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诺门坎战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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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7月22日，诺门坎草原的黎明被厚重的云层遮蔽，风裹着沙砾掠过枯黄的草甸，在旭日军集结地掀起漫天尘雾。 第23师团师团长大内孜中将的指挥车停在一处地势稍高的沙丘后，他身着土黄色关东军制服，手指死死按在作战地图上标注的“苏军西岸主防线”位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帐篷外，两万余名旭日军士兵正沿着沙丘线展开阵型，钢盔的反光在灰暗的天光下连成一片冰冷的海洋；独立野炮第1联队的48门120毫米野炮、12门150毫米榴弹炮整齐排列，炮口褪去伪装布，如同蓄势的毒蛇直指西方；坦克第1师团抽调的主力集群——320辆八九式中型坦克、80辆九四式轻型装甲车，正沿着草原通道缓缓集结，履带碾过草皮与沙砾，留下深达半尺的沟壑，引擎的轰鸣如同沉闷的惊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连栖息在草甸中的鸟类都惊惶地四散飞逃。 “师团长阁下，各部队集结完毕！”作战参谋高桥大尉躬身汇报，军靴踏在沙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坦克第1师团第3联队、第5联队已进入攻击发起线，独立野炮联队完成射击诸元校准，第23师团步兵第64联队、65联队、71联队已展开三角进攻阵型，工兵联队已扫清前沿障碍，随时可发起总攻！” 大内孜缓缓抬头，目光扫过眼前的“钢铁洪流”与密集的步兵阵型，嘴角勾起一丝狠厉的弧度。 自5月东八百藏支队被全歼后，关东军司令部的斥责电报如同雪花般飞来，“耻辱”“无能”的字眼刺得他彻夜难眠。 这一次，他调集了第23师团全部主力、关东军直属的独立野炮第1联队，以及号称“关东军装甲尖刀”的坦克第1师团一部——400辆坦克/装甲车的规模，是旭日军在远东战场上从未有过的装甲集群投入。 在他看来，这样的兵力足以撕裂苏军的任何防线，不仅能夺回哈拉哈河东岸失地，更能一路向西推进，将苏军第57特别军彻底赶出诺门坎地区，洗刷此前的败绩。 “传令各部！”大内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上午八时整，独立野炮第1联队发起三轮炮火覆盖，重点摧毁苏军前沿工事、火力点及通讯枢纽；八时三十分，坦克集群发起集团冲锋，以八九式坦克为先导，撕开苏军防线缺口，建立桥头堡；第23师团主力分三路跟进，步兵第64联队沿左翼迂回，65联队正面突破，71联队右翼掩护，务必在日落前突破苏军西岸主防线，合围西岸苏军主力！”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愈发凶狠，“告诉所有士兵，此次作战，只许进不许退，凡退缩者，就地枪决！务必让苏联人知道，帝国皇军的厉害！” 上午八时整，三枚红色信号弹骤然腾空，在灰暗的天幕下划出三道刺眼的弧线。几乎在信号弹升空的瞬间，旭日军独立野炮第1联队的48门野炮同时开火，密集的炮弹如同冰雹般呼啸着砸向苏军西岸主防线。 第一波炮火覆盖的是苏军前沿的战壕与铁丝网，爆炸声此起彼伏，烟尘冲天而起，将整个防线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 苏军的土木工事被炮弹炸得粉碎，钢筋混凝土构筑的机枪掩体也被150毫米榴弹炮轰开缺口，碎石与泥土飞溅，战壕里的苏军士兵被迫蜷缩在防炮洞内，耳边是炮弹爆炸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口鼻中灌满了硝烟与尘土的味道。 八时二十分，旭日军炮火延伸射击，转而覆盖苏军防线后方的通讯站与补给点。此时，坦克第1师团的装甲集群已启动引擎，320辆八九式中型坦克排成六列进攻阵型，履带卷起漫天尘土，如同一条钢铁巨龙，朝着苏军防线猛冲而去。 坦克主炮不断开火，75毫米炮弹呼啸着击中苏军的火力点，火光冲天而起，残破的工事碎片被气浪掀飞数米高；80辆九四式轻型装甲车紧随其后，车载机枪疯狂扫射，压制苏军前沿的步兵火力，为后续的步兵进攻扫清障碍。 此时的苏军防线后方，第57特别军军长朱可夫正站在指挥部的钢筋混凝土了望塔上，手持双筒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日军的进攻。 自7月初接到斯大林“全力抓捕战俘”的命令后，朱可夫对作战部署进行了彻底调整——他没有将主力部队全部部署在前沿防线，而是采用“前轻后重、两翼埋伏”的战术：前沿仅部署两个步兵师（第149师、第57师）和一个坦克旅（第11坦克旅），构筑三道梯次防线，佯装兵力薄弱；在日军进攻路线的两侧沙丘后，埋伏了三个坦克旅（第6、10、24坦克旅）、两个机械化步兵师（第201、204师），配备t-34中型坦克、bt-7快速坦克共500余辆，以及120毫米榴弹炮团、76毫米加农炮团各两个；同时，蒙军的两个骑兵师（第6、8骑兵师）则隐蔽在旭日军后方的草原通道上，配备装甲车30辆、76毫米野战炮12门，负责切断日军的退路与补给线。 “报告军长！旭日军炮火覆盖持续二十分钟，前沿第一道防线受损严重，战壕坍塌约300米，第149师3营伤亡约200人！”参谋面色凝重地汇报，手中的电报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旭日军坦克集群已推进至距前沿防线500米处，正发起冲锋，第11坦克旅的t-34坦克已展开反击，但日军坦克数量太多，我军可能损失惨重！” 朱可夫放下望远镜，目光依旧平静，他缓缓说道：“命令第149师、第57师前沿部队，佯装抵抗，逐步后撤，引诱旭日军坦克集群与步兵深入防线纵深；通知第11坦克旅，交替掩护后撤，保留有生力量，切勿与旭日军装甲集群硬拼；让两侧埋伏的坦克旅、机械化步兵师做好出击准备，待旭日军主力全部进入合围圈后，立即发起攻击；蒙军骑兵师注意隐蔽，待旭日军后方补给线完全暴露后，迅速出击，切断其退路！” “是！”参谋立刻转身，快步跑向通讯室传达命令。 苏军前沿部队接到命令后，开始有组织地向后撤退。第11坦克旅的t-34坦克每隔百米便留下一辆坦克阻击日军，其余坦克则交替掩护，缓缓向后转移；步兵则依托残破的战壕，用步枪、轻机枪对旭日军步兵进行零星射击，佯装抵抗不住。旭日军见苏军节节败退，以为苏军已经被炮火与装甲集群打垮，士气愈发高涨。 坦克第1师团第3联队联队长佐藤大佐下令加速冲锋，320辆坦克如同脱缰的野马，朝着苏军防线纵深猛冲，履带碾过苏军的战壕，将来不及撤退的苏军士兵碾压成肉泥；第23师团的步兵紧随其后，士兵们端着三八式步枪，高喊着“万岁”，不顾一切地向前推进，全然没有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进朱可夫预设的死亡陷阱。 上午十时许，旭日军坦克集群突破苏军第一道防线，进入两道防线之间的开阔地带；第23师团的三个步兵联队也全部越过第一道防线，沿着坦克开辟的通道，向苏军第二道防线推进；独立野炮第1联队则紧随步兵之后，向前转移阵地，准备对苏军第二道防线发起炮火覆盖。 此时，旭日军的整个进攻部队已完全进入朱可夫预设的合围圈——南北长约15公里，东西宽约8公里的草原洼地，两侧是高达50米的沙丘，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一旦两侧伏兵出击，旭日军将插翅难飞。 “报告军长！旭日军主力全部进入合围圈，坦克集群已推进至第二道防线前沿，步兵与野炮联队也已跟进，后方补给线完全暴露！”参谋兴奋地汇报，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朱可夫拿起望远镜，再次望向战场，此时旭日军的坦克集群正拥挤在狭窄的通道中，坦克与坦克之间的距离不足10米，根本无法展开阵型；步兵则分散在坦克两侧，杂乱无章地向前推进；独立野炮联队的炮兵正忙着架设炮位，毫无防备。 他嘴角微微上扬，厉声下令：“总攻开始！命令两侧埋伏的坦克旅、机械化步兵师全线出击，从两翼向旭日军发起突击；第11坦克旅掉头反击，配合主力部队夹击旭日军坦克集群；蒙军骑兵师立即出击，切断旭日军后方补给线与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