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知府的隐秘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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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被押入大牢后，天已完全放亮。 夏天与宋慈坐在县衙书房，桌上摊着李儒交代的供词与粮税账目，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纸上，将 “乡绅赵辰”“县尉孙田” 的名字映照得格外清晰。 按照李儒的供述，两人是贪腐团伙的核心成员，而赃款藏在李儒府中书房的地板下。 “夏大人，我已派亲信去抓捕赵辰与孙田，同时搜查赃款。” 宋慈将一杯热茶推到夏天面前，“不过李儒的供词中，有一处颇为可疑 —— 他说每次分赃后，都会有一笔‘孝敬钱’交给上级，但并未明说上级是谁。” 夏天端起茶杯，指尖划过杯沿，脑海中浮现出狄仁杰的官场逻辑分析：“宋代粮税贪腐案，多存在‘层级分赃’模式，县丞作为中层官员，背后必然有更高层级的官员庇护，否则难以长期隐瞒。” 他打开手机，在跨时空侦探协作群里同步这一疑点：“李儒供出贪腐同伙，但隐瞒了背后庇护的上级，结合狄仁杰的官场逻辑，推测背后有更高官员参与，可能是知府级别。” 狄仁杰很快回复：“夏大人推测合理。宋代地方粮税征收，知府拥有最终审核权，若没有知府默许，县丞很难克扣三成粮税而不被察觉。建议重点调查知府近期的财务变动与社交往来，尤其是与李儒、赵辰的接触记录。” 宋慈闻言，眉头微蹙：“临安府知府王怀安，素来以‘清廉’着称，上月还因治理蝗灾有功，被朝廷嘉奖。若他真参与贪腐，未免太过隐蔽。” 话虽如此，他还是立即吩咐随从：“速去调取知府近半年的行踪记录与府中采买账目，另外查探他与赵辰、孙田是否有私下往来。” 夏天则借助技能加持，他很快发现一处异常：李儒分管乡的粮税，虽表面减少三成，但上报给知府的 “实收账目” 却只减少一成，剩余两成的差额去向不明，且账目上有知府的亲笔签字审核。 “宋慈先生，你看这里。” 夏天指着账目上的签字，“李儒克扣三成粮税，却只上报一成短缺，这中间两成的差额，极有可能是通过知府之手分流，否则知府不可能轻易签字通过。” 宋慈凑近查看，脸色逐渐凝重：“确实蹊跷。王知府一向对账目审核严苛，为何会忽略如此明显的差额” 正说着，前去搜查赃款的随从匆匆返回，神色复杂地禀报：“大人，李儒府中确实搜出一万二千两白银，但其中只有四千两是他应得的赃款，剩余八千两，账目上标注着‘知府衙门下拨’，却没有具体用途说明。” “八千两‘拨付款’” 夏天与宋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按宋代俸禄标准，知府一年俸禄不过两千两，这八千两显然来路不明。 夏天立即让随从将标注 “知府衙门下拨” 的账目带来，仔细查看后发现，拨款日期恰好是李儒第二次采购乌头草的前一天。 “这绝非巧合。” 夏天手指敲击桌面，“李儒采购乌头草下毒，需要大量钱财，而这笔‘拨付款’恰好填补了他的资金缺口，说明知府不仅知晓贪腐，还可能参与了谋杀王青的计划。” 此时，抓捕赵辰与孙田的随从也传回消息：“赵辰与孙田已被抓获，但孙田在抓捕时试图自尽，幸好被及时阻止，目前昏迷不醒。赵辰交代，每次分赃后，李儒都会独自前往知府衙门，回来后便说‘事情已办妥’。” 这一消息进一步印证了知府的嫌疑。 夏天打开手机，调出之前拍摄的王青指甲缝中植物汁液的照片：“秦明之前分析，这种植物汁液除了掩盖毒性，还有一定的麻痹作用，而宋代只有高阶官员的府邸才可能种植这种稀有植物。宋慈先生，临安府知府的花园里，是否有类似植物” 宋慈回忆片刻，眼神一亮：“确有！上月我去知府衙门议事，曾看到花园角落种着几株‘醉心草’，其汁液颜色与王青指甲缝中的粉末一致，且有麻痹神经的功效。当时我还好奇，为何知府会种植这种稀有植物。” “这就是关键证据！” 夏天站起身，“李儒不可能轻易获得醉心草汁液，必然是知府提供的。现在我们需要确认两点：一是知府花园的醉心草是否有采摘痕迹，二是知府近期是否与李儒有过私下接触。” 两人立即前往知府衙门。王怀安听闻宋慈与夏天前来，亲自出门迎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宋大人、夏大人，不知二位今日到访，有何要事” 他的目光在夏天身上停留片刻，神色自然，看不出丝毫异常。 宋慈开门见山：“王知府，今日前来，是为粮税贪腐案一事，想向你核实一些情况。” 说话间，两人已随王怀安走进府中，夏天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花园方向，果然看到角落种着几株醉心草，其中一株的叶片有明显的采摘痕迹。 “粮税贪腐案” 王怀安故作惊讶，“此事我已听闻，李儒胆大妄为，竟敢克扣粮税，实在罪该万死。宋大人有何疑问，尽管问，我定当全力配合。” 夏天适时开口：“听闻知府花园种有醉心草，此草稀有，不知知府种植此草有何用途” 王怀安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笑道：“不过是觉得花色好看，随手种植而已，并无特殊用途。” “是吗” 夏天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王青指甲缝中粉末的照片，“王青大人指甲缝中发现的粉末，与醉心草汁液成分一致，而李儒府中搜出的八千两‘拨付款’，恰好用于采购下毒的乌头草。知府大人，你能否解释一下这两处疑点” 王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之前的镇定荡然无存。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我不知晓此事，定是李儒栽赃陷害！” 宋慈见状，语气加重：“王知府，李儒已供出分赃后会向你‘孝敬’，赵辰也证实李儒常独自前往知府衙门。如今醉心草痕迹、不明拨付款两项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王怀安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神躲闪，不敢与夏天、宋慈对视 —— 这正是姚学琛之前提到的 “说谎时的典型反应”。 夏天知道，知府的心理防线已出现裂痕，只需再添一把火，便能让他彻底暴露。 “知府大人，王青大人生前掌握的粮税贪腐证据，并非只有李儒一人，若你执意隐瞒，一旦证据公之于众，不仅是贪腐之罪，还将背负谋杀之嫌，届时恐怕难逃株连九族的下场。” 夏天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威慑力，“现在坦白，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王怀安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沉默了许久，突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他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哭声：“是我…… 是我鬼迷心窍……” 宋慈立即让随从上前搀扶，夏天则拿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临安府知府王怀安涉嫌参与粮税贪腐与谋杀王青，已初步突破心理防线，后续将进一步固定证据。” 群里的回复很快。 狄仁杰留言：“果然不出所料，官场层级分赃的核心往往在知府一级，夏大人需尽快让其交代全部罪行，避免牵连更多无辜。” 秦明补充：“可让宋慈先生检查知府花园的醉心草，提取汁液与王青指甲缝中的粉末对比，进一步完善证据链。” 夏天收起手机，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王怀安，心里清楚，这场跨越时空的破案之旅，已触及南宋官场的深层贪腐。 而接下来，便是让知府彻底交代罪行，将这起牵连甚广的贪腐谋杀案，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