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乐园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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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7月14，早晨六点二十七，晨雾是未散尽的梦，飘浮在一座开业两年，运行良好的游乐园中… 夏风携夜雨残存凉意，掠过地面刚擦过的湿滑青石板，把一丝腐锈味从摩天轮底座深处勾了出来。 这里是“北境乐园”，位于河北沧州市肃宁县，近年因扩建和宣传，游客络绎不绝。尽管仍是暑假高峰，但此时园内尚未正式开放，只有，零星工作人员在进行设备例行检查。 雾气浮在地表，像层轻帘，将脚步声和远处音响试播童谣模糊成了不协调的梦魇。 案发地处在名为“海盗迷城”的主题游乐区域，设施多为室内体验项目，其中一座仿古木质“海盗船”建筑因到了维护期，已暂时封闭维修，内部黑暗，无灯光，也无监控覆盖。 事情就是在这儿发生的。 一对年轻情侣因为误入封闭区域，躲进那艘旧海盗船寻找“拍鬼片素材”。 女孩刚举起手机，开电筒，还没等开拍，就被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惊得停住了脚步，本以为是野猫咬死了什么东西，直到那束手电光落在船舱中央的地板上。 那是一具男性尸体——无头。死者穿着一身浅色休闲衬衣与卡其短裤，干净、整齐，看起来像个普通游客。但他的头不见了，脖子处断口诡异地平滑，像是被某种锋利无比的器械一刀切下，血液混着雨水蜿蜒进草缝和排水渠。 杀人啦杀人啦！ 女孩尖叫着跌坐在地，男孩愣了两秒也发出嚎叫，随后两人夺门而逃，沿着幽深的游乐园小径跑向安保室… 此时，园区广播重复播放着那句清晨例行提示： “欢迎来到北境乐园，祝您今日游玩愉快。” ——背景音乐是轻快旋律，却像张笑得太用力的脸，在这本应照常热闹的清晨里，格外刺耳。 八点整，北境乐园临时封闭，警戒线迅速拉起，游客被挡在园外。 乐园管理层的脸色比天还灰，急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两辆深色特勤用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园区后门，一名身穿战术黑衣的男人推门而下。 身形高大，轮廓冷峻，背脊挺直如矛。来者正是国家直属魂警组织「骁龙组」的领袖，资历深厚，带队处理过无数常人难以理解的离奇案件，行走间带着无形压迫感，像是风暴未至前凝固的空气。 简述情况，说重点。 男人目光如刀，目视迎上来的值班警员。 凌晨六点二十七分，游客在‘海盗秘港’区域发现一具无头男尸，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足一小时，颈部切口极其整齐，像是…… 看着的确像是替身攻击，我感知到了残留能量波动。 林羲尊平静接话，蹲下查看尸体。 体温尚未完全散去，切口光滑得几乎反光，连肌肉组织都没有崩裂迹象，但是身体却有明显淤青，林羲尊判断出这是摔伤痕迹，是发生在断头之后。 你们说这里是第一发现地 林羲尊起身，环顾周围，目光在不远处的草丛和小径上停顿，错了！尸体是被移过来的，地面有拖动痕迹，而且不止一处。下雨后土层松软，拖痕一部分在这里，另一部分在——那边。 抬手指向通往过山车区域的小道。 调监控。 他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调昨晚七点到八点半之间，‘海盗秘港’与过山车之间这段走廊，还有……过山车运行控制台附近。 一名年轻刑警小跑过来：林队，那边摄像头拍到一点不对劲东西……但有一块区域是监控死角，偏偏就是过山车出发区侧面的后场维护通道。 林羲尊闻言，眼底光芒微闪：又是监控死角。 跟着，快步走到现场不远处，那里地板有些像是被大刀砍过的凹印，长度半尺到两尺不等，木塑地板乃至涂漆沥青路面都刻下了利落缺口，其中最深的竟可没入一把直尺，林羲尊静立数秒，紧跟着，右掌轻握。 空气微震，几缕冒着橙光的热流从掌心中流动开来，感应出最近几小时内残留高热源变化。 可这一探，令他眉头微蹙。 不是热能残留，也不是人力造成的，是锐器，且力量不小，初步评定有b级。 他低声说，语气带着凝重，类型未知，强度不高，但很‘干净’……像是刚觉醒不久。 真的是替身能力我们没让您白跑吧。 一名警员压低声音问。 如果不是替身能力的话，那便不是我来解决。 林羲尊点头，目光沉沉。 随后利落直起身来到监控室，视线转向电脑屏幕，年轻技术员正将事发时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模糊画面里隐隐约约看到俩人影在过山车下方一闪而过，羲尊没法看清两人特征，只看得出两人个子很高，大约一米八。旁边，刑警队员已经走来走去，低声讨论着死者身份。 林队！查清楚了！ 一名警员攥着皱巴巴的打印纸小跑过来，死者是后街芳香楼端盘子的，叫高文杰。街坊都说这哥们儿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按理说招不了仇家。 林羲尊接过资料，浏览着死者基本情况：芳香楼听说那家餐馆的几道招牌菜很有名，生意火爆。 是的，确实如此。警员点了点头，不过，近段时间，‘芳香楼’和对面的一家餐馆‘天味居’，有点小冲突。我们查到，高文杰和‘天味居’的老板刘大勇有些过节，但我们刚刚查过，刘老板是个身高一米五四的小个子，和监控里的嫌疑者身形严重不符，还有就是… 这中年警员看了眼手中的资料，再接着讲： 就是些竞争上的问题。‘芳香楼’的招牌菜和‘天味居’有些相似，刘老板曾几次公开暗讽‘芳香楼’抄袭。而高文杰也和刘老板有些言语冲突，但奇怪的是，昨天晚上，刘大勇居然带着高文杰来这个游乐园玩。 林羲尊目光锐利几分，怎回事竞争对手，照理说应该避而远之才对。 您说这不透着古怪吗 警员把游乐园票根拍桌上：检票口监控看得真真儿的，刘胖子还给姓高的买了，俩人勾肩搭背跟哥们似的！ 半小时后，几名普通警员陪同林羲尊来到天味居，此时一名中年男人正在边打哈欠边用抹布擦玻璃，圆脸泛油光，套着件灰白围裙，稀疏头发用发胶勉强梳成三七分，而刘老板并不在店内，今天把生意暂时都交给小二。 请配合我们，交代下你们老板最近与他做了什么。 没有替身能力的中年警察甩出监控截图，画面中正是昨天傍晚时分刘大勇和高文杰一同在北境公园树林散步的情景。 服务员喉结滚动：警官同志，我真的不明白，怎么他就突然成了嫌疑人。昨天老板只是带文杰来玩，真心想和他和解，谁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咱没去，所以不清楚。 羲尊靠在桌旁：按理说，竞争对手见面，没必要主动示好，尤其是你们饭店的生意刚好处于紧张状态。 面对质疑，服务员没太慌张：你说得对，生意紧张，咱也确实有过意见。但我也知道，文杰是个老实人，至少咱没有害他的必要，他们见面不是为了争执，而是老板看他最近精神不太好，主动关心他。你们警察也知道，互相交个朋友是很正常的事。 你们老板今天是回家休息了吗 普通警员追问。 我不清楚，反正就叫我上班，而且从前天起就把店面钥匙给我了！ 服务员拍着大腿嚷嚷，哎呀，你们去查高文杰他们店子啊！他们肯定更关心高文杰死活。 羲尊若有所思，沉默片刻： 把笔录本摔在桌上，手机保持畅通。 服务员目送他走向门口，嘴里念叨：查不出真凶就赶紧结案呗，别逮不着豺狼就薅田鼠充数。 几名警察带着几分沉默步伐，驱车抵达下一处调查地点——“芳香楼”饭店。 时间紧迫，案件复杂性逐渐显现，死者的同事和老板都成关键线索，羲尊需要从他们身上找到更多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