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是谁在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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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欣和思瑾对视一眼,均装作没听见,快步往外走。 上了马车,思瑾在露出些惴惴不安的情绪来,“表姐,十七爷也在河南赈灾,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你放心。”仪欣攥紧她的手。 姚虞是跟胤禩和胤礼一同南下的,只不过不是在一处。 不知道姚虞知不知道此事,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天色渐晚,日落西山。 黄河决堤口。 胤礼正带着官兵在河道逡巡,焦急找人,天快黑了,八哥被洪水冲走两日了,仍旧杳无音讯。 希望越来越少。 他第一次出京办差事,若是回去少一个,皇阿玛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当地府衙几乎是所有人都征调出来寻人,当地官员以他为首,听从他的一切命令去寻找八皇子。 当然,若是京城怪罪,他首当其冲。 身后官兵燃起火把,一遍遍的找人和汇报声让他筋疲力尽。 两夜未合眼,他有点熬不住了。 前日,八哥巡视堤坝,结果遇上决堤,当即就冲走三名官兵,随即,发生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八哥当时明明走在他的身侧,不知怎得就滚到了洪水里。 他冲过去想拉住八哥,却于事无补。 到现在已然二十四个时辰了。 身后不约而同让出来一条路,火把火苗摇曳,照的河道里泛起莫名的鬼火。 “八福晋。” “八福晋…” 有些请安问好的声音,胤礼猛得转身,见一女子牵着高头大马,蓝衣墨发高高束起,亭亭玉立站在他的身后。 她眉眼间难掩疲倦的神色,想来是赶路很久才到了这里。 “八嫂,八哥他……” 胤礼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就想弯腰作揖道歉,人是在他面前掉进去的,他总要给个说辞。 “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姚虞将缰绳扔给身后的护卫。 “沿河道找了二十里,联络各地县令去寻人,若是有消息,便在今夜了。” 有消息,并非肯定有好消息。 姚虞沉默一下,看向湍急的河水,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十七弟辛苦了,这里交给我吧,先去休息。” 胤礼没有走,抿唇道:“弟弟跟八嫂一起寻找吧。” 姚虞点点头,亲自执着火把沿着河道往南走。 又一整夜。 还是杳无音讯。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连尸首衣裳都不见,胤礼有些沉不住气。 京城。 迟迟没有皇八子的音信,朝堂上开始泛起诸多阴谋论。 大抵是党争的缘故,谁都想借此事分一杯羹。 如今朝堂上吵了几日,没争执出所以然来,康熙日日心情极差,数次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不管怎么样,胤禩是他的儿子,又是成年皇子,若是折损在赈灾之事上,那是朝廷巨大的损失。 那更是上天对他养蛊待子的惩罚。 胤禛长身玉立,站在太和殿下首位,听着身后低声的探讨声和偶尔的禀告声,他面色如常,纵使如坐针毡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亦是没有任何反应。 冷淡又薄情。 康熙似乎听烦了争执声,在龙椅上起身,甩袖离开。 梁九功适时唱和:“退朝——” 胤禛走在太和殿的青石板阶上,大臣们都想迎上去试探一下四爷的心思,却不敢进一步,更别说开口。 傅文官服的衣角沾上胤禛的衣袂,“此事倒是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 胤禛站在青石板上,身着深蓝色蟒袍,半垂着眼睛冷笑。 让人看不清他是在操棋,还是只是在等一个真相。 他的眼神像锋利的刀,穿透世人却不沾情绪。 黑色蟒纹官服、红顶官帽、佛珠和朝珠垂落胸前。 “什么意料之外”胤禛冷笑说,“昨夜,富察仪欣追问本王,是不是本王派人把老八推下去的。” 傅文:“………” 你别说,小九这种猜测,完全就是成熟的猜测,不似从前,认为旁人都是精于算计,就她家王爷最单纯无害。 “小九许是玩笑。” 胤禛想起昨夜仪欣贴在他脸前,问是不是他要除掉胤禩。 他否认,她还不相信,小耳朵凑过来,神神兮兮问他是怎么把胤禩推水里的。 他还能说什么。 这次真的不是他的手笔,她怎么总是冤枉他 “只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胤禛说。 傅文了然。 晚膳过后。 胤禛照常在书房与谋臣议事,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聚精会神的小跟班。 仪欣双手端庄放在小桌案上,听着谋臣分析八爷失踪之事,越听越觉得震惊。 邬思道等先生一致认为,此次八爷落水乃是自导自演。 自导自演 不是王爷排除异己吗 仪欣看向胤禛,胤禛含笑看着她。 仪欣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自导自演这出戏码” 邬思道捋了捋胡子,笑着说:“依奴才拙见,八爷九爷大抵提前得知另一处河岸决堤,快马加鞭取政绩了。” 仪欣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那落水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瞒住这么多人,直愣愣栽到水里呢 胤禛说:“落水十有八九是真的,老八估计伤的不轻,所以需要老九快马加鞭与其汇合,主持赈灾之事。” 邬思道:“与此同时,八爷大抵是想借落水之事,甩开十七爷的掣肘,独占鳌头。” 置之死地而后生,八爷和九爷怕是要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了,八贤王的美名又将重回朝堂了。 仪欣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湍急的洪水,计算着力道和时间,就毫不犹豫摔进去了。 为了党争算计众人,同时也狠心算计自己的身体。 不仅仅胤禛如此,胤禩胤禟胤禵…皇阿玛的每一个皇子都会做到这个份上。 他们都是冷血又敏锐的政客。 兵者,无所不用其极。 不出胤禛所料。 此时,老九跑死五匹战马,夜以继日到达河南,在一处小村落里找到奄奄一息的胤禩。 他和八哥早就算计着此事,他清楚八哥何时失踪,故而在沿途各驿站提前准备了战马,只盼能最快赶到。 “八哥,八哥。” 胤禟眼眶通红,半跪在简陋的草席前。 胤禩面色苍白,唇角干裂,额头一块硕大的血痂,不知在洪水里泡了多久,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没什么事。”胤禩哑着嗓子开口,显然还有意识,“山东段运河因黄河决溢常受波及,可安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