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岩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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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跨进家门，苏老头正坐在院中抽旱烟，目光扫过任凡时，见他眉宇间藏着几分思虑，却没多问，只是磕了磕烟锅笑道：“今儿逛得开心” 苏清芷立刻提着布包凑上前，献宝似的掀开：“阿爷你瞧！有桂花糖糕、芝麻酥，还有你爱吃的脆花生！”说着便把零食往老头手里塞，眉眼间满是雀跃。 任凡看着她活泼的模样，心头的沉郁散去大半，冲苏老头轻轻笑了笑：“挺开心的，集市很热闹。” 苏老头笑着点头，接过零食掂了掂。天色渐暗，山风卷着夜凉吹进院子，三人不再多言，各自洗漱完毕。屋内油灯熄灭，青岩镇的夜静谧无声，三人很快便沉入梦乡，唯有任凡睡前，又想起了商队的招聘告示，眸底闪过一丝坚定。 第三日清晨，晨雾漫过窗棂时，木桌上的糙米饭还冒着热气。任凡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对面的苏老头与苏清芷，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苏爷爷，清芷姐，我想好了，要去青岩商队应聘药师。” 苏老头夹菜的动作未停，浑浊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意外，仿佛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倒是身旁的苏清芷猛地抬眼，杏眼圆睁，握着碗的手微微收紧，满是诧异地望向他——这两年朝夕相处，她从没想过他会突然要离开。 “考虑周全了”苏老头放下筷子，语气淡然，“外面的世界可不比青岩镇，山匪流寇、豺狼虎豹样样都有，远比上山采药凶险百倍。” “嗯，想好了。”任凡点头，眼底闪着明亮的光，“总不能一辈子困在这小镇里，我想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也想试试能不能寻到仙人的踪迹。” 苏老头见他心意已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告诫：“出门在外，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轻易信人。你的药草知识虽够，可人心险恶，切记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了，苏爷爷。”任凡认真应下。 这时，苏清芷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泛红，却强扯出一抹笑：“我家小凡长大了，想去外面闯闯，姐姐相信你。我和阿爷在家等你回来。”她顿了顿，喉间滚动着未说出口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去”，可话音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任凡打断。 “清芷姐，你在家好好照顾苏爷爷。”任凡看着她，语气温柔却坚定，“我一个人出门尚且没十足把握，怎能带你涉险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强的仙人。”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那个锦盒，轻轻打开。翠绿手环躺在锦缎上，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任凡抓起苏清芷的手，她的指尖微凉，下意识地缩了缩，却被他牢牢按住。手环缓缓滑入她的手腕，衬得那片肌肤愈发白皙。 苏清芷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唇瓣却突然被一片温热覆盖。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连呼吸都忘了——任凡竟然吻了她。 片刻后，任凡退开，看着她呆愣的模样，眼底满是笑意与郑重：“等我下次回来，就娶你过门。” 话音落，他冲着二人爽朗大笑一声，抓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晨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不一会儿，那道身影便消失在巷口，径直朝着青岩商队的阁楼方向去了。 青岩商队阁楼外，晨光已烈，门前早已排起蜿蜒长队，皆是前来应聘的各色人等，吵吵嚷嚷间透着焦灼。任凡目光扫过拥挤的人群，眉峰微蹙——这般排队不知要耗到何时。他不再犹豫，抬手拨开身前攒动的人影，不顾旁人不满的嘀咕，径直朝着阁楼大门走去。 踏入阁楼，内里空间宽敞，正前方一张八仙桌后，坐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人，面容冷峻，正低头询问站在桌前的应聘者，手指时不时在纸上点点划划，似在记录什么。任凡放缓脚步，静立一旁观察片刻，待前一人应聘完毕，便上前顺势排在队尾。 不多时便轮到了他。“何事”中年人抬眸，目光锐利如刀。“晚辈任凡，前来应聘药师一职。”任凡语气平稳，不卑不亢。中年人闻言，眼神微动，随即抛出一连串问题：“常见外伤如何止血误食毒草断肠草，可有急救之法长途跋涉，如何保存易腐草药” 任凡对答如流，将两年所学与前世见闻结合，条理清晰地一一作答。中年人听完，神色稍缓，颔首道：“尚可。薪资十两银子，一路随行，负责队中伤病。”“十两”任凡眉梢微挑，语气带着几分商榷，“前辈可知，商队远行，山匪野兽出没，受伤在所难免，甚者可能遭遇毒物侵袭，药师责任重大。此去凶险未知，伤病人数难料，十两银子，未免过低了些。” 中年人抬眼打量他片刻，似没想到这少年竟敢讨价还价。“你想要多少”“十七两。”任凡语气坚定，“晚辈虽年幼，却能保队中平安，这个价钱，物有所值。”中年人沉默半晌，终是点头：“可。你去身后稍等，待人选齐了一同安排。” 任凡应声退到一旁，抬眼便见不远处站着两人。一人与他年纪相仿，身形瘦弱，相貌平庸，一双眼睛却滴溜溜转，透着精明干练；另一人身形微胖，面容憨厚，手里正捧着个白面馒头，大口大口地啃着，嘴角还沾着面屑。 他缓步走过去，主动开口：“在下任凡，应聘的药师。二位如何称呼”瘦弱少年闻言，立刻收起打量的目光，拱手笑道：“原来是任药师，久仰。我叫李顺溜，应聘的伙计，负责清点商品、记账对账这些活计。” 一旁的微胖少年嘴里塞满馒头，闻言愣了愣，含糊不清地问：“你、你是在问俺吗”待咽下口中食物，才挠了挠头，咧嘴笑道：“俺叫朱肥豚，来打杂的！俺力气大得很，搬货、搭帐篷啥的都能干！”说着还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脯，一脸憨厚。 任凡看着二人，微微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原来是李兄、朱兄，幸会。” 三人闲聊片刻，先前那名中年人便走了过来，沉声道：“跟我来。”说罢转身朝外走去。任凡三人连忙跟上，穿过喧闹的人群，来到阁楼后的空地上，一辆装饰颇为富贵的马车正停在那里，乌木车架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车窗挂着淡青色纱帘，隐约能看到车内人影。 中年人走到马车旁，对着坐在车头的马夫拱手道：“王师傅，麻烦向小姐通报一声，三位合适的人选，我已带到。”被称作王师傅的马夫约莫五十岁，面容黝黑，眼神沉稳，闻言点了点头，抬手掀开马车的纱帘，躬身朝内说道：“小姐，人选已带到。” 车内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带着几分慵懒：“知道了。老王，你去问问他们的具体情况吧。”“是，小姐。”王师傅应声下车，走到任凡三人面前，目光扫过三人，一一询问姓名、应聘职位及过往经历。 任凡三人皆如实相告，王师傅听得仔细，时不时点头，待三人说完，便再次躬身掀开纱帘，将情况一一向车内的小姐汇报。纱帘微动，车内再无声响，只余下清晨的微风，吹动着马车旁的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