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光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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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克多呢”徐晓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杀你他看不出这片森林的……作用吗” 鬼婆笑了笑，带着一丝嘲讽，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理解。 “维克多他是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或者说，一个被自身信条束缚的可怜人。”鬼婆评价道，“他信奉的是非黑即白的绝对秩序。在他的认知里，邪恶就是邪恶，必须被彻底净化，无论这邪恶是否在客观上起到了某种‘好’的作用。他认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世界法则的亵渎，是必须被清除的‘污染源’。” “他看不到，或者说拒绝去看这背后的复杂性。他坚信，清除了我，这片森林的邪异力量自然会消散，世界会回归‘纯净’。但他从没想过，失去了我这道扭曲的屏障，随之而来的可能是什么——是更多幸存者聚集地被尸潮淹没，是更强大的变异体长驱直入。” “他的做法有错吗”鬼婆自问自答，“站在他的立场，坚守绝对的正义与秩序，并没有错。他甚至可以说是一位值得敬佩的、拥有坚定信念的战士。 但他的‘正确’，是建立在无数可能因他而死的无辜者尸骸之上的。 我们之间的冲突，本质上是在末世的绝望泥潭中，现实主义生存哲学与理想主义绝对秩序之间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鬼婆的一番话，在杜扬和徐晓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们第一次如此直接地面对末世中这种极端而复杂的人性抉择。 鬼婆并非传统意义上嗜杀成性的恶魔，她是一个在绝望环境中，选择了用最残酷、最不被理解的方式来践行自己“守护”理念的孤独者。她的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但她的行为客观上又保护了更多的人。她是黑暗中的守夜人，自身也已与黑暗融为一体。 猎魔人维克多则代表着一种不容玷污的纯粹性。他坚持着末世前或许崇高的道德准则，试图用手中的剑斩尽一切邪恶，恢复世界的“纯净”。但他的绝对正义，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甚至危险，可能带来更大的灾难。 谁对谁错 没有答案。 末世早已模糊了是非的边界，将人性逼迫到最残酷的角落。 杜扬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你的话，我明白了。末世求生，很多时候确实身不由己，难论对错。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突破自身瓶颈的契机，需要借助此地精纯的阴气，寻找‘至阴之地中的一线生机’。不知……” 鬼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她重新露出了那种慈祥的笑容，但这笑容背后，却多了一丝深意：“原来如此……至阳寻求阴极转机，倒也是条路子。我可以帮你们，甚至可以告诉你们哪里能找到最精纯的‘地阴泉眼’。” 她的目光扫过两人：“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作为交换，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小忙……” 木屋内的气氛，随着鬼婆提出的条件，再次变得微妙起来。杜扬和徐晓意识到，他们不仅卷入了一场理念之争，更可能即将与这位亦正亦邪的“白骨森林鬼婆”，达成一项充满未知风险的交易。而猎魔人维克多，或许很快也会再次出现，让这场复杂的对峙，变得更加难以预料。 鬼婆提出的“小忙”，让木屋内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凝固。 “我需要你们帮我找一把剑，”鬼婆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罕见的肃穆，“它叫灰烬哀伤，就沉睡在这片森林地下，那座被遗忘的古代墓穴深处。” “灰烬哀伤”徐晓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本能地感到一丝不祥。 “那是一把……承载着无尽悲伤与毁灭意志的黑暗之剑。”鬼婆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它曾是某个古代死亡领主的佩剑，蕴含着极其精纯的死亡与毁灭规则。后来那位领主被封印，此剑也随之沉寂，被埋藏于此。而你们要找的地阴泉眼，正是墓穴中阴气最重、也是封印的核心所在。” 她看向杜扬：“你之前也感受到了吧那个自称‘永寂黎明之主’的死亡骑士诞生时，那股席卷全岛的恐怖力量。” 杜扬和徐晓神色一凛，同时点头。那如同死亡宣言般的威压，他们记忆犹新。 “阿尔斯加德……他现在的力量，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强大。”鬼婆的语气无比凝重，“他融合了某个黑暗精神变异体（幻魇）的精神本质和不死虫病毒的深层规则，光暗同体，执掌终焉。一旦他彻底稳固境界出关，整个仙境岛，将没有任何单一势力能与之抗衡！他的‘永寂’，意味着所有现存秩序的彻底终结，包括我这片用邪恶维系的小小‘净土’。” “这把灰烬哀伤，是少数已知的、在属性层面上可能对他构成威胁的武器之一。它所蕴含的纯粹死亡与毁灭规则，与阿尔斯加德光暗融合的‘终焉’之力并非同源，甚至可能产生激烈的规则冲突。”鬼婆解释道，“我需要它，不是为了正面击败他，那几乎不可能。而是为了在他真正威胁到一切时，能有一张可以抗衡、至少能让他有所顾忌的底牌。” 她坦诚地看着杜扬和徐晓：“我知道，让身具至阳灵气的你去接触如此黑暗的武器，极其危险，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但这同样是你们的机会——地阴泉眼就在剑的附近，那是阴极生阳的最佳地点。 取得剑，或者仅仅是接近它，你们就能接触到最本源的阴气，或许能从中找到你们需要的‘一线生机’。这是一场危险的交易，也是一次并行的冒险。” 杜扬沉默着，内心激烈斗争。鬼婆的话逻辑清晰，将寻找突破契机与应对终极威胁联系在了一起，让人难以拒绝。但接触那种级别的黑暗武器，风险毋庸置疑。 “我们如何相信你拿到剑后，你会如何使用它”杜扬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