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神不在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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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门合拢，一间陈设简洁却不失格调的办公室里，柔和灯光洒下神宫寺凪示意周灸与欧阳渔歌在舒适的沙发落座，桌面摆好了各种在日本最为昂贵的果脯，自己则走到红木茶柜前，熟练的冲泡功夫茶，动作行云流水，带一种仪式感宁静。 此刻周灸习惯性的打量四周，花了两分钟来检查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装置。 小伙子，别卖关子了，把那些压箱底的古怪事儿都倒出来吧，像之前和jojo约好的那样。 欧阳渔歌用叉子插起果盘里的西瓜块塞进嘴里，温文尔雅地说。 既然欧阳先生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藏拙了，局势暂时稳定，但我们面临的谜团，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深邃。 神宫寺凪将两杯澄澈金黄、香气氤氲的茶汤分别放在周灸和欧阳渔歌面前，自己则端起了另一杯，没立刻饮用，目光变得悠远。 哦还有什么比天劫教会那帮疯子和那些巨型机甲更离谱的 欧阳渔歌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饮下，语气带研究员特有的好奇与一丝不以为意。 端坐在对面沙发的神宫寺凪轻呼出一口热气，缓缓道：是关于我们脚下这颗星球，以及可能被遗忘的上一次的故事，全球时空异常调查局从上世纪末开始，就在暗中搜集和调查关于超古代文明的线索。起初是在亚历山大东征路线的几处关键遗址，考古团队发现些与正统历史记载迥异的、残缺不全的泥板与石刻。 说完，神宫寺凪顿了顿，在组织语言，又继续说：经过多位顶尖古文字学者的艰难破译与拼凑，匪夷所思的片段浮现出来。记载中提到，亚历山大在关键一战中，曾得到一位‘持特殊武器之天外来客’的协助，以此摧枯拉朽般击溃了强大的敌军。然而在这位天外来客展现出足以威胁帝国统治的力量后，却最终被一位‘力大无穷的神秘英雄’所暗杀。而他所乘坐的飞行座驾，则遁入大地，消失无踪。 听到这，周灸可就来了兴致，扬起头来：难怪当年攻打波斯军的时候能造就此等奇迹，能在1/4的远征兵力劣势下，打赢高加米拉战役。 起初，这被当作荒诞的神话。但sta动用了最先进的地质探测技术，按照线索指向的地点，真的在数十米深的地下，挖掘出了一架超出我们理解范畴的飞行器。 神宫寺凪语气愈发震惊，又用双手比划了几下：材质、结构、能量回路，绝非人类文明，甚至不是我们已知任何物理法则能够制造的。我们尝试了十年，用尽一切手段，都无法打开它的舱门。 感觉气氛有些压抑的欧阳渔歌不禁打趣道：那要是你早点认识周灸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大可相信那红色大家伙的破坏力。 直到去年，我们尝试引入了数名精于能量操控或物质分解的替身使者，集合众人之力，依靠三人替身特殊机制配合，才打开了那扇内舱门。在里面，我们找到了那件传说中的‘特殊武器’。 被勾起好奇心的欧阳渔歌放下了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耳朵都快竖了起来：那是什么形式呈现你们尝试使用了吗 结构极其古怪，很硬又很光滑，材质与任何一种地球合金都匹配不上，形似长枪，但又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枪械原理的武器。我们暂时命名为——恒竜增殖枪。 神宫寺凪眉头紧锁，说着便用深邃目光看向对面两位魂警，不知不觉握紧了茶杯： 它被最高机密封存，因为极度危险。一名最优秀的武器专家在未经充分评估的情况下试图接触其核心，被未知的、极具攻击性的病毒或能量场在分解……或者说增殖成了新成分的肉块组织，当场死亡，骨骼在两天内逐步溶解完毕。我们怀疑，那东西可能存在基于基因或生命形态的锁定机制。 这番话引起了办公室里短暂的沉默，周灸端起玉杯喝了两口茶，用指尖擦了下嘴角，沉声道：那你们有文献可记载那把武器开火能造成多大的杀伤吗 很抱歉，并没有明确记录，而故事里的另一位主角，那位力大无穷的英雄… 神宫寺凪话锋一转：sta近几年在非洲五个与世隔绝的部落中收集到了零零碎碎的口述历史，其描述的特征——超凡力量、完成十二项功绩、最终神化，与希腊神话中的赫拉克勒斯高度重合。 是大力神。 周灸眉峰在额头划出两段短暂弧线，不过也没有特别感到意外，淡然问道：赫拉克勒斯那不是神话吗 或许不仅仅是神话。 神宫寺凪沉声道：更令人震惊的发现来自乞力马扎罗山。我们在那里进行常规地质勘探时，于地下深处，探测到了个庞然大物，一台高度超过三十米、材质不明、结构精密的四足机械造物。根据扫描分析，底部有疑似产生极强磁悬浮效应的装置，躯干装备有明确的炮台结构，同样，它处于沉寂状态，我们无法激活，甚至无法理解其运作原理。 随即，他又直视向周灸双眼，补充了一句：根据我们的情报交叉比对，类似的巨型机械造物，可能在全球多个地点都有分布。周灸先生，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八月在印尼科莫多群岛执行任务时，也曾上报过类似的地下异常信号，以及疑似天劫教会特工窃取部件的情况。” 没错，那台机器早就被你们接管并隔离了。 周灸颔首，证实了这一点。 神宫寺凪脸色更加凝重：不幸的是，天劫教会情报网络同样敏锐，在我们建立完整隔离带之前，成功潜入过乞力马扎罗封锁区，不仅撬走些非核心但极其关键的部件，还盗走了部分相关研究档案。我们至今不清楚他们具体目的，但这绝非好事。 欧阳渔歌摸了摸下巴胡须，眼神发亮，语气有那么点兴奋，但不多：各位，拿外星武器的天外来客……力大无穷的英雄……遍布全球的巨型战争机甲……我有个大胆假设，希腊神话恐怕并非虚构。乞力马扎罗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奥林匹斯’遗址。而所谓的‘诸神黄昏’，并非神话记载的那样……真相或许是——是那些被称为‘泰坦’的巨型机甲，终结了上一个辉煌文明时代，也就是众神的时代。然后，这些泰坦陷入沉眠。而赫拉克勒斯……可能是那个前代文明极少数幸存下来的、拥有超常力量的遗民，甚至可能……活了几万年 话音刚落，神宫寺凪低头拍了拍手，因为欧阳渔歌这个结论石破天惊，将神话、考古、超古代科技和现实威胁串联在了一起，而周灸则端起微凉的茶喝下，液体似乎也无法浇灭脑海中翻腾的思绪。 如果这一切是真，那么天劫教会疯狂收集这些前代文明遗物的动机，就更加令人不安了，天劫教皇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替身的力量。 又互相聊了没多久后，神宫寺凪看了看腕表，重新挂起职业微笑：看来我们的茶话会不知不觉持续太久了，连午餐都错过了。不如移步餐厅虽然比不上外面的珍馐，但基地厨师的手艺还算值得信赖。 午餐就在基地内部一个环境雅致的小餐厅进行。 菜肴是精致的和风定食，食材新鲜，烹饪得法。 席间，觥筹交错，三人默契地没有再深入那个关乎地球史前秘辛的话题，转而交流了一些关于棘鳞岛后续处理、沃尔特的审讯进度以及基地安保的细节。 从几名送餐人员偶尔提及的与“首相官邸”的“例行沟通”，以及某些需要“协调地方警务系统”的琐事中，周灸察觉到，全球时空异常管理局在日本的渗透程度极深，其影响力早超越了单纯研究防卫机构，更是个隐藏在幕后的、与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层关系密切的特殊权力实体。 时间在闲谈与沉思中悄然流逝，直到下午三点的钟声透过墙壁隐约传来。 周灸放下手中温热茶杯，站起来，摸了摸自己领带：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看看悦欣的情况了。 欧阳渔歌活动了几下坐得有些发僵的身体：是啊，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能一击破防重创『残阳惊涛』的替身使者，那得是什么强者了。 见窗外阳光不再刺眼，带上了慵懒暖意，神宫寺凪也立正站好，神色郑重：蓝小姐是为了协助我们才身受重伤，组织一定会提供最好的医疗资源，确保她完全康复。有任何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随后他亲自将周灸和欧阳渔歌送到办公室门口，欠身鞠躬：再次感谢二位的鼎力相助。关于…我们今日所谈论的一切，还请务必谨慎。 于是，周灸和欧阳渔歌从容不迫的离开那栋守卫森严的建筑，坐上一辆等候在门口的、挂普通牌照但明显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轿车。 然而，就在他们乘坐的轿车拐过街角，消失在主路后不久，基地外围阴影处，一个穿sta内部文职人员西装、看似普通的东瀛男人迅速掏出加密手机，按下了个号码，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确保周围喧嚣的车流声足以掩盖： 目标は去ったことを确认しました。2人中国魂警は、黒い乗用车に乗っています。ナンバーは……方向は协同病院に行くべきだ。はい、出発したばかりです。（目标已确认离开，两名中国魂警，乘坐黑色轿车，车牌号是……方向应该是前往协同医院。是的，刚刚出发） 快速汇报完毕，挂断电话，将手机卡取出折断，随手丢进路边的排水沟，他拉了拉领带，若无其事地重新汇入下班的人潮中。 轿车内，周灸靠在椅背闭目养神，欧阳渔歌则目视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忽然没头没尾地嘀咕了一句：这日本海的风，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