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深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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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重兵把守，气氛凝重。 萧绝被紧急送回王府，太医院院判亲自带队诊治，得出的结论与沈清颜判断一致——重伤未愈，强行激发潜力，剧毒侵蚀心脉，导致元气大伤，需长期静养，能否完全康复尚是未知之数。 沈清颜拒绝了所有人让她去休息的提议，固执地守在萧绝床前。她亲自为他擦拭身体，更换伤药，喂食汤药，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已与她无关。春桃看着自家小姐熬得通红的双眼，心疼不已，却也只能默默在一旁帮忙。 夜幕降临，寝殿内烛火摇曳。 沈清颜拧干帕子，轻轻擦拭着萧绝依旧苍白的脸。看着他紧闭的双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少了平日里的冷厉，多了几分难得的脆弱。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拂过他紧抿的薄唇，心尖微微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心头。 三日后的深夜，萧绝的高热终于退去，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伏在床边浅眠的沈清颜。她侧着脸，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腕间，仿佛在确认他的脉搏。 寝殿内烛光温暖而安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交织。萧绝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而复杂。这些天他虽然昏迷，但并非全无感知。他能感觉到那双柔软的手一次次为他擦拭降温，能听到她在他耳边低语鼓励，能尝到她小心翼翼喂入他口中的苦涩药汁……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用她单薄的肩膀，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为他撑起了一片安定的天空。 似乎是感受到了注视，沈清颜睫羽微颤，醒了过来。对上萧绝清醒的目光，她先是一愣，随即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王爷！你醒了！”她下意识地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题透露出她毫不掩饰的关切。萧绝没有回答，只是反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那温暖柔软的触感，奇异地抚平了他身体深处的痛楚和疲惫。 “辛苦你了。”他开口，声音因久未说话而沙哑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 沈清颜摇摇头，眼眶有些发热：“只要你没事就好。” 两人一时无言，空气中流淌着一种静谧而暧昧的气息。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交握的手和近在咫尺的脸庞。 “为何……不走”萧绝忽然问道，目光紧锁着她，“朝局已定，你的仇，也算报了大半。现在离开，你是自由的。”他知道，她最初的靠近，始于合作与利用。 沈清颜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他的倒影，声音轻柔却坚定：“最初或许是合作，是互相利用。但现在……”她顿了顿，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语气却更加坚决，“你在何处，我便在何处。这不是报恩，是……我的心意。” 如此直白而坦荡的告白，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萧绝沉寂多年的心湖中漾开层层涟漪。 他握着她的手猛地收紧，眼中翻涌着震惊、狂喜，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动容。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沈清颜连忙扶住他。他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清颜，你可想清楚了本王身处权力漩涡，前途未卜，或许终生都与安宁无缘。跟了本王，你可能要面对的，是无尽的危险和风雨。” “我不怕。”沈清颜毫不犹豫地回答，眼中闪烁着与他并肩而立的勇气和决心，“再大的风雨，我们一起面对。” 萧绝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好。从今往后，本王在处，即汝家。山河为聘，天下为证，绝不负卿。”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加沉重而真挚。 这是来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最郑重的承诺。 沈清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却是喜悦的泪水。她用力点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萧绝抬手，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动作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他看着她含泪带笑的眼眸，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暖意填满。或许，母后在天之灵，将这个女人送到他身边，是为了弥补他过往所有的孤寂与伤痛。 两人的温情时刻被一阵轻微的叩门声打断。 春桃在门外低声道：“小姐，王爷，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了一些珍贵的补药，还说……若王爷醒了，方便时，请沈小姐入宫一叙。” 皇后再次相邀 沈清颜与萧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如今萧绝重伤，朝局由内阁和宗人府暂理，皇后在此刻频频示好，其意值得深思。 “你觉得，皇后意欲何为”萧绝靠在床头，沉吟道。 沈清颜思索片刻：“皇后娘娘之前多次暗中相助，似乎对元后之事知之甚详，且对三皇子一党并无好感。此次相邀，或许并非恶意。她可能……是想在最终的权力分配中，为自己，或者为她背后的家族，争取一个明确的位置又或者……”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与那枚尚未找到的阴佩有关” 萧绝眼中精光一闪：“阴佩……顾皇后与母后曾是挚友，母后若将阳佩托付给顾嬷嬷，那阴佩……”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 “无论何种原因，这一趟，我必须去。”沈清颜道，“至少，要弄清楚她的真实意图。” 萧绝握住她的手，叮嘱道：“万事小心。带上本王给你的哨子和暗卫。” 次日，沈清颜再次踏入凤仪宫。 这一次，皇后的态度比之前更加亲和，甚至屏退了左右，只留那位心腹老嬷嬷在旁。 “看来摄政王已无大碍，本宫也就放心了。”皇后看着沈清颜，语气温和，“此次能够拨乱反正，沈丫头你功不可没。” “娘娘过誉，臣女不敢当。”沈清颜恭敬回道。 皇后微微一笑，目光似乎透过她，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你很像她……尤其是这双眼睛，清澈，坚韧，认定的事，便一往无前。” 沈清颜知道，她说的是元后。 “本宫今日找你来，是有两件事。”皇后收敛笑容，正色道，“第一，如今朝局初定，但国不可久无君。摄政王……他对此有何打算” 这问题直指核心。沈清颜谨慎地回答：“王爷重伤未愈，太医嘱咐需长期静养。王爷之意，一切当以稳定朝局、安抚民心为重，具体事宜，还需与内阁及宗人府诸位大人商议。” 皇后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也未深究。她话锋一转，说起了第二件事，语气带着一丝追忆和神秘：“这第二件事，是关于元后妹妹留给本宫的一件旧物。她说，若将来有一天，绝儿遇到了那个足以让他托付性命、共享江山的女子，便将此物，交予那位女子。”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巴掌大小的扁平木盒，递到沈清颜面前。 沈清颜心中巨震，隐隐猜到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接过木盒，在皇后鼓励的目光下，缓缓打开—— 盒内红色丝绒之上，静静躺着一枚通体剔透、泛着温润光泽的凤纹玉佩！那玉佩的材质、大小，与她怀中的龙纹阳佩几乎一模一样，唯有雕刻的图案不同！ 这正是那枚下落不明的——阴佩！ 沈清颜捧着这枚突如其来的阴佩，只觉得手心滚烫，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元后竟然早就将阴佩交给了皇后保管，并且留下了那样的预言！难道她早在十几年前，就预见到了今天 皇后看着她震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释然：“现在，它是你的了。地宫的秘密，潜龙的归宿，或许……都系于你们二人之手。” 就在沈清颜尚未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喧哗！ 那名老嬷嬷急匆匆进来，脸色极其难看，也顾不得礼仪，颤声道：“娘娘！不好了！刚传来的消息，被关押在天牢的三皇子萧元启……他……他被人毒杀了！” “什么！” 皇后猛地站起身。 沈清颜也霍然抬头，手中的阴佩差点滑落！ 萧元启在重重看守的天牢中被毒杀！ 这怎么可能！是谁动的手是为了灭口，还是……另有所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刚刚平静下来的局势，再次蒙上了一层浓重的血色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