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一般处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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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秋，蒙古草原的风裹挟着未散的硝烟，卷过哈拉哈河两岸的战场遗迹。遍地的弹壳、被焚毁的坦克残骸与枯黄的牧草纠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腐尸与冻土混合的沉郁气息。 苏联远东方面军战俘管理总局的临时收容所就搭建在这片废墟边缘，一排排简陋的木质营房被铁丝网圈围，营房外的了望塔上，红军哨兵的步枪枪口始终对准着营房区——这里关押着近两万名诺门坎战役中被俘的旭日军及附属人员，其中三成是身着旭日军制服的东煌人与朝鲜人。 清晨的霜气还未消散，收容所的铁丝网大门被推开，几辆军用卡车碾过结冰的地面，将一批刚完成初步甄别登记的战俘分批运送至不同的区域。 负责中朝战俘甄别工作的是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nkvd）驻远东分部的中尉安德烈彼得罗夫，他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个战俘的籍贯、入伍时间、是否参与过对苏作战以及是否有被胁迫的证据。 此刻，他正站在第一区域的营房前，看着眼前这群面色憔悴、眼神复杂的同胞——对他们而言，“同胞”二字既熟悉又陌生，他们身着敌人的军装，却流着与这片土地同源的血液。 “姓名，籍贯，何时被日军抓壮丁”彼得罗夫的声音透过翻译传到队列中，队列最前排的一个年轻的东煌人猛地抬起头，他的脸颊上还留着战场的淤青，军装的肘部早已磨破，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粗布内衣。 “李根生，冀州承德人，1938年被旭日军抓去当劳工，后来又被强征入伍，上个月才被送到诺门坎……”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长官，我没杀过人，我甚至没敢扣过扳机，求你们放我回家……” 这样的诉求在中朝战俘队列中此起彼伏。彼得罗夫翻阅着手中的档案，这些档案大多是红军在战场缴获的旭日军征兵记录，以及战俘之间的交叉供词。 他发现，这些中朝战俘中，九成以上是被旭日军通过“抓壮丁”“粮食胁迫”等手段强征入伍，有的是东北义勇军的失散战士，有的是朝鲜半岛被旭日军占领后被迫服役的平民，还有的是被旭日军裹挟的东煌农民——他们中绝大多数人从未接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在战场上要么被旭日军当作“炮灰”冲在最前面，要么负责后勤运输、挖掘战壕等体力活。 甄别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周。对于那些有明确证据证明被胁迫、且无战争罪行的中朝战俘，苏联方面做出了释放的决定。 释放那天，收容所的广场上挤满了人，李根生握着苏联士兵递来的返乡证明和少量粮食，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看着身边同样被释放的同胞，有人激动地跪地叩拜，有人朝着祖国的方向眺望，还有人紧紧抱着前来送行的苏联翻译，一遍遍地说着“谢谢”。 彼得罗夫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这些人是战争的受害者，也是幸运者，他们得以重返故土，而另一些人，则需要留在收容所，承担起特殊的使命。 留下来的中朝战俘，大多是有一定文化基础、且在战俘中表现出较强组织能力的人，或是曾在旭日军中担任过下级士官、熟悉旭日军管理模式的人。 苏联方面将他们改编为“战俘监督队”，负责协助红军看守战俘、维护收容所秩序、分发物资以及监督后续的劳动改造。 30岁的朝鲜人金成焕便是其中之一，他曾是朝鲜半岛的一名教师，1937年被旭日军强征入伍，因懂日语和俄语，被旭日军任命为翻译，却始终暗中保护着身边的同胞，多次拒绝执行旭日军屠杀战俘的命令。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战俘，而是苏维埃政权的协助者。”彼得罗夫在监督队的成立仪式上说道，他将一批步枪和警棍交到金成焕手中。 “你们的任务是监督其他战俘的劳动和思想改造，甄别出隐藏在其中的投机分子和顽固分子。记住，你们的立场，决定了你们的命运，也决定了更多同胞的命运。” 金成焕握着冰冷的步枪，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远处营房里那些与自己有着相同肤色的同胞，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让更多无辜的人免受苦难，也让那些助纣为虐的投机分子付出代价。 监督队的工作并不轻松。他们既要面对红军的严格要求，又要承受其他战俘的质疑与敌视。有些旭日军士兵嘲笑他们是“苏维埃的走狗”，有些中朝投机分子则试图拉拢他们，承诺给予好处，让他们在劳动和甄别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28岁的王铁柱走在巡逻队最前面，他的左臂还留着旭日军鞭打的疤痕，那是1938年被抓壮丁后，因反抗旭日军虐待而落下的印记。 此刻，他握着警棍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眼神警惕地扫过铁丝网另一侧的旭日军战俘营房——那里关押着第三区域的旭日军士兵，其中不乏态度嚣张的军国主义分子。 “喂！支那人！” 尖锐的叫喊声突然打破了营区的寂静。王铁柱抬头望去，只见第三区域的铁丝网边，一个身着破旧旭日军军装的士兵正踮着脚，双手抓着铁丝网，脸上带着戏谑的狞笑。 那士兵约莫二十多岁，肩章上还残留着下士的标识，他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用生硬的中文喊道：“你们这些亡国奴，连自己的国家都守不住，还敢来管我们旭日帝国的士兵真是可笑！” 王铁柱的脚步顿住了。“亡国奴”三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他想起了被旭日军烧毁的家园，想起了被杀害的父母，想起了自己被抓壮丁后遭受的折磨——那些日子里，旭日军就是这样骂他，这样打他，把他当作牲口一样使唤。 他身边的监管员李二虎也红了眼，伸手就要冲上去，却被王铁柱一把拉住。 王铁柱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盯着那个日军下士，冷冷地说：“老实待在营房里，遵守营区规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日军下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晃动着铁丝网，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你们这些支那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不客气当初在战场上，我们皇军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们！要不是你们投靠了苏联人，早就成了我们的刀下鬼了！” 他的叫喊声引来了更多旭日军战俘的围观。几个旭日军士兵凑到铁丝网边，跟着一起起哄，用日语咒骂着，有的还做出侮辱性的手势，把唾沫吐向王铁柱和其他监管员。“支那人是懦夫！”“亡国奴不配看管我们！”“帝国终将战胜苏联，到时候第一个杀了你们这些叛徒！” 污言秽语像潮水一样涌来，王铁柱身边的李二虎再也忍不住了，他攥着警棍，眼睛瞪得通红：“狗娘养的小鬼子，老子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等等！”王铁柱喝住了李二虎，他知道，一旦动手，就可能违反苏联的规定，但的日军的挑衅像一团烈火，早已点燃了他心中积压多年的怒火。然而，苏联人压根不在乎被关在第三区域的人。 他看着那个依旧嚣张的旭日军下士，突然发现对方的手正穿过铁丝网，朝着他的脸打来——那下士以为王铁柱不敢反抗，竟然直接动手挑衅。 就是现在！ 王铁柱眼中的隐忍瞬间化为暴怒，他侧身避开对方的手，同时猛地抬起警棍，朝着旭日军下士的手腕狠狠砸去。“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旭日军下士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手腕被硬生生打断，整个人疼得蜷缩在地上，冷汗瞬间浸湿了军装。 “八嘎！你敢打我”旭日军下士疼得满脸狰狞，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王铁柱一脚踹在胸口，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铁柱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我警告过你，别挑衅我们。你骂我可以，但你不能骂我的国，不能骂所有被你们欺负的人！” 旁边的旭日军战俘见状，顿时慌了神，有人想要冲上来帮忙，却被铁丝网拦住，只能在原地叫嚣。 王铁柱没有理会他们，他握着警棍，对着地上的旭日军下士狠狠砸了下去——一棍砸在嘴上，一棍砸在腿上，每一击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把这些年遭受的苦难，全都发泄在这个旭日军下士身上。 “啊——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旭日军下士的惨叫声越来越弱，他的脸上、身上全是伤痕，嘴角流着鲜血，原本嚣张的眼神早已被恐惧取代，他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求饶，“我不该骂你们，不该挑衅你们，求你放过我……” 王铁柱停了手，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握着警棍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地上的旭日军下士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是伤，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旁边的旭日军战俘再也不敢起哄了，一个个吓得后退几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们没想到，这个之前看似温顺的东煌人，发起火来竟然如此可怕。 “记住，在这里，你们是战俘，不是什么皇军士兵。”王铁柱的声音冰冷，传遍了整个铁丝网两侧，“遵守规矩，老实改造，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时，苏联的巡逻队闻声赶来。带队的苏联中尉安德烈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旭日军下士，又看了看浑身是汗的王铁柱，皱了皱眉，用俄语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铁柱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他先挑衅我们，骂人，还动手打我，我是自卫反击。”旁边的李二虎和其他监管员也纷纷作证，还有几个被关押的中朝战俘也凑过来，用俄语向安德烈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安德烈翻阅着监管员的记录，又看了看旭日军下士身上的伤，以及铁丝网边残留的唾沫和挑衅的痕迹，最终点了点头。他对着王铁柱说道：“做得好，对于挑衅的战俘，你们有权利自卫。但下次注意分寸，我不要看见死人，让其他旭日军战俘都看看，挑衅监管员的下场。” 说完，安德烈对手下的士兵吩咐道：“把他抬去‘高温医务室’，按规矩处理，另外，警告第三区域的所有旭日军战俘，再敢挑衅监管员，就把他们关禁闭，加倍惩罚！” 苏联士兵立刻上前，将奄奄一息的旭日军下士抬走。铁丝网边的旭日军战俘一个个低着头，再也不敢抬头看王铁柱他们。 王铁柱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沉重的释然——他终于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