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柴家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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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柴爹走到武装部门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孙部长眉头顿时挑得老高。 不远处空地上,停着一辆解放牌货车,车斗上盖着厚厚的篷布。 他指着那辆车,难以置信地问:“柴……柴大哥,你……你开货车来的” 柴爹憨厚地点点头:“嗯呐!家里头也不知道该准备点啥好,怕礼薄了显得不诚心,就……就多备了点儿,有备无患嘛!哈哈哈……” 一点也没觉得夸张,这些还是筛捡后的量 孙部长一听,惊得瞪大眼,心里直犯嘀咕:好家伙!这哪是“多备了地”啊都用上货车拉了! 好奇得他心痒痒,真想掀开篷布看看里面到底是啥“硬货”。 转念一想,明天他还得带路去胡家呢,犯不着这会儿多嘴。 强压下心里的好奇,没再多问,转身朝着不远处巡逻的战士喊了一声:“小刘,过来下!” 那小刘战士快步跑过来,敬了个礼:“部长好!” 孙部长点了下头,仔细嘱咐:“这辆车上是贵重物资,给看好了,别在咱们这出了岔子!” 小刘立正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好车子后,柴爹又跟孙部长寒暄了几句,约好明个八点在这儿碰面。 道别后,柴爹脚步匆匆地往临时落脚的小院赶。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家家户户亮起了灯。 小院里,叶娘正围着灶台忙活,柴爷爷在旁边帮忙备菜,饭菜香顺着窗户飘了满院。 堂屋里,关奶奶和陈粮仓唠着嗑。 陈粮仓是本地人,镇运输队的正式工,也是柴国栋“关系网”里的一员小将。 一收到柴家要来的消息,他立马请假调休,张罗着安排住处,并“顺便”去打听些事儿。 “胡老团长那以前可是黑省武装部的大头头!” 陈粮仓往椅背上一靠,略带得意地仰着下巴,亮着眼睛,说起前几年的见闻,“……刚退下来调到俺们镇上那会儿,光来送行的就排了十几辆吉普车,还有不少轿车,那场面,啧啧……” 关奶奶听得认真,却没心思关心什么“大阵仗”,等他话一听,就急着追问:“他那孙女呢” “您老别急,打听了!” 陈粮仓坐直身子,往前凑了凑, “他那个孙女,以前在县里上学,胡老天天赶着马车来回接送。年前听说小姑娘跳级,把毕业的测试都考完了,开春后,就很少见她再出山。” “那小姑娘性子咋样” 关奶奶追问得更急,手不自觉地攥紧,“好相处不” 学问高低不是事儿,就怕胡柒心思活泛,对自家孙子只是一时兴起,不能长久。 “俺托人问了她几个同班的,” 陈粮仓挠了挠头,斟酌着开口:“都说这姑娘性子有点……冷淡,不爱扎堆,话也少,跟同学处得都不远不近——‘不热络’!” 关奶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听完没说话,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下敲着。 心里暗自琢磨:自家的闷葫芦,能和那冰坨子凑一对,过一块儿 “开饭咯!” 柴爹的大嗓门从院里传来,他刚回来,一进院就看见叶娘在厨房里往外盛菜。 他快走两步,进去顺手接过,端着进了堂屋。 “柴叔,回来啦!” 陈粮仓见柴爹进来,连忙站起身。 “小陈,留下一起吃点!” 柴爹把盘子放桌上,转身要去拿别的菜,头也不回地笑着招呼,“天黑了,在这儿凑合吃口,下回再请你下馆子。” “不了不了!柴叔,俺明早还要出车,得早点回去收拾。” 陈粮仓连连摆手,扭头看向关奶奶,“等你们忙完正事,俺来做东,请你们下馆子,好好吃一顿!” 关奶奶笑着应了声:“路上慢走!” 陈粮仓大步朝外走,在院子里碰上端着碗筷出来的柴爷爷和叶娘。 “大爷,婶子,你们吃完也早点歇着,俺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柴爷爷点点头,让柴爹出门送送。 此时,堂屋的饭桌上,晚饭已经摆好。 主食:四碗大碴子粥,十几个玉米饼。 两荤两素:锅包肉,葱炒鸡蛋,炒土豆丝,醋溜白菜。 米面蛋肉啥的,是陈粮仓中午提前拿过来,给他们备的。 吃饭时,柴爹把孙部长答应明个儿一起去的事说了。 “你们说那小妮……” 关奶奶皱着眉,秃噜出自己的担心:“这要是跟咱大黑以后过不到一块儿,该咋整啊” 柴爷爷夹菜的筷子顿了顿,嚼了两口菜,耷拉着眼皮端起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当年我要是光听外边那些瞎话,咱俩也成不了。” 关奶奶朝他白愣一眼,哼了一声:“说得跟你当年名声多好似的!” 叶娘放下碗,淡淡地扫了二老一眼,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楚:“明儿个见了面,咱们多相处看看,不就清楚了。” 柴爹大口咬着玉米饼,嚼得腮帮子鼓鼓,咽下后插话:“娘你这心操得忒早!就咱家的成分,没把人吓跑都是万幸,你还想挑人家小姑娘不是” 这话把关奶奶噎得够呛,她瞪圆了眼睛瞅着老儿子,声音瞬间拔高:“咱家成分不好,那还不是你这个瘪犊子的功劳!当初托人走关系让你去当兵,你死活不去,成天吊儿郎当瞎晃悠……” 眼瞅着老太太越说越来气,屁股都离开炕沿,伸手抄起笤帚疙瘩,就要动用“家法”。 叶娘赶紧拉住她,打圆场道:“娘,国栋就随口说说,眼下把小姑娘稳住,把婚事定下,才是要紧。” 关奶奶其实也不是真有气,就是心急。 明天就要见真章,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没着没落,总想找个由头发泄下。 被儿媳一劝,顺坡下驴,坐回炕沿上,继续扒拉碗里的粥。 这顿饭,几个人吃得都没啥滋味,满脑子全是明天去胡家的事。 收拾完碗筷,烧水挨个洗漱,早早地就躺下了。 可心里装着事儿,谁也睡不着,躺在被窝里还忍不住小声嘀咕—— 担心柴毅不疼媳妇儿,怕小媳妇儿孩子心性,又愁两人的婚事能不能成,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问:老牛吃嫩草,二八如何拿下十八! “问题”不大,却让人头大。 被人惦记的“问题”——胡柒,这几天吃得香,睡得好,小日子过得美着呢。 “叮铃铃——叮铃铃——” 外面刚天蒙蒙亮,床头清脆的闹钟声响起。 一只胳膊从暖和的被窝里伸出来,“啪”地一下拍停吵闹的闹钟。 裹成蚕蛹似的被卷,蠕动了几下,从里面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瓜。 胡柒躺着伸伸懒腰,迷迷瞪瞪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摸索着穿好衣服,趿拉着棉拖鞋去洗漱。 楼下厨房,胡爷爷早就忙活开了。 小灶上的砂锅里咕嘟着小米粥,旁边大灶上,温着一大锅昨天做的卤牛肉,浓郁的肉香飘的满屋都是。 爷孙俩吃完早饭,各忙各的。 胡柒钻进书房,去写稿子。 胡爷爷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刚拿起报纸,就听见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沉闷的引擎声,紧接着—— “呜——哧!” 一声长鸣后,一辆解放稳稳地停在石屋旁的空地上,轮胎上沾着的还没化的雪渍。 这大铁家伙动静不小,惊得附近林子里的飞鸟“呼啦啦”飞起一片。 胡爷爷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茶杯,从屋里踱步出来。 “呦!您就是胡老吧!哈哈哈……” 货车驾驶室门一开,关奶奶利索地跳下车。 一眼瞅见站在门口的胡爷爷,立马满脸堆笑,迈着大步热情似火地迎上前。 那嗓门洪亮赛铜锣,笑容比朝阳还灿烂。 “老团长,这位是柴毅的奶奶,关翠云同志。” 坐在后车斗的孙部长也跳下来,快步追上,连忙笑着介绍。 “哦,大妹子来啦!你好……” 胡爷爷朝关奶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越过她,扫向货车,又投向后车斗,“这是……” 开着这家伙来的! 这……这是来议亲,还是来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