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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糊糊的菜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馊味,林风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铝制饭盆的边缘磕得牙齿有点酸。 看守所的早饭从来如此,清汤寡水,勉强吊着命。他躺在离厕所最远的头铺上,身下是刀疤“进贡”的、稍微厚实点的铺盖,但依旧能感觉到硬板床硌着脊梁骨。 日子像这碗粥一样,寡淡,黏稠,看不到半点希望。郑七还在禁闭关着,钱二调去了别的监区,107室里暂时没了直接的拳脚冲突,但压抑感却更重了,像潮湿闷热的梅雨天,让人喘不过气。 刀疤脸上的淤青还没全消,紫一块青一块的,此刻正拿着那块黑乎乎的抹布,撅着屁股,异常卖力地擦拭着林风床铺前的栏杆。他擦得极其仔细,连焊接缝里的陈年污垢都试图抠出来,额头甚至冒出了细汗。那副小心翼翼、近乎虔诚的模样,和几个月前嚣张跋扈、逼人喝涮拖把水的牢头判若两人。 自从被林风用最平静的语气点出“宏光纺织厂六车间,王翠花”和“红星小学三年二班,李小花”这两个名字后,刀疤心里那点残存的硬气就彻底被抽干了。那不是威胁,是陈述。但比任何威胁都可怕。他怕了,从骨头缝里感到寒意。 意识里,一个恭敬而清晰的声音响起(是外部负责联络协调的死士):“主人,您在里面太清苦了。我们可以想办法给您的亲属账户打一笔钱,改善一下生活。或者,设法提醒您的父母,让他们……” 父母…… 这两个字像根细针,轻轻扎进林风心口,带来一阵尖锐的酸涩。 原身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父亲林建国那双长满老茧、总是沾着机油的手;母亲张芬在厨房里忙活,给他碗里偷偷多夹一块红烧肉时嗔怪又慈爱的眼神;火车站送别时,他们踮着脚、不断挥手的模样……两个老实巴交的北方小城工人,省吃俭用半辈子,就盼着儿子有出息。 他们肯定知道了。天塌了。 之前潜入调查的盗窃犯死士赵四反馈回信息:一对来自外地、穿着洗得发白旧工装的中年夫妇,几乎跑遍了市局、检察院、看守所,见人就哀求,甚至不顾体面地下跪,哭得撕心裂肺。但孙婷婷家使了劲,层层阻挠,不仅保释被断然拒绝,连最基本的探视权和律师阅卷权都被暂时卡死了。他们像两只误入钢铁丛林的老麻雀,无助地撞击着冰冷的玻璃墙,头破血流,却连儿子的面都见不到。 让他们给自己打钱他们那点微薄的积蓄,在这种地方,又能顶什么用恐怕连流程都搞不明白。再让他们为自己操心钱的事林风几乎能想象到母亲如何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父亲如何咬着牙想再去多扛几个大包。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像是能坠到地上。“不必。他们压力已经够大了。”他清晰地拒绝了死士的提议,语气不容置疑。 目光,却无意中扫到了正擦完地,准备去刷尿桶的刀疤。刀疤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停下动作,脸上堆起近乎谄媚的笑,腰又弯下去几分。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骤然闪过。看守所的账户是亲属制的,外人打不进去,父母那边不能动用。但……刀疤的亲属可以。这个欺软怕硬、有着明显软肋的家伙,此刻不正是最好用的工具 “刀疤。”林风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在安静的监室里格外清晰。 刀疤一个激灵,几乎是踮着脚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风哥,您吩咐哪儿没收拾干净我马上弄!”他现在叫“风哥”叫得无比顺口自然。 “你家里……最近给你打钱了吗”林风状似无意地问,目光依旧落在天花板的霉斑上,仿佛只是随口拉家常。 刀疤脸色一苦,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哎呦我的风哥,您别提了。我那婆娘,在纺织厂三班倒,一天站十几个小时,一个月到手就那么点死工资,还得养娃交房租,恨不得一个钢镚掰成两半花,哪还有余钱给我这号人打过来啊我都快忘了烟是啥味儿了,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他絮絮叨叨地诉着苦,试图博取一点同情,或者至少证明自己确实没钱孝敬。 “嗯。”林风不再多问,重新闭上眼睛,像是累了要休息。 刀疤讪讪地站在原地几秒,见林风确实没别的指示,才又轻手轻脚地退回去,拿起刷子对着那个污秽的尿桶使劲,仿佛要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那上面。 而林风的意识深处,新的指令已经无声无息地下达。 …… 同一天下午,城西,宏光纺织厂宿舍区。 这是一片建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红砖筒子楼,墙皮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暗沉的砖块,像是生了丑陋的皮肤病。楼道里昏暗逼仄,堆满了破旧纸箱、蜂窝煤和废弃家具,空气里常年飘着一股棉絮、劣质油烟和潮湿霉味混合的复杂气息。 王翠花拖着沉重的步子从晚班岗位上下来,眼皮耷拉着,脸上是长期睡眠不足带来的蜡黄和憔悴。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肩膀处蹭了一块明显的油污。刚走到自家那扇漆皮剥落、露出木头原色的门前,掏出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旁边楼梯拐角的阴影里,突然走出两个男人。 王翠花吓得浑身一哆嗦,钥匙“哐当”一声掉在水泥地上。她慌忙弯腰去捡,心脏怦怦狂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两个男人穿着普通的深色夹克,身材不高不矮,长相毫无特点,扔人堆里找不着那种。但他们的眼神,平静得过分,看着她就像看一件物品,让她从心底里感到发怵。 “你……你们干啥找谁”她声音发颤,紧紧攥着钥匙,指尖冰凉。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声音和眼神一样,没什么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是李虎(刀疤的本名)的爱人,王翠花女士吧” “你们……是虎子哥的朋友”王翠花心里直打鼓,怀疑和恐惧交织。刀疤进去后,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哥们儿早跑得没影了,躲都来不及,哪还会有人来看望她这个拖油瓶更何况是这种看着就不像好路数的人。 “李虎在里面需要打点。”男人没承认也没否认,直接递过来一个厚厚的、土黄色的牛皮纸信封,鼓鼓囊囊,“这钱,你拿去,存到他看守所的账户上。” 王翠花下意识地接过信封,入手那沉甸甸的分量让她手腕猛地一坠,心里又是一惊。这厚度……她几乎不敢细想。 “这……这多少钱为啥给我这个虎子他……他在里面又惹事了你们到底是……”她语无伦次,既害怕这钱,又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别问那么多。”男人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尽快存进去。对他有好处。” 说完,两人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脚步声几乎微不可闻,很快消失在昏暗楼道的尽头,像是从未出现过。 王翠花愣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她做贼似的左右看看,邻居家的门紧闭着,只有远处传来模糊的电视声。她猛地推开自家房门,闪身进去,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 逼仄的家里只有十来个平方,家具老旧,光线昏暗。她颤抖着手,摸索着打开牛皮纸信封的封口。 只看了一眼,她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合上,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封! 里面是好几沓捆得结结实实的百元大钞!崭新的票子,散发着油墨的气息,厚得她心惊肉跳!她这辈子,都没一次性拿过这么多现金!这得有多少三万五万 巨大的冲击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几分钟后,无数个念头才像炸开的马蜂窝一样涌出来:是谁给的钱为什么给虎子在里头是不是又惹了天大的事这钱……是干净的吗拿了会不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恐惧和疑惑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但紧接着,另一股无法抑制的念头顽强地钻了出来,带着灼热的诱惑。 这么多钱…… 要是……要是留下一半,不,哪怕就留下一沓…… 女儿小花那件看了好久、在商场橱窗里挂着的红色连衣裙,就能买下来了。她每次路过都眼巴巴地看,自己只能硬拉着她走开。 下半年拖欠的学费,也能一下子交清了,不用再看班主任那为难的脸色。 还能买点好肉好菜,给小花补补营养,孩子正长身体呢,老是吃咸菜疙瘩怎么行…… 虎子反正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他那种人,在里面有吃有喝就不错了,要那么多钱干嘛打点他一个犯人,有什么好打点的 理智和贪念在脑子里疯狂打架。她把信封死死捂在怀里,像是抱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又像抱着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脸色变幻不定。 最终,她一咬牙,把信封飞快地藏进米缸最底下,用白米仔细埋好。心跳依旧如擂鼓。 先藏起来!明天……明天看看风声再说!对,看看情况! 这一夜,王翠花躺在硬板床上,辗转反侧,米缸里的那些钱像烙铁一样烫着她的心,恐惧和贪婪交织,几乎让她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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