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未来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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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的回应显然超出了邓布利多的预料。 他惊奇地观察西里斯片刻，沉吟一声：“看来你在那里有了很大的成长。” 至少不再是以前那个张嘴就能把人气出心梗的德性了。 西里斯面色一苦。 他简直不敢回想自己这些日子经受的磨难。 休伯特布朗尼给他找的那个老师，那嘴简直就像是地狱十八层。 每次上课，西里斯都觉得自己在上刀山下火海。 但凡反应慢了一点，迎头就是一顿不带脏字但花样百出的臭骂。 偏偏西里斯还找不到话缝反驳，只能日渐红温，再日渐麻木。 邓布利多笑了笑，目光慢慢移到哈利身上：“那么蛇怪——” 他年纪很大了，魔力深厚，哈利又没对蛇怪做任何遮掩，邓布利多自然能察觉到。 哈利脸色不变，噌地窜到西里斯身后，只露出一缕不太听话的黑发翘在外面。 他决定继续让西里斯冲锋陷阵。 西里斯面不改色地挪了挪脚步，把自己的教子挡的更严实了点：“当然，校长，蛇怪确实危险，但是您也知道一条蛇怪有多么难得。” “它的价值更大。” “它不会留在学校里的，我会给它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西里斯的话底气十足。 “看起来你在那里发展的很好。”邓布利多的神情有些温和。 而这话里的意味让西里斯和哈利都愣了一下。 “西里斯，我已经老了。”邓布利多轻叹一声。 西里斯下意识反驳：“您别这样说。” 邓布利多失笑，他摇摇头：“虽然你们都说我是最伟大的白巫师，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能力阻止伏地魔了。” “银日的出现，曾让我非常恐慌，我害怕这个新兴的，与麻瓜有着密切联系的组织再次将战争带到魔法界。” 邓布利多慢慢说道：“而且银日中的成员，他们虽然不如食死徒那样疯狂，但却比食死徒更加漠视生命。” “我总是在担忧，他们会发展到一个无法控制的地步，带来彻彻底底的毁灭。” “可是这几年的观察，我发现他们有着自己的原则。” “银日基金会……”邓布利多呢喃一声，“他们收留了那么多没有亲人的小巫师，而对角巷、霍格莫德乃至翻倒巷，布满了银日的产业。” “他们的炼金清洁器、记忆笔记本、自动墨签字笔，还有更多的，更日常的便捷工具，正在一点点为巫师们所熟知，成为巫师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据说明年，他们会推出一种全新的，以双面镜为基础，但更加便捷的通讯方式。” “圣芒戈不断翻新的药剂，是他们的投资，而狼人近日来也正在向银日聚集。” 邓布利多眼眸沉静：“西里斯，银日在魔法界的影响，早就不仅仅局限于它可怕的力量了，而是更广阔的方方面面。” “我唯一不能否认的是，他们在为魔法界带来新气象。” “但他们不在乎生命，只在乎目标和利益，你的加入，让我看到了一点转变。” “你是我的学生，西里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能够滥杀无辜的人。” 西里斯愣了一下，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你似乎在那里升迁很快，这是否能说明，银日的高层，其实也有意认同更加温和的手段呢” 西里斯和那双蓝眼睛对视片刻。 哈利不知何时从西里斯身后站了出来，安静地看着正在交谈的两个人。 邓布利多的话，说中了哈利隐秘的心思。 他正是看中了西里斯与银日中人不同的那一部分。 银日的成员，是哈利从天南海北聚集起来的，游走在生死线上，又被他亲手拉回来，并赋予一个家的亡命之徒。 他们不在乎人命，只在乎自己所在乎的。 一直以来，哈利在充当着这个纽带。 哈利把西里斯带入银日，除了想要他的效忠，让他和自己站在同一边，还希望能对他的朋友们产生一些积极的影响。 哈利深知，巫师闭门造车，迟早会和麻瓜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冲突。 如果没有好的磨合手段，最终导致的结果很有可能是种族灭绝。 但被灭绝的绝对不是麻瓜。 而这不是哈利愿意看到的。 麻瓜基数庞大，哈利不可能把他们杀个干净，而且麻瓜和巫师，他们都有着“人”的身份。 哈利为“人”选择的未来，是融合。 科技与魔法会碰撞出精彩绝伦的火花。 但是在正式开始之前，哈利要确保巫师拥有绝对的力量。 弱者没有话语权，他要巫师能够在未来的双方接触中占据绝对优势。 银日成员大多都拥有着麻瓜身份，刀口舔血的经历又让他们心肠够硬，不会对某种意义上的同类心慈手软。 在那个久远的未来，银日会成为融合的最佳引路人。 ……他在乎西里斯布莱克吗他当然在乎，但有的时候，在乎和利用并不冲突。 哈利善于在不知不觉中把所有人安排到合适的位置。 然后自己躺平。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邓布利多，校长办公室墙上的画框里坐满了人。 他们都闭着眼睛，但是哈利打赌他们全都醒着，而且正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西里斯和邓布利多的对话。 不知道邓布利多是出于什么心思，才没有将他支开。 或许是认为他也和银日有所联系，又或许是想通过他对西里斯造成影响。 或者，帮助“救世主”找到一条更长远的道路。 哈利的绿眼睛里毫无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他在西里斯阴影中缓缓扫视这两个正在对话的强大巫师，似乎想要重新评估他们的立场和价值。 哈利现在还弄不明白邓布利多究竟在盘算什么。 不过，他有一点可以确定。 邓布利多看到了银日的力量，然后他没招了。 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曾经的学生身上，被迫给出一点妥协的余地。 ……看来他从纽蒙迦德那边得到了一点，有趣的信息。 说实话，被曾经的老教授这么信任，西里斯着实感动了两秒。 然后那位话术老师的怒喷就紧跟着闪现在他脑海中，西里斯实实在在激灵了一下。 被感动锈住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 邓布利多的说法，怎么有点想要策反他的趋势 西里斯几乎下意识想低头看哈利的反应，然后这股冲动被他硬生生遏止了。 “校长，感谢您的信任。”西里斯头脑风暴，组织措辞的同时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我始终属于银日。” 他向邓布利多展示了手心的印记：“银日究竟要如何发展，这不是我该管的，我只是一个普通成员而已。” 西里斯顿了顿，又给邓布利多下了一针强心剂：“但是您既然看到了银日的商品在魔法界有多么畅销，自然也能看到这些商品能带来的巨大利润。” “而这样的生意，显然在和平社会中会发展的更好。” “而且您也说了，银日在切切实实地为巫师幼崽谋求福利，我们甚至愿意帮助狼人走到阳光下。” “这些成就全都来之不易，这些人未来也是银日发展的重要力量，是银日非常看重的利益。” “您看得出来，银日的决策一向非常明智，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破坏已经到手的利益呢” 西里斯：“如果您还认为银日会带来战争，那只有可能是和圣徒，或者食死徒了。” “但是打压两代的魔王势力，我认为这是个好事。” 邓布利多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你真的在成长，西里斯。” 他轻轻感叹：“未来不属于我这个老人，而是属于你们。” 这就是要收束话题的意思了，看来邓布利多对西里斯的表态还算满意，也放下了一点心。 西里斯眼中露出不好意思：“您过奖了。” 哈利眼里的冷漠瞬间消失，他眼睛亮晶晶的，开始啪啪啪鼓掌。 他就知道，教父一定不会背叛他的。 他可是最讨厌背叛的。 西里斯和邓布利多的神情顿了顿，将目光放在了一本正经喝彩的哈利身上。 哈利表情无辜：“怎么了” “没什么。”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笑，“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继续之前的话题了” 哈利和西里斯齐齐僵住。 “西里斯说的赔偿，我会关注，但是哈利，你也需要受到一些惩罚。”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往嘴里扔了一颗柠檬雪宝。 哈利顿时蔫了：“好吧，我会接受惩罚的。” 邓布利多递给哈利一块蜂蜜糖：“那么你的惩罚，我会让麦格教授告诉你的。” 哈利蔫头耷脑，接过了邓布利多的糖：“哦，谢谢教授。” 西里斯嘻嘻哈哈地挠着头转移话题：“呃，那个什么，既然没事了，我和哈利就先走了。” “应您的要求，我在霍格沃茨可待不了多久了，我可要好好陪陪哈利。” 邓布利多带着温和的笑容目送二人离开。 然而，就在二人的脚即将踏出办公室的时候，他幽幽开口：“我很乐意看你们父子之间深化感情，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下一次亲子活动，不要选在霍格沃茨了。” “禁林还焦着，霍格沃茨经受不住下一次摧残了。” 那声音饱含幽怨。 西里斯和哈利僵住，二人头上的毛微微一炸，一句话都不敢回复，头也不回地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