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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测试叶知秋。 他帮得太多，反而让我害怕。隐世叶家百年不涉江湖，族规森严，他为何独独帮我赠玉、挡刀、解密……每一步都精准得像算好了一样。 我在密会时，“不小心”落下一枚云门信物——一枚铜制云纹扣，只有云门嫡系才有。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上面还沾着云门废墟的灰，铜绿斑驳，却依旧能看出云纹的精致。 若他上报，陆啸天立刻知道我藏身金陵，全城大搜，我插翅难飞。 我等了三天。 第一天，我坐立不安，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吃饭时筷子掉了三次，睡觉时惊醒五次。 第二天，我开始后悔，若他真出卖我，我还有退路吗同心玉能护心，却护不住命。 第三天夜里，暴雨倾盆，我浑身湿透地回到破庙，心沉到谷底。 可刚推开门，我就愣住了。 那枚云纹扣静静躺在枕下，铜面被擦得锃亮，连铜绿都磨掉了，露出底下温润的铜色。 他替我藏了回来。 我握着铜扣，指尖发烫，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铜面上，像眼泪。 他没出卖我。 可这信任，比刀还重。 重得我背不动。 民心是陆啸天的盔甲，金光闪闪，刀枪不入。 我得把它剥下来，一片一片，剥到他血肉模糊。 我让顾清风在药中加入“梦萝花”——一种无害但致幻的草药，产于深山，花粉无色无味，混入药中，病人服后会做噩梦。 第一天，一个老汉醒来大喊：“盟主夜里杀人！我看见他砍了三百口！血流成河，飞云镜里全是鬼！” 第二天，三个病人做同样噩梦，细节惊人一致：陆啸天白衣染血，手持屠刀，站在云门废墟上笑，飞云镜映着火光，照出他扭曲的脸。 第三天，谣言传遍全城。茶馆说书人添油加醋：“活菩萨是屠夫！他用瘟疫试刀，百姓是他的磨刀石！”街头孩童唱童谣：“盟主笑，百姓跳，跳进棺材没人要！棺材里，全是药，药里藏着刀！” 陆啸天施药时，第一次看见百姓眼神躲闪。一个老妪接过“神丹”，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吞下后立刻转身就跑，生怕他看见自己呕血。 他的“神迹”，裂了。 裂缝里，透出腥臭的血。 我要拿到他与权贵密会的铁证，钉死他的罪。 地点在秦淮画舫，外人不得近。画舫夜夜笙歌，却只招待权贵，门口有龙鳞卫把守，连苍蝇都飞不进。 我扮作歌妓，以一手“药香调音”绝技入选。 ——将不同药材研磨成粉，撒在琴弦上，弹奏时药香随音律变化。 甘草安神，曼陀罗致幻，断肠草催眠…… 音律一起，满室生香，人心神荡漾，连守卫都会放松警惕。 叶知秋买通老鸨，花了三千两银子。 顾清风配制哑药，让我三天内说不出话，避免露馅。 我以无声之姿，潜入画舫。 那晚，月色如水，秦淮河上画舫如织，丝竹声声，酒香弥漫。 我躲在屏风后，屏住呼吸，听见陆啸天与一个尚书密谈： “三日后，边关军粮换疫骨草。” “龙鳞卫已备，嫁祸云门，让秦啸背锅。他忠直，最好利用。” “皇帝要边关乱，北狄才好谈条件。事成之后，兵部尚书就是你的。” “盟主放心，金陵这边，我已安排妥当。那妖女……活不过三日。” 我指甲掐进掌心，血渗出来，却感觉不到疼。 情报到手。 字字如刀，刀刀见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