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死亡骑士·阿尔斯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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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魇的精神蛊惑如同最致命的毒液，持续不断地注入阿尔斯加德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 那些被他亲手“净化”的亡魂哀嚎、圣女娜塔莉娅失望的眼神、以及对自己道路的深刻怀疑，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绝望之网，几乎要将这位圣骑士的意志彻底吞噬。 他的圣光剧烈波动，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看见了吗骑士……你的光，源于黑暗，终将归于黑暗……”幻魇那冰冷、充满哲理般扭曲的声音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回响，“所谓的守护，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所谓的信仰，不过是自我欺骗的枷锁……拥抱真实的你吧，那被圣光所掩盖的、更强大的你……” 阿尔斯加德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不再去听，不再去想，将所有的痛苦、愤怒、迷茫，全都转化为最纯粹、最原始的破坏欲！ 他无法驱散心魔，只能任由那黑暗的情绪与他的圣光之力以一种危险的方式共存、激荡！ “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震彻云霄的咆哮，周身原本璀璨的圣光骤然变得暗沉，仿佛融入了墨汁，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如同黑色闪电般的污秽能量！ 他的力量在这一刻不降反升，以一种更加狂暴、更加不稳定的姿态轰然爆发！ 他不再理会身旁的山岳之王（后者在幻魇精神分散后行动变得迟缓），目光死死锁定了远处办公楼顶层那个散发着令他憎恶又莫名吸引的源头——幻魇！ “就算是堕入深渊……也要拉着你一起！！” 他猛地一踏地面，脚下混凝土地面龟裂凹陷，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毁灭气息，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星，直接撞向了那栋办公楼！ 沿途阻挡的废弃机器、墙体，在他蛮横的冲击和暗金圣焰的灼烧下，如同纸糊般粉碎崩解！ 办公楼顶层，幻魇那漩涡般的眼眸中首次闪过一丝凝重。 他低估了这个人类骑士在极端情绪下爆发出的执念和力量。 本身他就尚未从与大主教的精神对耗中完全恢复，物理层面的防御更是其短板。 阿尔斯加德这舍身一击，蕴含着两者混杂的恐怖能量，足以对它造成致命的威胁。 逃跑它的精神体虽然可以转移，但这具辛苦凝聚、能一定程度上干涉现实的半物质形体将毁于一旦，需要漫长的时间重塑。 硬抗风险极大。 瞬息之间，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大胆的念头在幻魇那充满混乱与贪婪的意识中形成——既然无法轻易吞噬，何不……融为一体 它看中的，正是阿尔斯加德体内那经过千锤百炼的强大肉体、澎湃的圣光能量（哪怕是扭曲的）、以及那份被黑暗情绪滋养后更加坚韧可怕的意志！这远比它自己这具脆弱的形体更有潜力！ “来吧……骑士……拥抱真正的力量……超越光与暗的界限……” 在阿尔斯加德携着毁灭性能量即将撞入顶楼的瞬间，幻魇做出了决定。它那半透明的扭曲形体不再维持稳定，而是主动崩解！ 化作一股无比精纯、无比庞大、由最纯粹的恐惧、绝望和混乱意志构成的黑暗精神洪流，不再试图侵蚀阿尔斯加德的精神，而是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主动地、疯狂地涌向阿尔斯加德，寻求……共生！ “轰——！！！” 阿尔斯加德撞入了顶层，暗金圣焰与幻魇崩解后释放的黑暗洪流猛烈地撞击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反而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向内坍缩的能量奇点！ 阿尔斯加德发出非人的惨嚎，他感觉到一股冰冷到极致、却又带着诡异吸引力的意识洪流强行涌入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幻魇那无尽的负面情绪和混乱意志，与他自身的痛苦、圣光的力量，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剧烈反应！ 他的身体在空中剧烈抽搐、变形！银亮的铠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如墨，上面浮现出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诡异纹路！头盔的面甲部分碎裂，露出他一半痛苦扭曲、一半冷漠空洞的面庞，一只眼睛燃烧着残存的暗金圣焰，另一只眼睛则变成了不断旋转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与幻魇的眼眸一模一样！ 他手中的破邪黎明使者火焰彻底熄灭，剑身被染成漆黑，缠绕着不祥的黑红色能量电弧，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绝望与死寂。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十秒。 当能量风暴平息，一个全新的存在，缓缓从破碎的办公楼顶层悬浮而起，立于灰暗的天幕之下。 他不再是人类的圣骑士阿尔斯加德，也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聚合体幻魇。他是两者的结合，一个光与暗、圣洁与污秽、秩序与混乱矛盾统一的全新生命体。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异色的眼眸扫过下方惊恐万状的静默修女（她们早已被这骇人的景象吓得无法动弹），扫过远处停止动作的山岳之王，最终望向南方（军方、教会）和东北方（杜扬安全区）的方向。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威严、死寂、压迫与诱惑的恐怖气息，如同风暴般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 这股力量层级，远远超越了之前任何个体，甚至让远在水晶湾的索恩大主教、南方基地的兰德尔将军、以及“天上人间”的杜扬和徐晓，都在同一时间心悸不已，仿佛感受到了某种位格上的压制！ 一个冰冷、低沉、带着重音（仿佛两个声音叠加）的宣告，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具有一定精神感知能力的存在脑海中，如同死亡的丧钟： “吾乃……永寂黎明骑士团之主宰———死亡领主阿尔斯加德。” “光已死寂，暗非终结。于毁灭中寻觅秩序，于永恒沉寂中窥见新生。” “此岛，乃至整个世界，终将归于……永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