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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乡发现展”结束后,小裳他们班的“信件展台”成了区里的小名气。有几所学校特意来要孩子们的画和信,说要贴在自己的宣传栏里。小裳把这事记在心里,那天放学盯着教室后墙的空白处看了半天,突然拽着李老师的衣角说:“李老师,我们能不能画张‘朋友地图’呀把所有找朋友的地方都标出来。” 李老师正批改作业,闻言抬起头:“‘朋友地图’怎么画呀” “就像画藏宝图!”小裳扒着黑板边,用手指画了个大圆圈,“这里是我们学校,画个豆芽;那里是乡下小学,画个向日葵;王老师说还有别的学校要贴我们的信,就画个小旗子——这样大家就知道,好多地方都有知识的朋友啦。” 这个主意立刻被全班孩子采纳了。他们找来了最大的一张画纸,铺在教室后面的地上,像铺了块白色的地毯。小裳负责画“地标”:用绿色蜡笔在纸的左下角画了栋歪歪扭扭的教学楼,旁边标着“我们的窗台”,窗台上画了磁铁盆栽和发芽的向日葵;小刚抢着画乡下小学,在纸的右上角画了片黄色的向日葵田,田埂上站着个稻草人;小明则在中间画了条弯弯曲曲的线,说这是“信件走的路”,线上画了好多小鸽子,嘴里都叼着小纸条。 画到一半,阿哲突然蹲在纸边发呆。小裳凑过去问:“你怎么不画呀” “我在想,除了学校,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朋友。”阿哲指着窗外,“比如公园的树,它们和鸟是不是朋友超市的时钟,和排队的人是不是朋友” 这话提醒了大家。小花立刻说:“我妈妈在医院上班,她说温度计和病人是朋友,能知道人有没有发烧!”小明接话:“我爸爸开公交车,方向盘和路是朋友,方向盘知道该往哪转!”连平时不爱说话的小雨都小声说:“我家的洗衣机,和衣服是朋友,能把衣服洗干净。” 孩子们越说越起劲,画纸上的“地标”渐渐多了起来:公园的树旁画了只唱歌的小鸟,超市的时钟下画了排队的小人,医院的温度计旁画了个笑脸(小雨说“病好了就笑了”)。小裳索性在画纸中间写了行大大的字——“到处都是朋友”,虽然“处”字写反了,可谁也没笑,都觉得这字写得正好。 李老师把这张“朋友地图”贴在了教室后墙最显眼的地方,又找来几个小夹子,让孩子们把新发现的“朋友故事”夹在地图旁边。没过多久,地图就像缠上了藤蔓——有孩子画了“红绿灯和汽车”,说“红灯亮,汽车停,它们在说悄悄话”;有孩子写了“扫帚和灰尘”,说“扫帚把灰尘送回家,它们是帮忙的朋友”;甚至有孩子观察到“黑板和粉笔”,说“粉笔在黑板上跳舞,黑板就笑了”。 有天下午,隔壁班的老师带着学生来参观。那些孩子盯着“朋友地图”看了半天,有个女孩指着“公园的树”问:“树和鸟是朋友,那树和草是不是朋友呀” 小裳立刻说:“是呀!草长在树旁边,树给草挡太阳,草给树挠痒痒!”她拉着女孩的手,把自己的涂鸦本递过去,里面画着树和草手拉手的样子,“你也可以找朋友,找到就画下来,我们贴在地图上!” 那女孩眼睛亮了,当天就把自己发现的“铅笔和橡皮”画了下来——铅笔写错字,橡皮来帮忙,旁边写着“它们是互相帮忙的朋友”。小裳把这幅画贴在地图的“文具角”,像给藤蔓添了片新叶子。 渐渐地,“朋友地图”传遍了整个年级。每个班都开始画自己的“小地图”,有的画“操场朋友”(跑道和运动鞋、篮球和篮筐),有的画“厨房朋友”(锅和铲子、米和水)。周五下午的“社团时间”,孩子们干脆把所有地图都搬到操场上拼在一起,拼成了一张大大的“校园朋友图”。 小裳站在地图中间,指着拼起来的线说:“你看,我们的窗台连到了他们的操场,他们的厨房连到了我们的公园——就像所有朋友都手拉手围成了圈!” 苏瑾和刘老师也来看了。苏瑾蹲在地图旁,指着“医院的温度计”问小裳:“那温度计和科学课的体温计是不是朋友呀” “是!”小裳立刻点头,“它们都能量温度,是双胞胎朋友!” 刘老师笑着补充:“其实它们的朋友还有很多,比如实验室的温度计,能量水烧开的温度;冰箱里的温度计,能量冰淇淋该冻多凉——就像磁铁的朋友不止铁钉,还有回形针、铁钥匙,只是我们以前没发现。” 孩子们听得入了迷。小刚突然说:“我们可以给地图画‘隐形线’!把没发现的朋友也连起来!”他真的拿白色粉笔在地图上画了好多虚线,把温度计和冰箱、磁铁和钥匙都连在了一起,说“等我们找到了,就把虚线涂成彩色的”。 那天傍晚,夕阳把“校园朋友图”染成了金色。孩子们趴在地上,用手指沿着线“走”,嘴里念着“从窗台到向日葵田,再到冰箱……”小裳的向日葵种子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花苞,她把花盆搬到地图旁边,让花苞对着太阳的方向,小声说:“你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在地图上画自己的花盘啦。” 白雅婷来接小裳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几十个孩子围着大大的地图,有的在添新画,有的在连虚线,有的在给植物浇水。李老师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相机拍照,脸上的笑像落了阳光。 “阿姨你看!”小裳跑过来,手里拿着张刚画的小纸条,上面画着她和乡下小朋友的手拉手,“我们也是朋友,所以地图上也要标上我们!” 白雅婷接过纸条,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小人,突然想起小裳第一次做分享时紧张的样子。那时她以为这只是孩子偶然的一次闪光,却没料到这束光会渐渐散开——从一个人的涂鸦本,到一个班的窗台角,到城乡的信件,再到全校的朋友图,像藤蔓一样,不知不觉爬满了整个教育的森林。 而藤蔓的根,其实早就扎在了最开始的地方——扎在小裳说“它们本来就在一起呀”的那一刻,扎在孩子们觉得“找朋友很好玩”的每一天里。 回去的路上,小裳突然说:“阿姨,明天我想去公园,看看树和草是不是真的在挠痒痒。” 白雅婷笑着点头:“好啊,再带上你的涂鸦本,把新发现画下来,贴到地图上。” 月光落在她们身上,像给路铺了层银霜。小裳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跟着她一起晃。白雅婷知道,这张“朋友地图”永远画不完——因为只要孩子们还在看、还在想、还在问“它们是朋友吗”,故事的藤蔓就会一直长,往更远的地方,往更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