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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我们所开的条件并不差。要我说的话，嗯，应该是棒极了。」身材修长的使者叉着腰，站在攻城塔上，高傲地睥睨着山丘堡的城墙。「那人是谁」卡尔克劳温拖着自己的战马，把缰绳拴到柱子上。「使者。」泰勒温勒斯半跪下来，将自己的直剑放到磨刀石上。「不知道是哪门子的使者，听说都是皇帝派来的。他想说服格莱斯彭利科勋爵献城投降，但对方连个门缝都不给他开一下。」他大笑。「于是那家伙就站在攻城塔上向城里喊话」卡尔表示惊讶。「那位使者就不怕变成豪猪」 「只是数秒内的事，如果辛西亚人愿意的话。只不过现在山丘堡勋爵毫无动静，除了紧闭城门之外没有任何动作。我觉得，他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正午已过，哥德玛的西墙部队已经在短短数个小时之内拿下了卡登封的大部分区域，直逼山丘堡————卡登封领主彭利科男爵的要塞城下。他们在城外两里之外驻扎，设立营地，为准备攻下城堡做好准备。城堡周围的村落房屋稀少，横尸遍野，因来不及将头都砍下来，削尖的木桩上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少士兵还在把正在挣扎的居民往一棵大榕树上吊：他们在打赌，一根像人的腰部般粗大的树枝上能够挂多少个人。 「只能是增援。」卡尔克劳温分析道：「彭利科勋爵的兵力不足，这一点从我们进城以来所遭遇的敌军数量就可以判断。如今他死守山丘堡而不派兵出城，也只能是这个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磨刀石上飙出火星，「我们在乡村里还遇见一些有组织，但装备相当匮乏的士兵，或者说更像村民。审问中，他们声称自己都是自卫团的人而非正规军，希望我们放他们一条生路。我只是比较在意，这些自卫团的人还有多少。」 「你害怕他们会聚集在城堡里，装备比较像样的步兵武器」 泰勒温勒斯摇头。「不是在城堡，而是担心他们隐藏在城镇中。更重要的是，我们攻入卡登封，遇见的彭利科勋爵的士兵寥寥无几。当我们从他们口中得知，城堡内坐镇的是彭利科勋爵，而男爵正在从菲艾尔带领救兵回程途中的时候，我就有预感对方会将自己的人马隐藏起来。如果我是肖恩彭利科，我会等待，等到增援抵达，再让隐藏在我们身后的彭利科家族士兵出击，对我们前后夹击，为此牺牲卡登封的村民也在所不惜。而这座城堡，」他指了指山丘堡，「也许只是一块诱人的核桃蛋糕。」 卡尔克劳温的眼神充满担忧。「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么我们的处境就并不乐观。我们在这里的总兵力只有三千二百人，正面战场打得如火如荼，很大可能不会给我们派遣增援。如果我们陷于夹击而不能有效抵抗，西墙的攻势将前功尽弃……」 「正面战场推进得越快，我们这边的负担也就越小。如果真的那么幸运，辛西亚女王也跟随援军支援卡登封，那我们就必须拖住她们，越久越好。」 「你会怎么办」卡尔突然问。「如果辛西亚女王带兵来到这里的话。」 「我以为你会知道答案。」泰勒停下手中的动作，稍稍抬起头。「如果有机会，我不想杀了她，也不倾向于这么做。我的设想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拖住女王，然后把她俘虏。这大概是少数能够快速结束战争的方法。」他拿起钢剑，端详着。「已经有许多无辜的人死在了我们的铁蹄下。纵使有德瓦洛斯芬格的禁令，还是有不少人以虐杀为乐。这很残忍，也毫无意义。」 「……我认同你的想法。」卡尔呼出一口气。「的确是毫无意义。」 「这样是毫无意义！」攻城塔上的使者挥舞着双手，大喊。「你们想拖延时间，这是毫无意义的。只要我们想，不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够拿下你们这个喊孙德城堡……」他咳了几声，吐出一口痰，正好落在塔楼下面的一个士兵的钢盔上。「寒酸的城堡。」他纠正。雉堞附近的一位复合弓箭手百无聊赖的仰视着这位过分激动的使者，内心在盘算着要射中哪里才能够停下他的即兴演说。 格莱斯彭利科勋爵继承了他父亲消瘦高挑的体型还有死人一样的面容，沉着的性格，和稍微浓密一些的头发。他站在城墙下，听着哥德玛使者的劝降，不发一语。他身后约二百五十步距离的地面突然凸起，一个脑袋从地里钻出来。「大人，有来信！」一只卢林地精高举着信件，打算从土包里出来。一位披着鲜红披风的骑士迅速抢过信件，「没你的事了，非人类。」地精的热情迅速被浇灭，又孤独地钻回土里。 「……来了。」 「什么来了」鲜红骑士问。 「援军。我父亲，以及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亲自」 「对。」彭利科将信件还给骑士。「通知那位地精，让他给我父亲带口头消息。就说哥德玛人已经掌控了卡登封，正包围山丘堡。让他们快马加鞭，最好能在在两刻钟以内赶到城堡的东面。我们会首先发动攻势，打乱敌方的阵脚，在西面吸引敌人的注意，然后由他们往东面朝西面发动猛攻，懂吗」 那名披风骑士一边拿着信一边点头。「但是，大人。那位地精已经被我打发了。」 「是吗」勋爵歪头瞪着他，「是吗，普策利那么我最好劝你在六十四分之一刻钟之内给我找到那位小子，然后在二百五十六分之一刻钟以内将我的口信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不然的话，我就会让你的余生都生活在土里，懂吗」 「等等……」骑士面色铁青，「那到底是多久……」 「噢，抱歉，是我口误。」彭利科勋爵的眼神能将他撕裂。「应该是让你整个家族都生活在土里。现在懂了吗」 骑士点头，拔腿就撤。「还有，」命令像是缰绳一样把他扯了回来。「派人通知城外的人，可以把网收拢了。」骑士呆滞地点头。「不是叫你去找渔夫，呆瓜。给我他妈记住了。滚。」 披风骑士抓着头盔，带着风一起溜出了城门。 彭利科觉得时机已到，于是下达了开战的指令。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位高傲的使者。根本没有人注意他在说些什么，就连塔楼下的哥德玛士兵都不知道。但他们都很快意识到了危险，因为使者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像被射下的大雁一样从攻城塔上摔下来。哥德玛军营里开始骚动，不等上级的命令，人们已经穿戴好盔甲，手执武器，做好战斗的准备。「对方没有谈判的打算。」德瓦洛斯芬格迪尔，第七特遣队队长对卡尔与泰勒说：「辛西亚人从一开始就在拖延时间。那位可怜的信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摇摇头。「做好准备。我们必须强行攻城，这也许会是一场恶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