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极地潜航，赤霄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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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陵兰海，世界的尽头之一。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与墨蓝色的冰冷海水在遥远的地平线模糊交融。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呼啸着掠过起伏的冰山与浮冰，发出如同巨兽低吼般的呜咽。空气凛冽刺骨，吸入口鼻都带着刀割般的寒意。 一艘外形低调、却内部经过大量炼金改装的破冰科考船“北风号”，如同钢铁巨兽，静静地停泊在这片荒凉海域的指定坐标点。船体表面覆盖着抗低温与能量侵蚀的复合涂层，龙骨上铭刻着强化稳定与隐匿的炼金矩阵。 林风站在甲板上，一身与执行部成员风格相近的黑色抗寒作战服，外罩一件深灰色的防水斗篷。赤霄剑用特制的皮革剑套固定在他背后，剑鞘的暗红色在极地单调的色彩中显得格外醒目。他气息内敛，目光平静地扫视着这片被冰雪与死亡统治的海域，神识却早已如同无形的雷达，悄然没入下方深不可测的海水之中。 他能感觉到，在船只正下方约两千米深的海床上，存在着一片规模庞大的、与周围地质结构格格不入的能量场。那能量场晦涩、古老、带着金属的冷硬与火焰的余温，以及……一丝淡淡的、属于龙族的威严与暴戾。正是此次任务的目标——代号“青铜之影”的水下遗迹。 “林先生，最后一次简报，请到指挥室。”一个冷冽的女声从通讯器中传来，是此次任务的执行部现场指挥官，叶胜。一位经验丰富、作风干练的a级专员。 林风转身走入船舱。指挥室内光线柔和，各种闪烁着数据流的屏幕前，坐着几名执行部专员和技术人员。除了叶胜，还有她的搭档，酒德亚纪，一位气质温婉却眼神锐利的日本裔女专员；以及装备部派来的技术支持，一个名叫李斯特、戴着厚眼镜、一直盯着各种仪表念念有词的年轻技术员。 “根据最新声呐和能量探测，”叶胜指着中央大屏幕上呈现出的三维海底地形图，一处被特意标注出的、形状不规则的巨大阴影，“目标遗迹主体被厚重的沉积物和冰层覆盖，但有多处疑似人工开凿的通道入口暴露在外，能量读数最高的是这个位置。” 她放大了其中一个入口的图像，那是一个倾斜向下、边缘呈现出非自然几何切割痕迹的洞口，直径约五米，内部幽深黑暗。 “我们的任务是初步勘探。a组，由我和亚纪负责，携带‘蛇’进行生命探测和地形扫描。b组，林先生，你作为特殊顾问，与李斯特一同行动，主要负责能量源定位、环境数据采集，以及……应对可能出现的非生命体威胁。”叶胜看向林风，语气公事公办，但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李斯特会操作‘水滴’探测器和其他设备。根据协议，在遭遇无法理解或极度危险的情况时，你有权判断是否撤离，但需优先保障队伍成员安全。” 林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所谓的“非生命体威胁”，很可能指的是遗迹内可能存在的炼金傀儡、机关陷阱，或者被龙族力量侵蚀变异的死物。 “潜水装备已经准备好，‘无尘之地’和抗压服都做过适应性调整。”酒德亚纪补充道，递给林风一个密封的金属箱，“水下通讯依靠炼金骨传导设备，有效范围五百米。另外，这是备用的高能水下照明棒和炼金信号弹。” 林风接过箱子，没有多言。他的神识感知比任何探测器都更直接，纯阳真气也足以让他在水下行动自如，但这些学院的制式装备，可以作为必要的掩护和补充。 半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破冰船侧舷打开一个舱口，两艘流线型的、如同黑色梭鱼般的微型潜水器被投放下去。这是装备部特制的“深潜者-iii型”，具备强大的机动性和一定的防御能力。 林风与李斯特同乘一艘。舱内空间狭小，充满了机油和电子设备特有的气味。李斯特紧张地检查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操控面板，嘴里嘟囔着各种参数。林风则闭目养神，神识顺着潜水器外壳，延伸向下方越来越黑暗、压力也越来越大的深海。 下潜过程漫长而压抑。舷窗外，最后一丝天光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海永恒的黑暗，只有潜水器自身探照灯的光束，切开浓稠的墨色，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偶尔有奇形怪状、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深海生物被惊动，迅速游开。 随着深度增加，水压透过舱体传来沉闷的嘎吱声，温度也急剧下降。李斯特不断报告着深度、压力、外部温度以及能量读数。 “深度1500米……外部压力15兆帕……能量读数持续上升，源头明确，来自正下方……” “温度异常，比周围海水高约2摄氏度，有地热或能量散逸……” 当深度接近1900米时，探照灯光束的尽头，终于出现了那片遗迹的轮廓。 那并非想象中的宫殿或城堡，而更像是一个巨大无匹的、半嵌入海底岩层中的金属造物！通体呈现出一种经历了无尽岁月冲刷后的暗沉青铜色，表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纹路和巨大的、非人力所能及的铆接结构。它的一部分被厚厚的海底沉积物和冰川时期的冰层包裹，但暴露出来的部分，已然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主人的宏伟与不可思议。 潜水器缓缓靠近叶胜之前指出的那个入口。洞口边缘的金属切割面光滑如镜，即使经过漫长岁月，依然没有多少锈蚀痕迹，显示出超越时代的工艺。一股更加明显的、混合着金属、硫磺以及古老龙威的能量波动，从洞口内隐隐传出。 “a组已到达入口，准备进入。生命探测‘蛇’未发现大型生命体征，但有微弱的能量流动信号。”叶胜冷静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b组收到，随后进入。”林风回应。 两艘潜水器先后驶入那幽深的青铜通道。通道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宽阔，直径超过了十米，内壁同样光滑，刻满了难以理解的、如同藤蔓与火焰交织的古老龙文浮雕。潜水器的灯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通道并非笔直，而是不断向下蜿蜒，仿佛通往地心。周围海水的温度在这里明显更高，能量读数也持续攀升。 行驶了约十分钟后，前方豁然开朗。 潜水器驶出了一个巨大的、近乎垂直的竖井状空间。探照灯光向下扫去，竟一时照不到底！向上望去，隐约可见头顶极高处有微弱的天光（可能是其他入口或裂隙），而四周的岩壁和嵌入其中的青铜结构，构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 “我的天……这简直是个地下海洋空洞！”李斯特惊呼，迅速操作仪器进行扫描，“空间高度超过三百米，直径……无法估算，探测器信号被干扰！下方有复杂的热源和能量源信号！” 就在这时，叶胜急促的声音传来：“注意！‘蛇’探测到下方有快速移动的低温物体！数量……很多！正在上浮！”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林风的神识也捕捉到了从下方黑暗深水中急速接近的数十个“东西”。它们并非活物，没有生命气息，但散发着冰冷、坚硬、带着敌意的能量波动。 “是炼金守卫！准备应战！”叶胜厉声道。 下一刻，探照灯光束中，出现了它们的真容——那是一种大约三米长、形似巨鲨，但通体由某种暗蓝色金属构成，关节处闪烁着幽蓝能量光芒的机械造物！它们的“眼睛”是两团冰冷的蓝火，张开的口器中是旋转的、布满锯齿的金属利齿！ 这些金属鲨鱼守卫显然将入侵者当作了目标，无声无息地摆动尾鳍，如同离弦之箭般从不同方向朝着两艘潜水器冲撞而来！速度快得惊人，在深水中几乎没有阻力！ “开启防御矩阵！准备规避！”李斯特手忙脚乱地启动潜水器的防护措施，一层淡淡的能量护盾在舱体外浮现。 但谁都清楚，这种小型潜水器的护盾，面对这种专门用于水下攻防的炼金守卫，支撑不了太久。 “a组遭到攻击！护盾能量下降迅速！”通讯器中传来酒德亚纪的惊呼和沉闷的撞击声。 林风眼神一冷。他看了一眼紧张的李斯特和外面蜂拥而至的金属鲨鱼，知道不能再等。 “打开舱门。”他对李斯特说道。 “什么！外面是两千米深的海底！还有那些怪物！”李斯特以为自己听错了。 “打开。”林风的语气不容置疑，同时，他已经开始运转纯阳真气，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光晕，将海水隔绝在外。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和内息能力，短时间内在深海中活动并无问题。 李斯特咬了咬牙，想起部长的嘱咐和这位“特殊顾问”的种种传闻，猛地按下一个红色按钮。 嗤——！ 加压海水瞬间涌入，但都被林风体表的纯阳真气屏障排开。他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瞬间从舱门窜出，进入了冰冷、黑暗、充满敌意的深水环境中。 那些金属鲨鱼守卫立刻察觉到了这个离开“铁壳”的目标，数头立刻调转方向，张开狰狞的巨口，朝着林风噬咬而来！水波被它们狂暴的动作搅动，形成道道湍流。 林风身处水中，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甚至比在陆地上更加缥缈难测。他并未直接动用赤霄剑，而是并指如剑，纯阳真气在指尖高度凝聚，化作数道纤细却凝练无比的金红色剑气，如同水中疾射的激光，精准地点在了冲在最前头的几头金属鲨鱼的头部关节与能量核心处！ “噗！噗！噗！” 蕴含着纯阳真火特性的剑气，对于这种阴寒属性的炼金造物有着天然的克制。剑气入体，瞬间破坏了其内部脆弱的能量回路与关节结构。那几头金属鲨鱼眼中的蓝火猛地一黯，庞大的身躯顿时僵直，随即失去动力，如同沉重的废铁般向着下方无尽的黑暗沉去。 然而，更多的守卫涌了上来，它们似乎具备简单的协同战术，从四面八方包围而至，试图用数量淹没林风。 林风眼中寒光一闪，知道需要更有效的手段。他心念一动，背后的赤霄剑发出一声轻微的颤鸣。 “锃——！” 剑鸣透过海水，竟也清晰可闻！林风反手拔剑出鞘！ 赤霄剑在深海中绽放出比在陆地上更加璀璨的金红色光华！剑身内流淌的岩浆般光芒仿佛被海水激发，变得更加炽烈活跃！剑锋所过之处，周围的海水都被瞬间蒸发、排开，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剑痕！ 纯阳真气毫无阻滞地涌入剑身，那受损的炼金核心如同饥渴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同源的力量，并反馈出更加强大的锋锐与灼热！ 林风挥剑。 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一记横扫。 一道凝练如实质、宽达数米的弧形金红色剑气，以他为中心，呈环形骤然爆发开来！ 剑气所过之处，海水沸腾、蒸发！那些从四面八方扑来的金属鲨鱼守卫，如同撞上了一道毁灭性的高温切割环，坚韧的金属身躯在接触到剑气的瞬间，便被无声地切开、熔断！内部的炼金核心更是被纯阳真火直接引爆，发出沉闷的爆炸声，化作一团团翻滚的气泡和金属碎片！ 一剑之下，周围数十米内的金属鲨鱼守卫为之一空！ 炽热的剑气与纯阳真火的气息在海水中弥漫，暂时驱散了阴寒，也照亮了下方更深处的景象。 透过逐渐平息的气泡和残骸，林风看到，在这巨大竖井的底部，似乎并非无尽的黑暗，而是隐约有一片更加庞大的、散发着青铜光泽的建筑群轮廓，以及……一点如同心脏般缓慢搏动的、暗红色的光芒。 赤霄初鸣，便已涤荡妖氛。 而遗迹真正的核心，似乎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