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影之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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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11日清晨六点，14岁少年周灸对着衣帽镜调整校服领口，黑蓝渐变刘海发丝扫过少年微皱额头，深圳外国语学校的徽章在晨光中泛冷光，做完这一切之后就脚步轻快的出门了… 要不要跟他们说呢… 教室里，周灸正在纠结除了题目以外的私人问题，手里握着的自动铅笔在模拟卷上戳出第七个凹痕，阳光穿过强壮少年黑蓝渐变的发梢，在解析几何坐标系投下浅影，心思此刻并没有完全放在学习上，刚刚给自己觉醒的替身起了个名字：『血影之珀』。 顺便脑补出它一拳轰碎楼下那两大堆废弃课桌… 属于自己的那大家伙魁梧躯干色泽和质感就如同红琥珀与高强度钢铁交融，头部两侧有金红羽翼状装饰，其四肢就犹如装备着被血水浸透之甲胄，其手腕粗壮仿佛巨锤把柄，胸腔圆环反应炉般形状的部分配色如岩浆滚烫，但却并未流露出热量，全身红铠从内而外透露出强横力量。 目前还不敢让它展现能力，少年隐约感受到那大家伙不简单… 教学楼走廊传来教导主任的呵斥声，少年迅速拿起教科书站起来，跟随语文科代表一起读《出师表》，他校服口袋里装着最新版《替身能力者登记管理条例》，封面上sta的徽章看着有点扎眼。 讲台上方的全息投影仪正播放《替身使者社会风险管理》教育片。 正看着，周灸感觉到课桌下的右手在发烫——『血影之珀』虚影正不受控地从指尖渗出，赤红重甲的纹路在皮肤下灼烧出龙鳞状光斑。 黄金时段新闻联播特别报道： 「今日上午，时空异常管理局特勤组在罗湖口岸击毙三名非法越境替身使者。」 女主播身后的全息投影里，某个操纵水银的替身『液态记忆』凝固成雕塑， 「根据本月修订的《超常能力者管控法》第十七条，所有不愿登记的未成年替身使者将永久丧失义务教育权......」 「...本月在开罗查获的非法替身使者格斗场，已确认造成尼罗河水位异常...」 新闻画面里，某个能操控水分子形态的替身使者被押解时，突然将自己的血液变成高压水刃。 sta特勤组一成员的『青铜法典』替身立即发动能力，将这家伙犯罪记录实体化成真正刺入脊椎的铁钉，才将恶徒干倒。 这时画面扭曲成雪花点，当信号恢复时，法律条文变成了但丁《神曲》的地狱篇诗文。 教室里的起哄声中，周灸看见新闻主播的耳环正在融化成圣甲虫——又是迪奥随手涂抹现实的恶作剧。 根据sta第44号令，所有中学必须安装替身能量监测器。 男班主任敲了敲教室后墙新装的青铜罗盘，那东西的指针随着周灸心跳频率震颤：举报未登记替身使者的同学，中考可以加20分。 不过明显这东西开发技术并不成熟，实际作用并不大，很多情况都只是意思一下，完全没检测出周灸蓬勃的精神能量具象化产物，不过也还好少年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将这股强横能量压的很深。 深南大道两侧的led屏循环播放通缉令，某个能操控电流的替身使者刚劫持了平安大厦，新闻下方滚动血红警告： 「福田区进入三级警戒，sta特勤组已部署因果律屏蔽场」。 所谓因果律屏蔽场其实也不能屏蔽，人类当前科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火力镇压，但问题是既然看不到替身，那么又从何得知到底是谁释放出这力量来做坏事关于这类案件的调查必然会比非灵异案件更难。 纽约时代广场的sta征兵广告牌循环播放着震撼画面：a级替身使者『熔岩巨人』正将夏威夷火山熔岩引流至太平洋。 广告是哥特字体闪烁：你的能力，是人类文明之防火墙。 巴黎老佛爷百货橱窗里，最新款香奈儿长裙标注着「防替身穿透纤维」。 放学后，周灸路过书报亭看见《超能警戒》杂志封面是迪奥悬浮在白金汉宫上方，摆潮流pose上的照片，标题为《神还是魔全球首例s级替身使者统治实录》。 从新闻联播上可以得知目前一线城市地铁安检口新增了替身辐射扫描仪，到这里，周灸下意识把『血影之珀』的能量压回脊椎深处，校服外套下的结实肌肉因过度紧绷而隐隐作痛。 次日下午…黄昏的小雨中，少年以出去见朋友的理由向爸妈告知自己要远行，骑电动车来到户外一处偏僻村落拆迁旧址。 少年身后凝聚出铠甲傍身的战神虚影，还记得第一次，『血影之珀』的赤晶面甲在视网膜上闪过十分之一秒， 那尊两米高的重甲武士保持着环臂戒备姿态——自从两天前在体育馆更衣室再度发现这玩意，周灸就学会了用咳嗽掩盖初期替身现形时的空气爆鸣声，即使知道方圆几里除了他都没人。 “轰！”『血影之珀』发力轨迹撕裂雨幕，高鞭腿落下，六层烂尾楼承重柱在轰鸣中化作齑粉。 厉害的家伙… 周灸慢慢用手一遍遍抹去额前血迹，是额头不小心被碎石弹到了，对于替身力量目前控制的不太行，这里是新发现的秘密训练场。 又一个周五放假，周禹铭的奔驰车碾过井盖时，车载广播正播放荒诞新闻：「香港首富之女觉醒替身『金钱瘟疫』，昨夜中环所有atm机吐出的港币都携带霍乱弧菌......」 后视镜里，这位植物学家瞥见儿子校服袖口沾染的金属碎屑——那是『血影之珀』击穿废弃防盗门时迸射的合金残片。 小灸，你们年级有同学觉醒那种...特殊能力吗 父亲回家后在饭桌边提起了他最近重视的话题，周灸漫不经心地用筷子夹起红烧肉送入嘴中：我们班都在备战中考，没人玩超能力过家家。 九月中旬的暴雨砸在初中部走廊，周灸抬抱着全班的数学作业经过女厕时，就听见金属碰撞声。 三个初二男生正用美工刀在某人储物柜上胡乱划刺，痕迹形成了侮辱性话语。 灾厄之子今天带了几包纸巾 为首卷毛男生用扫把戳向角落阴影，那是个身形瘦弱不堪的黑眼圈女孩，个子矮小，估摸着也就一米五出头， 这所谓的灾厄之子还戴着口罩，用手捂脸抽泣，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和领口有些磨损，鞋子也磨损严重，更可怕的是，其胸部位置呈现出不同寻常的肿大，明显是病变造成。 听说碰到你就会自动引发火灾警报 阿桂，说话！他妈的！不会说话吗 是不是你肚子以上那两坨瘤子压迫气管让你说不出话了 “你这小倒霉蛋！少碍眼！ 另一名高大男生抬脚踹翻她，踢倒在垃圾桶旁。 啊哈 卷发男生狞笑： 像你这种废物在学校就该被sta收容，少出来碍眼，别怪我没警告你，你也是他妈的替身使者吧，要不然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怪异事件不过我还是没听说过有哪些蠢货的替身是只攻击本体的，哈哈哈… 屋檐坠落的雨滴恰好穿透被霸凌者的裂线书包，将写满的作业本泡成纸浆。 这个瘦小的初二女生像团被揉皱的止血纱布，脸烧伤瘢痕如融化的蜂巢蜡印，右眼残留着九岁生日火灾时的琉璃体混浊，左肩胛骨凸起处永远粘着片烧焦的百合花瓣——据说是火场唯一未焚尽的遗物，其校服领口还沾着几天前化学课引发的焦痕。 当带头男生粗鲁的扯下她口罩瞬间，周灸看见那张被烧融的右脸——像被泼过蜡的油画，皮肤褶皱里嵌着医用缝合线的蓝点。 从丑陋女孩怀里掉落的《小王子》触碰到一位不良少年没熄灭就丢地上的烟后小幅度燃烧起来， 待她拿起来翻动后发现火苗只吞噬掉「玫瑰」章节的字句，周灸把作业堆暂且安放在一旁长凳上，便瞥见同样掉落在地的她铅笔盒里蠕动蟑螂卵鞘——这其实是今天第三批欺凌者进贡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