁铁和铁球是好朋友，要轻轻带它们走！” 王老师和张老师也挤在人群里看。王老师指着小花的调色绘本笑：“你看她写的‘颜色加法’，比教案里的‘三原色原理’好懂多了——孩子才是最好的翻译官。”张老师点头，看着小裳蹲在地上教弟弟妹妹玩光谱仪，突然说：“其实这展台不是‘展示发现’，是‘展示怎么发现’——他们没说‘这是科学原理’，只说‘它们是朋友’，这才是最珍贵的。” 中午人少些时，小裳坐在展台边的小椅子上，数着地上的脚印笑——展台前的地砖都被踩亮了。白雅婷递过一瓶水：“累不累”小裳摇摇头，指着圆圈格子里刚贴的新纸条——是那个二年级男孩写的，歪歪扭扭三个字：“我发现：磁铁和耐心是朋友”。“你看，”小裳眼睛弯成月牙，“他也找到朋友了。” 突然，有个戴红领巾的大姐姐举着相机走过来，是学校广播站的：“小裳同学，能采访你吗你怎么想到找这么多知识的朋友呀” 小裳愣了下，低头抠了抠展台边的彩纸，小声说：“不是我找它们，是它们本来就在那里呀。”她指着远处的树：“树和风是朋友，风一吹树叶就响；云和雨是朋友，云哭了就下雨——知识也一样，它们在院子里一起玩，我们只是刚好看见，跟它们打了个招呼。” 大姐姐举着相机的手顿了顿，笑着点头：“你说得真好。” 那天傍晚收拾展台时，孩子们发现圆圈格子里多了好多小纸条——有写“我也要找朋友”的，有画着笑脸的，还有个纸条上画了两只手拉手的小人，旁边写“我是四年级的，我的数学和科学也是朋友”。小裳把纸条都收进涂鸦本，说要贴在教室后墙，“让大家都知道，朋友到处都有”。 白雅婷帮着搬磁铁盒子，看着小裳和同学手拉手往教室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一串连在一起的小月亮。她突然想起王老师说的话：“教育不是种庄稼，是栽花——你不知道它会开成什么颜色，但只要给够阳光，它总会朝着亮处长。” 而小裳和她的小伙伴们，就像一群捧着阳光的小花，在教育的森林里，把“发现”的种子撒得满地都是。那些种子说不定明天就会发芽——说不定哪个孩子回家后，会盯着水杯里的泡泡想“泡泡和空气是不是朋友”，会摸着书包上的拉链想“拉链和数学的齿轮是不是朋友”。 森林里的回响还在继续，这次更热闹了——有孩子的笑，有磁铁的“咕噜”声，有口琴的调子，像一首没写完的歌，正慢慢往远处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