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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内,空气凝滞如冰,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冻结。昏暗的光线从屋顶的破洞斜射而下,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那女子苏醒后的第一句话,并非感谢,而是冰冷彻骨的质问,警惕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最后死死钉在蹲在她面前的徐逸风身上。她一只手看似无力地搭在身侧,实则指尖距离那柄淬毒短刃仅寸许之遥,肌肉微微绷紧,显露出随时准备暴起发难的戒备状态。这种深入骨髓的警惕,显露出她长期生活在危险环境中形成的本能,也暗示着她非同寻常的经历。 徐逸风面对这骤变的敌意,神色未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平静地迎上她那充满审视与寒意的目光,缓缓道:"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据点,位于你说的'鬼打墙'深处。你的伤口我们做了简单处理,暂时无性命之忧。"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天气,却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悄然化解着对方刻意营造的紧张气氛。他的目光坦然,没有任何躲闪,显示出内心的平静和自信,这种镇定自若的态度本身就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那女子凤眼微眯,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些许泪珠,更添几分凄楚之美,但眼神中的锐利却丝毫不减。她似乎想从徐逸风脸上找出任何一丝虚伪或狡诈,但最终失败了。对方的目光沉静如深潭,看不到底,却又奇异地让人产生一种信任感。她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丝,但警惕未减,沙哑道:"是你们......把我带到这里的"她快速扫视了一眼残破的屋顶和布满灰尘的四周,眼中的惊疑更深,"你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这'鬼打墙'水域错综复杂,暗漩密布,没有引路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处泊岸。"她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疑惑,显然对这个地方的隐蔽性极为自信,同时也透露出她对这片水域的熟悉程度。 "循水声而来。"徐逸风言简意赅,"若非你指引方向,我们也无法到达这片水域。"他这话点明了彼此之间存在的那么一点脆弱的因果联系,既说明了找到这里的原因,也暗示了对方在这个过程中所起的作用。这是一种巧妙的心理暗示,试图建立一种无形的联系和信任基础。 女子沉默了片刻,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的稻草,似乎在快速消化现状并权衡利弊。她注意到不远处王五手中那柄始终未曾放松的弩弓,以及赵莽那铁塔般的身形和手边那柄看着就骇人的砍山刀,还有那个吓得脸色发白却努力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半大孩子,以及那个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诡异的组合让她心中的疑虑丝毫未减,但眼下形势比人强,她重伤在身,身处未知环境,硬抗绝非明智之举。生存的本能告诉她,暂时合作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多谢......搭救之恩。"她终于再次开口,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那丝冰冷和疏离依旧明显,如同初春湖面上尚未融化的薄冰,"还未请教各位恩人尊姓大名为何会出现在这太湖绝地"她试图反客为主,打探徐逸风一行的底细,这是处于弱势地位的人本能的自我保护反应。 徐逸风自然不会交底,只淡淡道:"萍水相逢,名号不足挂齿。我等乃避祸之人,误入此地,只为求一条生路。"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向她依旧紧捂着的侧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倒是姑娘你,伤势不轻,需得妥善处理。这荒郊野岭,并无医药,若信得过,徐某略通些金疮岐黄之术,或可再为姑娘看看。"他的语气平和,既表达了关心,也给予了对方选择的权利,显示出高超的沟通技巧。 那女子下意识地想拒绝,独立坚强的性格让她不习惯接受他人的帮助,尤其是陌生人的帮助。但伤处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阵阵眩晕让她犹豫了。她再次深深看了徐逸风一眼,似乎想衡量这个提议背后的风险。最终,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上风。她缓缓松开一直捂着伤口的手,声音低了几分:"有劳......了。"算是默认了暂时的、脆弱的合作关系。这两个字说得很轻,几乎像是叹息,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和不得已。 徐逸风示意小栓子取来清水(收集的雨水)和干净的布条(从包袱里找出备用的)。他亲自上前,动作沉稳而专业,仔细检查了伤口。王五的金疮药确实起了作用,血已止住,但伤口颇深,边缘泛白,已有轻微红肿发炎的迹象。他清洗了伤口周围的血污,又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个更小巧的白玉瓷瓶,倒出些淡黄色的药粉重新敷上。这药粉带着一股清冽的异香,一触及伤口,那女子便感觉一阵沁凉,火辣辣的痛楚顿时减轻了不少,她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异。这种药效,绝非寻常江湖郎中所能配制,让她对徐逸风的身份更加好奇。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她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药瓶,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要知道,她可是个经常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对于各种金疮药的品质可谓是如数家珍。然而,眼前这瓶金疮药的药效之神奇,却是她前所未见的。 徐逸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地从药瓶中倒出一些药粉,轻轻地洒在她的伤口上。然后,他熟练地拿起一条干净的布条,将伤口重新包扎起来。他的动作轻柔而专业,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娴熟,显然是经过长期实践积累下来的经验。 包扎完毕后,徐逸风抬起头,看着她说道:“伤口虽然很深,但所幸并未伤及脏腑。只要你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不过,切记不可再妄动真气,以免牵裂伤口。”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却让人莫名地感到一种安心。 处理完伤口,气氛似乎缓和了微不足道的一丝。那女子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喘息稍定,目光却依旧不时扫过门外,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这种时刻保持警惕的习惯,已经深入她的骨髓,成为她生存的一部分。 "姑娘似乎对此地颇为熟悉"徐逸风看似随意地问道,开始切入正题,语气平淡如同闲聊,但眼神中的专注显示出这个问题的真正重要性,"方才听你提及'水蝎子'与'三河帮'......"他故意只说半句,留下空间让对方接话,这是一种巧妙的试探技巧。 女子脸色一沉,眼中瞬间涌起浓烈的恨意与戒备,闭口不言。这两个名字显然触动了她的某根敏感神经,让她刚刚稍缓的情绪再次紧绷起来。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身边的短刃,显示出内心的激动和防备。 徐逸风并不逼迫,转而从怀中取出那块王五发现的残破木牌,递到她面前:"此物是在外面发现的。姑娘可认得这个标记"他采取迂回战术,从另一个角度切入,试图打开对方的心防。 那女子的目光一落到木牌上,特别是那个模糊的刀剑水波标记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霎时褪尽,比刚才失血时还要苍白!她猛地伸出手,似乎想抢夺木牌,却又因牵动伤口而痛得缩回,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死死盯着那标记,眼神复杂无比,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恐惧这个反应远远超出了徐逸风的预期,显示出这个标记对她有着非凡的意义。 "这......这东西你们从哪里找到的!"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冷静。这个过激的反应,立刻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木牌绝非寻常之物!背后一定隐藏着重要的秘密。 王五踏前一步,沉声道:"就在那边断墙下。姑娘,这标记到底代表什么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质问,显示出事情的严重性。赵莽也握紧了刀柄,瞪视着她,粗声补充道:"俺们可是救了你,你最好说实话!" 那女子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她看看木牌,又看看眼前这群神秘莫测的人,眼神变幻不定。最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靠回墙上,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发出一声极轻、却充满了无尽疲惫与苍凉的叹息。这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痛苦,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你们......果然不是'他们'的人......若是,绝不会不认得这'断浪刀'标记......"她喃喃自语般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断浪刀"徐逸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锐利起来。他从未听说过太湖流域有哪个帮派以此命名,但这名字听起来就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显然非同寻常。 女子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死寂般的灰败,她看着徐逸风,声音沙哑而空洞:"你们不是要找生路吗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有些秘密,知道本身就是取死之道。"她的语气中带着警告,但也透露出她确实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内情,这些内情危险而致命。 "如今我等已深陷此地,前后皆无路,知与不知,又有何分别"徐逸风平静道,逻辑清晰而冷静,"更何况,追兵或许一时被迷雾所阻,但绝不会放弃。多了解一分,或许多一分应对之策。"他的话语既有对现状的清醒认识,也表明了获取信息的必要性,让人无法反驳。 那女子死死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真正的意图。半晌,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惨然一笑,笑容中带着无尽的凄凉和无奈:"也罢......既然老天爷让你们到了这里,见到了这东西,或许......或许真是天意......"她似乎认命了,决定说出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一些勇气,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怕惊扰了某些沉睡的亡灵:"这'断浪刀'......是'漕帮'七十一水上垛口之一,'太湖巡风垛'的暗记......而这里......"她环视了一下这破败的石屋,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就是'巡风垛'最后一处秘密泊岸......也是它......最后的葬身之地......"她的声音哽咽,显露出内心的痛苦和悲伤。 "漕帮"陈文失声低呼,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那个前朝曾显赫一时、掌控南北漕运、后来被朝廷剿灭的......"作为读书人,他对历史典故颇为熟悉,知道漕帮曾经的辉煌与覆灭。 "剿灭"女子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痛苦,"明面上是剿灭了......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有些东西,有些秘密,有些人......是剿不干净的!这'巡风垛',便是当年奉命潜入太湖,暗中看守一条......一条特殊'水道'和一批......'特殊货物'的!直到......直到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和清洗......"她的声音中带着刻骨的仇恨,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中泛起血丝,似乎陷入了某种极其痛苦的回忆。"一夜之间......垛口被破,兄弟死伤殆尽......血染红了这片水域......所有的账簿、信物、还有那批......那批要命的'货'......都消失无踪......对外只说是仇家火并,江湖恩怨......呵呵......好一个江湖恩怨!"她的笑声凄厉 "那......那批'货'......"王五忍不住追问,声音中带着好奇和警惕。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那批引起如此多杀戮和争夺的货物,到底是什么 女子猛地看向他,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和激动,声音陡然提高:"那批货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认为它还在!'水蝎子'那帮蠢货,不知从哪儿听到风声,认定是我爹......认定是最后的'巡风垛'主私藏了那批货,才招致灭门之祸!他们像疯狗一样追着我,以为抓到我就能找到那批货的下落!而'三河帮'......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们当年就是清洗的帮凶!如今假惺惺说要保护我,实则也是想套出那批货的秘密,然后杀我灭口!"她的情绪激动,伤口又渗出血来,染红了刚刚包扎好的布条,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掐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这种自残般的行为,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痛苦和愤怒。 "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爹死前什么都没告诉我!他只想我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些话,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迹,蜿蜒而下。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警惕冰冷的神秘女子,而是一个背负着沉重过去、无处可逃的可怜人。她的哭声中有无奈,有愤怒,有悲伤,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她压抑的哭泣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每个人都被这个故事所震撼,意识到他们面临的不仅是一场简单的逃亡,更是一个深埋多年的秘密和仇恨。这个沉重的真相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各自思考着其中的含义和可能带来的后果。 徐逸风看着她,眼中神色变幻。原来如此。这女子竟是当年漕帮秘密垛口主的后人。所谓的"东西",竟是牵扯到一桩多年前的惨案和一桩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宝藏"。而她,则成了各方势力追逐的替罪羊和钥匙。这个发现让形势变得更加复杂,但也提供了新的线索和可能性。他开始重新评估整个局势,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然而,他心中仍有一丝疑虑。若她真的一无所知,为何对这片"鬼打墙"如此熟悉那木牌,又为何能引起她如此剧烈的反应这些疑问在他心中盘旋,让他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在江湖中生存的经验告诉他,事情往往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真相可能隐藏在更深处。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门口警惕外界的赵莽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爷!有动静!好像......有船朝着这边来了!"他的声音虽然压低,但在寂静的石屋内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的心瞬间再次揪紧!刚刚稍缓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危险再次逼近,让他们刚刚获得的短暂喘息之机即将结束。 那女子的哭泣声也戛然而止,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失声道:"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除非......除非有内鬼引路!"她的目光,猛地射向徐逸风一行人!怀疑和恐惧再次占据上风,让刚刚建立的脆弱信任瞬间崩塌。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人都可能是叛徒,任何信任都可能被背叛。这种猜疑和恐惧,比外界的危险更加令人窒息。 (第三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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