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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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他慢吞吞地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开始打量这周围的情况。 这看起来是个酒店，床头不仅有香薰，还有几个娃娃嗝屁袋。 哈利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把目光从床头移开，不远处就是洗浴室，对面挂着一个巨大的电视。 窗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份已经冷掉的炸猪排。 这个房间并不大，看起来不像是什么高档的地方。 如果说有谁会捡到他，还把他带到酒店安置，估计也只有比他还倒霉的幸运先生了。 哈利这样想着，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有脚步声正在靠近。 孔蒂拿着房卡刷开了门，刚刚走进去就察觉到看着自己的目光。 他抬头，看见正坐在床上的哈利。 孔蒂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把手里提着的一份白肠放在桌上。 “你醒了。” 孔蒂假装淡定地问候。 但是他的眼睛却出卖了他，那里面燃烧着火焰，野心，渴望，执着。 对于他这种游走在黑白边界上的人来讲，说不渴望那神奇而强大的力量，那是假的。 他迫切地想要走进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急切地想要获得那种力量。 哈利看着他，想到自己的困惑，在孔蒂的注视下，他动了动手指，当着孔蒂的面再次用混淆咒把自己的存在性降低。 哈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孔蒂，关注着他的反应。 孔蒂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目标明确地找到了哈利。 哈利:“……” 他默默撤掉魔咒。 这家伙有点不对劲啊…… 哈利想着，神态语气无比自然:“嗯。” 他看向桌子上的炸猪排和白肠:“这是给我买的吗” 孔蒂面带笑意看着他，态度温和:“是。” 他们自然的就好像故友重逢，丝毫不觉得刚刚一起经历了生死逃亡的陌生人如此熟络有什么问题，又不约而同在心里琢磨着别的主意。 “太好了。”哈利笑嘻嘻地伸手，“我要吃炸猪排。” 孔蒂从善如流地把那份炸猪排端给哈利，他甚至很细心地把炸猪排切好了。 哈利愉快进食。 孔蒂审视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哈利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关注着幸运先生的反应。 他发现，孔蒂的眼里除了审视，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有些灼热，而且很熟悉。 那是野心。 哈利顿了顿，微妙地眯起眼睛。 ……看来，能够吸引这个亡命之徒的东西，是巫师的魔法。 那很巧了，专业对口。 吃完饭，哈利故意用魔法把残留的污渍清理干净，孔蒂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很快就被温和的神色掩盖住，他递上切好的白肠：“还要吗” “不了，谢谢款待。”哈利矜持地颔首。 “该说感谢的是我。”孔蒂笑道，“你救了我，忘了吗” “我难道不是在救自己吗”哈利露出疑惑的神色，“先生，你只是比较幸运，仅此而已。” 他在刻意划清界限，逼迫孔蒂做出反应。 毕竟，在孔蒂眼中，哈利作为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巫师，威逼显然没有效果。 上一波试图诉诸武力的人可还在暗巷里躺着，如果没有人去收尸，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路边的野狗分而食之。 孔蒂微微抿唇，蔚蓝的眼眸暗了些，他垂着眼皮思索，思索——该怎么打动这个来路不明，明显不凡的小巫师。 头有点痒，要长脑子了。 孔蒂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对哈利是有价值的。 算了，直说好了。 孔蒂看向哈利，眼眸黑沉：“小先生，你也看到了，有人花大价钱在两个世界发布任务，要买我的命。” “所以”哈利温和地反问，“你该不会是想威胁我吧” 哈利的语气漫不经心，还带着些调笑：“你应该知道，就算他们盯上了我，也没有半点用处，那只会让路边的流浪狗多饱餐几顿。” 孔蒂心中迅速把哈利的性格归到了不好说话，极端危险的那一类。 孔蒂微微倾身，态度恭敬：“我想请您帮助我。” 哦吼，很有眼力见嘛。 哈利愉快地心想：看来可以好好商谈，也许有希望达成契约……怀表虽然坑，但着实有用啊！ “你能付出什么代价呢”哈利提问道。 “我姓埃斯波西托，来自意大利黑手党家族，如果我猜的不错，对我动手的应该是我的堂弟，杀死我，他将名正言顺地统领埃斯波西托。” 孔蒂眼中浮现出狠辣：“我是一个孤狼杀手，对成为教父不感兴趣，但是我有仇必报，请您帮我，只要您愿意帮我，埃斯波西托的全部，我可以拱手奉上。” “可是你现在并没有得到它。”哈利做出心动的样子，挑剔道，“我不接受预支代价，这和白嫖我的劳动力没有区别。” 孔蒂看出他的动摇，从善如流地改口询问：“那您的意思是”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哈利脸上绽放出愉快的笑容，他抬起手在空气里轻飘飘地勾画出一道繁复的魔法阵，翠绿色的眼眸有些暗沉，紧盯着孔蒂，一字一顿说道：“我、要、你。” 孔蒂：“……” 孔蒂：“” 我不是gay。 孔蒂一个激灵，下意识要反驳，然后又被他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小先生小小一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上床的年纪，而且孔蒂也算是久经情场，一个人眼中是否带着情欲，他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要我”孔蒂试探道，“您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做我的仆人。”哈利笑着开口，循循善诱，“你也看见了，我的身体不好，是因为魔力太过庞大，成为我的仆人，和我缔结契约，成为我魔力分流的容器，你也可以成为一个巫师。” “你不需要我出手，也一样可以报仇。” 哈利微笑着抬起手，魔法阵平摊在手掌心中，他看着孔蒂，平静地等待他做出选择。 听着哈利的介绍，孔蒂的气息开始颤抖，他的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亢奋，只需要一个契约，他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力量。 至于做仆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哈利摊开手掌示意他作出选择的时候，孔蒂没有半分犹豫，抬手落在魔法阵上。 红光闪烁。 孔蒂突然单膝跪地，托起哈利的手，在手背上虚虚地落下一吻：“孔蒂埃斯波西托，向您宣誓效忠。” 是黑手党的礼仪。 哈利愣了一下，随后便露出笑容：“那么，契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