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巷战狼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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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庙柴房的火势借着风势，越烧越旺，浓烟滚滚，如同一根黑色的柱子直插微明的天空，将河间市南城旧街区的混乱推向了高潮。救火者的呼喊、被惊扰居民的哭喊、以及维持秩序者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喧嚣的海洋。而在这片混乱的掩护下，真正的猎杀已然开始。 龙昊在开枪将追兵引向旧街区深处后，并未立刻远遁。他如同最狡猾的狐狸，反而逆着人流，悄无声息地潜回了火场附近，躲在一处因救火而被撬开井盖、露出半截地窖入口的破屋阴影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需要确认柳晴已安全进入排水渠，并观察追兵的反应。 透过地窖木板的缝隙，他看到救火的人群像无头苍蝇般乱窜，几队持枪的警察和四海帮的混混在火场边缘气急败坏地呼喝着，试图控制局面，但收效甚微。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大火和那两声枪响吸引，暂时无人留意到护城河渠口的异常。 很好。第一步计划成功。龙昊心中稍定。接下来，就是他自己如何从这张逐渐收紧的网中脱身了。硬闯是下策，他需要制造更大的混乱，并利用这混乱，金蝉脱壳。 他仔细观察着街道上那些焦躁的追兵。他们分成了几股，一股试图控制火势并搜查附近房屋，另一股则朝着枪响的方向——也就是旧街区更深处追去。留在渠口附近的人手已经不多。 时机到了。龙昊如同一道淡淡的青烟，从地窖阴影中滑出，没有选择宽阔的街道，而是钻进了两栋房屋之间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堆满破烂家什的狭窄缝隙。这种“一线天”般的巷道，是旧街区的特色，也是他最好的舞台。 他屏住呼吸，将身体紧贴湿滑冰冷的墙壁，脚步轻如猫踏，在垃圾和杂物间灵巧地穿行。耳朵捕捉着四面八方的声音，像最精密的仪器般分析着距离和方位。前方巷口传来脚步声和对话声，是两名四海帮的混混正在抱怨着搜查。 龙昊停下脚步，如同壁虎般贴在转角处的阴影里。就在那两名混混骂骂咧咧地经过巷口的瞬间，他动了！不是攻击，而是拾起脚边一块松动的砖头，运足腕力，猛地投向对面巷子的一扇破木窗！ “哐当！”一声巨响！木窗被砸得粉碎！ “在那边！”两名混混立刻被声响吸引，端着砍刀冲向了对面巷子。 龙昊趁机从藏身处闪出，如同鬼魅般掠过巷口，消失在另一条更复杂的岔路中。整个过程无声无息，那两名混混甚至没察觉到有人从他们身后经过。 这就是龙昊的策略——不与敌人正面冲突，而是利用地形、声音和心理盲区，不断地误导、引诱、分散追兵，让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迷宫般的巷道里疲于奔命，从而为自己创造脱身的空间和时间。 他在狭窄、昏暗、散发着霉臭的巷道网络中穿梭，身影飘忽不定。时而如灵猿般攀上低矮的院墙，从屋顶悄无声息地越过一片区域；时而如游鱼般潜入某户人家荒废的后院，借助水缸、柴堆隐藏身形；时而又利用晾晒的衣物、悬挂的招牌作为掩护，在追兵的视线死角间快速移动。 他不断制造着假象。用石子敲击不同方向的墙壁，引来搜索的哨音；将一件破衣服挂在远处巷口的竹竿上，制造有人影晃动的错觉；甚至故意踢翻一个垃圾桶，引来追兵后，自己却从相反方向溜走。 追兵们被耍得团团转。呼喊声、脚步声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里此起彼伏，却总是慢了一步。龙昊就像一滴水银，在这座迷宫的缝隙中自如流动，将追兵的优势兵力化解于无形。 “妈的！见鬼了！到底有几个人” “分头找！他跑不远！” “这边有动静！” “不对！在那边！” 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不断传来。龙昊的心跳平稳，呼吸悠长，大脑如同冰晶般冷静计算着每一步。他在脑海中构建着整个旧街区的地图，规划着最优的撤离路线——那条通往城外的污水渠是最终目标，但现在还不能直接靠近，那里必然是重点封锁区域。 他需要将大部分追兵引向相反的方向——北边，靠近相对繁华、巷道更规整的城区边缘。那里建筑密集，人也更多，更容易制造混乱和脱身。 打定主意，龙昊开始有意识地向北移动。他的行动更加大胆，速度更快，故意留下一些细微的痕迹，引诱着身后的“猎犬”。在一次穿过一条相对宽阔的死胡同时，他甚至与一队三名警察迎面相遇！ “站住！”警察举枪大喝。 龙昊眼中寒光一闪，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加速前冲！在警察扣动扳机的瞬间，他身体猛地向侧方滑铲，同时右手早已扣住的三枚石子激射而出！ “砰！砰！”子弹打空，溅起地上碎石。 “啊！”“我的眼睛！”两名警察被石子打中面门，惨叫着捂脸后退。 龙昊趁机从他们中间的空隙一穿而过，顺手夺过第三名警察手中的步枪，一记沉重的枪托砸在其腹部！警察闷哼倒地！ 龙昊毫不停留，将步枪扔进旁边的臭水沟，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胡同另一头的巷道中。整个过程如电光石火，干净利落。 这一次短暂的正面冲突，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彻底引爆了追兵的怒火和恐慌。消息迅速传开：“目标在北边！身手极强！有枪！” 更多的警察和帮派分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涌向城北区域。设卡、搜查、逐户盘问……整个南城与城北交界处一片鸡飞狗跳。 而此刻的龙昊，却如同潜入深水的鱼，悄然改变了方向。在成功将追兵主力吸引到城北后，他利用一条早已干涸的、被杂草和垃圾覆盖的古代排水沟，悄无声息地重新向南潜行，目标直指护城河渠口。 当他再次接近渠口区域时，这里的守卫果然松懈了许多，只剩下两个四海帮的喽啰在石桥下抽烟闲聊，注意力明显不集中。 龙昊伏在距离渠口百余米外的一处破屋断墙后，仔细观察了片刻。确认没有暗哨后，他如同猎豹般窜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在两个喽啰反应过来之前，他已如一阵风般冲过石桥，身形一矮，毫不犹豫地钻入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黑漆漆的排水渠入口，瞬间被黑暗吞没。 冰冷的、齐膝深的污水裹挟着腐烂物的气味扑面而来。龙昊屏住呼吸，凭着记忆和方向感，在绝对的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城外方向艰难跋涉。身后，河间市的喧嚣和混乱，渐渐被抛远。 他知道，这场巷战逃亡只是暂告段落。更大的风浪，恐怕还在城外等待着他和柳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