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墨云逐电,贴身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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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四蹄踏碎泥浪,铁蹄砸在碎石树根上,树木嶙峋怪石在急速掠过的视野里撕扯、拉长、熔化成向后飞退的模糊色带。 钟素安身体紧贴墨云狂飙的脖颈。每一次肌肉束收缩舒张的震颤传递上来;每一次铁蹄凶悍撞击大地,反震力道直冲脊椎。 全身窍穴及丹田深处,三十六颗微缩星辰缓缓旋转,基础阶入微境九息服气催至极致。 悠长吸气,山林间稀薄草木灵气被无形之力牵引,涓涓细流汇入体内奔腾江河; 钟素安绵长吐气,体内浊气与奔驰灼热如箭喷射。 气息循环,生生不息,支撑着超越极限的狂奔。 身体与力量完美协调,浇不熄心中越烧越旺、焚尽理智的焦灼之火! 整整十一天! 师父千鹤,一生只打巅峰赛、宁折不弯的千鹤道长。 带着四位修为尚浅的师兄,扎进了皇族僵尸的绝命漩涡! 前世记忆里雨夜驿站,师父浴血、师兄倒下、尸毒利爪洞穿胸膛的血腥画面,如跗骨之蛆般啃噬着神经。 “快!再快!”低吼从钟素安紧咬的牙关挤出,瞬间被狂暴气流撕碎。 双腿灌注千钧之力,雄浑真气透过马鞍,毫无保留疯狂涌入! “唏律律!”墨云发出混合痛苦与狂暴的长嘶! 油亮皮毛下,肌肉小山般贲张隆起,粗大血管青黑色虬龙凸起蜿蜒! 陡峭山道在狂猛马蹄下呻吟,被狠狠甩向身后。 眼前这场巅峰,是绝命深渊!自己不能缺席,绝不能! 燃烧的黑色流星碾过泥泞洼地,浑浊泥浆猛地溅起,泼了路边两个疾行身影满身满脸。 “呸!呸!呸!”四目道长手忙脚乱地摘下沾满泥点的小圆眼镜,心疼地用袖子擦着镜片。 另一只手拍打着崭新的道袍,泥水还是晕开大片污渍,“要死啊!赶着投胎吗!道爷新做的袍子!” 一旁的一休大师抹了把光头上淌下的泥水,单掌竖胸,无奈地摇头: “阿弥陀佛。四目,莫恼。 看那位施主去的方向,怕是跟千鹤道友那边脱不了干系,咱们也快些,迟了怕是要坏大事。” 话虽说得平缓,脚下却骤然发力,僧袍下摆翻飞,速度竟不比气急败坏的四目慢半分。 两人对视一眼,再顾不上抱怨,闷头将身法催到极致,两道身影紧追前方那道几乎要消失在密林尽头的烟尘。 钟素安冲破最后一片挡路密林,驿站门口,东西南北四位师兄横七竖八,脸色灰败。 嘴角挂着血沫子,道袍被抓得稀烂,露出的皮肉上乌黑的爪痕触目惊心! 师父千鹤背靠一根断裂的木柱,左手软塌塌地垂着,腕骨明显是断了! 脸色惨白得吓人,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双眼睛,依旧鹰隼般死死钉在前方! 破烂黄马褂、青面獠牙的恐怖僵尸,正发出震得人耳膜发疼的咆哮! 裹挟着腥臭的风,爪子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朝着千鹤的天灵盖狠狠砸落! 爪风过处,空气都发出被挤压的爆鸣! “孽障!休伤吾师!” 炸雷般的暴喝撕裂沉闷! 钟素安眼中紫电狂闪! 人尚在马背,左手已闪电般向后一抄! 呛啷!古朴长剑应声出鞘,化作一道撕裂昏暗的森冷寒芒! 呜! 刺耳的破空尖啸声撕裂耳膜! 古剑精准横亘利爪与头颅之间! 铛!!! 金铁交鸣炸响!火星如瀑喷溅! 开碑裂石的僵尸利爪,被这蕴含截天剑意的一剑硬生生荡开!庞大身躯被巨力带得一晃! 电光火石,钟素安身影如大鹏腾空! 半空中,右手一扬,碧玉小瓶划出弧线,精准落入伤势稍轻、正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的东师兄怀里。 “东师兄,这是疗伤丹,快分给大家!” 话音未落,钟素安身形如陨星轰然砸地,双足深陷泥土,气浪炸开! 拧腰、沉肩、踏步、冲拳!动作狂野暴烈,毫无滞涩! 八极拳之崩山撼岳! 咚! 玉色光泽包裹、细微电蛇缠绕的拳头,结结实实印在僵尸胸膛正中! 沉闷巨响如同巨锤砸中铁砧! 僵尸庞大身躯踉跄后退一步!胸口坚逾精钢的皮肉,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拳印周围,蛛网般的细微裂痕疯狂蔓延! “吼!”腥臭尸气喷涌!僵尸暴怒,另一只利爪撕裂空气,带着刺耳锐响,直取头颅! 钟素安不闪不避!眼中战意如火山喷发! 沉腰坐马,吐气开声,左臂肌肉贲张如虬龙,铁闸般向上硬架! 轰! 闷响如雷!气浪裹挟尘土炸开!脚下坚硬泥地瞬间龟裂下陷! 钟素安身形如山岳,纹丝未动!右拳已如毒龙出洞,刺耳破空声中,再次狠狠捣向僵尸腰腹! 砰!砰!砰!砰! 沉闷、狂暴、如同打铁般的撞击声,密集得没有丝毫间隙!狭小的驿站空地,沦为最原始、最惨烈的肉搏炼狱! 没有法术的炫目,只有拳峰砸在硬物上的闷响、筋骨碰撞的爆鸣、皮肉撕裂的嗤啦声! 拳峰撕裂空气,砸在僵尸臂膀,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肘击如重锤,狠狠顶在肋下,凹陷处黑血喷溅! 僵尸利爪扫过肩头,护体罡气剧烈波动,玉色光芒明灭不定,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赫然出现,又被三十六丹田涌出的澎湃真气强行弥合! 膝盖如攻城锥,悍然撞向僵尸下腹!沉闷撞击声中,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咔嚓”响起! 战场如同被无形的巨兽蹂躏过一般! 碗口粗的木桩被僵尸扫过,断口处木刺狰狞外翻! 钟素安侧身闪避,顺势一记鞭腿抽在僵尸后背,轰然闷响中,僵尸踉跄前扑,坚硬石磨被撞得四分五裂! 拳风掠过夯土墙,墙体簌簌剥落,蛛网般裂痕疯狂蔓延,最终在僵尸一记狂暴头槌的反震波中,轰然倒塌! 烟尘如怒龙冲天而起,碎木断石如暴雨激射! 挣扎着吞下疗伤丹药的东西南北四人,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都忘了合上。 丹药的暖流在体内化开,驱散着尸毒的阴寒,却驱不散脸上的惊骇和肌肉的抽搐。 “师…师傅!”西师兄咳出一口带黑的淤血,声音嘶哑发飘,指着场中那跟银甲尸硬撼、拳拳到肉的身影。 “钟师弟…他…他啥时候…练成这…这怪物样了您…您老是不是…偷偷给…给开小灶了” 他实在想不通,平日里一起练功的小师弟,怎么突然就猛成这样了。 千鹤靠着断柱,丹药的药力正迅速接续他断裂的手腕,带来一阵阵麻痒。 看着场中那狂暴搏杀、气势如虹的身影,眼神复杂,听到西的疑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带着点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开小灶《上清大洞真经》就摊开在那里! 是你们几个兔崽子平日里练功偷懒,根基打得像豆腐渣! 看看你们师弟!再看看你们这副被人家三两下就放倒的熊样!丢人!” 千鹤顿了顿,看着钟素安肩头被撕开的血口又在真气涌动下迅速弥合,低低地、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加了一句。 “…这小子…藏得够深…” 两道风尘仆仆的身影终于赶到战场边缘,四目道长和一休大师脚步瞬间钉死,眼珠子差点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