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战吕布·凤凰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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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郡家中的温暖并未留住刘乾的脚步。师兄赵云败于吕布的消息，如同一根燃烧的鞭子，抽打在他的心头，混合着不甘、愤怒与前所未有的渴望。他辞别依依不舍的父母，背上长枪，跨上父亲为他精心挑选的一匹黑色骏马，毅然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他并未直奔南方繁华之地，而是一路西行，沿着师兄赵云北上的路线反向而行。心中一个念头愈发强烈：他要亲自去并州，亲眼看一看那吕布究竟是何等人物！即便不能立刻为师兄雪耻，也要亲身感受一下那令人窒息的压力，丈量自己与当世顶尖猛将之间的差距！ 一路风尘仆仆，穿州过县。刘乾并未张扬，低调赶路，但那双日益锐利的眼睛，却时刻观察着沿途风土人情，江湖动向。乱世景象愈发明显，流民增多，盗匪蜂起，各地豪强拥兵自重的迹象也越发清晰。 这一日，他终于踏入并州地界。并州风物与幽州又有不同，更显苍凉豪迈，民风彪悍。稍一打听，便知吕布如今正驻军在九原附近，剿抚地方叛乱，声威极盛。 刘乾催马直奔九原。越是靠近，关于吕布的传闻越是具体，也越是令人心惊。什么“力能扛鼎”、“戟法通神”、“马快如闪电”、“喜怒无常，勇不可当”……种种描述，勾勒出一个近乎无敌的猛将形象。 距离吕布军营尚有十数里，已能感受到那股肃杀严整的军伍之气。刘乾勒住马匹，远远望去，只见连绵的营寨依山而建，旌旗招展，刁斗森严，一股冲天的煞气弥漫四周，令人望而生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师兄那样直接闯营挑战，那无异于自寻死路。他需要等待机会。 他在附近一座小镇住下，每日除了练功，便是在军营外围徘徊观察，希望能偶遇出营的吕布。功夫不负有心人。三日后，机会来了。 一支约百余人的骑兵队伍簇拥着一员大将，旋风般从大营中冲出，似乎是外出巡营或狩猎。为首那员大将，身高九尺开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中一杆方天画戟，在阳光下寒光闪闪，令人不敢直视！ 其人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傲之气，眼神扫过之处，仿佛有雷霆之威！不是吕布吕奉先，又是何人！ 刘乾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强！太强了！仅仅是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那具躯体内所蕴含的、如同洪荒猛兽般的恐怖力量！师兄败于此人之手，绝非偶然！ 一股难以抑制的战意混合着强烈的忌惮，瞬间冲垮了理智。他知道此时挑战绝非明智之举，但那股想要亲身感受对方实力的冲动，却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一催胯下黑马，从道旁冲出，横枪立马，拦在道路中央，清喝一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前方可是吕布吕奉先将军！” 骑兵队伍骤然勒停，激起一片烟尘。护卫骑兵纷纷怒喝，刀枪出鞘，指向这不知死活拦路的小子。 吕布微微一摆手，止住手下。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落在刘乾身上，带着一丝玩味与不屑。见拦路者只是一个半大少年，虽身姿挺拔，颇有英气，但年纪显然不大，不由得嗤笑一声：“哪来的野小子，也敢拦本将军的去路活得不耐烦了” 刘乾强压下心中的紧张，朗声道：“在下刘乾，久闻吕将军戟法通神，天下无双。特来请教几招，还望将军不吝赐教！”他刻意忽略了师承来历，以免给师门惹麻烦。 “哈哈哈哈！”吕布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声震四野，“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来找死的！前些时日有个使枪的白衣小子，还算有点本事，能接我五十招。你这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也敢学人挑战速速滚开，本将军没空陪你玩耍！” 言语之间的轻蔑，溢于言表。 刘乾心中怒火升腾，师兄被其击败羞辱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气，长枪一抖，枪尖直指吕布，语气变得沉静却坚定：“是否玩耍，试过便知！请将军出招！” 吕布笑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将军便成全你！”他本就性情暴戾，杀心极重，见这少年如此不识抬举，顿时动了真怒。 他一催，那马如同闪电般窜出，方天画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毫无花哨地直劈下来！简单、霸道、快如惊雷！正是那种一力降十会的绝对力量碾压！ 刘乾早已全神贯注，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知道硬拼绝无幸理，低喝一声，体内内力奔腾而起，百鸟朝凤枪守势最强的一式“羽翼天翔”瞬间展开！ 刹那间，枪影重重，如同凤凰展翼，护住身前！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爆开！ 方天画戟重重地劈在枪影之上！刘乾只觉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如同山洪暴发般沿着枪身汹涌而来！双臂剧震，气血翻腾，胯下黑马悲鸣一声，竟被震得连退数步！ 好恐怖的力量！刘乾心中骇然，仅仅一戟，就几乎要破开他的防御！ “咦”吕布轻咦一声，似乎没想到这少年能接下自己随手一戟，“有点意思！再看戟！” 画戟回收，随即如同狂风暴雨般攻来！或劈、或砍、或刺、或扫！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快如闪电，更带着一股狂霸无比的惨烈杀气，仿佛能侵蚀人的心智！ 刘乾咬紧牙关，将百鸟朝凤枪法施展到极致！ “凤鸣朝阳！”枪尖震颤，幻化虚影，试图干扰格挡。 “金喙啄击！”寻隙反刺，专攻要害，逼其回防。 “燎原烈火！”枪势爆发，以攻对攻，勉强抵挡。 “回风拂柳！”圆转卸力，试图化解那恐怖的冲击力。 “翼遮九天！”大范围格挡，守护周身。 他将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枪法精妙，变化多端，内力毫无保留地爆发！一时间，竟真的勉强挡住了吕布如潮的攻势！ 场中只见戟影如山，枪影如林！金铁交鸣之声如同打铁般密集响起！气劲四溢，卷起漫天尘土！吕布的护卫骑兵都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竟有如此身手，能在吕布戟下支撑这么久！ 吕布越打越是惊诧，随即化为被挑衅的愤怒。这小子枪法之精妙，远超之前那个白衣赵云，更带着一股令人难受的绵韧缠斗之意，竟让他无法迅速拿下！ “哼！蝼蚁之辈，也敢逞能！让你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力量！”吕布久战不下，顿觉颜面有失，暴喝一声，体内那狂暴无比的内力轰然爆发！方天画戟之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红色气芒，速度与力量陡然再增一个层级！ “天魔乱舞！” 画戟化作无数道恐怖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同时轰向刘乾！仿佛真的有无数天魔在咆哮攻击！空气被撕裂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压力陡增！刘乾瞬间感到呼吸困难，枪法运转顿时滞涩！他知道，生死关头到了！再不拼命，下一瞬便是败亡之局！ “凤凰涅盘！！” 他眼中闪过决绝之色，毫不犹豫地用出了百鸟朝凤枪的终极奥义！将全部精气神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手中长枪之中！体内那二流巅峰的内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燃烧、压缩、爆发！ 长枪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嗡鸣，仿佛真的有一只凤凰在绝境中发出最后的悲鸣与反击！枪尖凝聚出一点极致的寒芒，不顾一切地刺向那漫天戟影的核心！ 这是舍身的一击！有死无生！ “轰——！！！” 前所未有的巨大爆鸣声响彻原野！ 光芒乍现即敛！ 一道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手中长枪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插在地上，枪尾兀自剧烈颤抖不已！ 正是刘乾！他重重摔落在数丈之外的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受了内伤。 而吕布，依旧端坐于马上，方天画戟斜指地面，毫发无伤。只是他脸上的狂傲之色稍稍收敛，看着远处倒地不起的刘乾，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 “竟能逼我用到七分力，还能使出如此决绝的一枪……小子，你比之前那个姓赵的，更有趣些。”吕布的声音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味道，“报上你的师承，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之下有名字的人。” 刘乾挣扎着坐起身，擦去嘴角血迹，虽然狼狈，眼神却依旧倔强明亮。他喘息着，朗声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名！今日领教了将军高招，他日必有再见之时！” 说罢，他强提一口气，猛地翻身跃起，甚至不顾那插在地上的长枪，踉跄着冲向道旁密林，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吕布并未下令追赶，只是看着刘乾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有意思的小子……这枪法，似乎有点眼熟……”他并未深思，一勒马，“回营！” 马蹄声响起，队伍继续前行，仿佛刚才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密林深处，刘乾靠在一棵大树后，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五脏六腑的疼痛。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沮丧，反而带着一种极度兴奋与明悟的光芒。 败了！毫无悬念地败了！甚至比师兄败得更快！吕布的强大，远超想象！ 但是……他亲身感受了那如同天魔般的恐怖力量与戟法！他逼出了对方更多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在最后那舍命一击的碰撞中，在巨大的压力与生死一线间，他对自己内力、对枪法、尤其对那刚柔转换的滞涩之处，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体会！ 凤凰尽出，虽败犹荣！这一战，值了！ 他盘膝坐下，甚至顾不上疗伤，立刻闭目凝神，回味着方才战斗中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吕布那狂暴力量运转的方式，以及自己内力在极限压力下的种种反应…… 初战吕布，惨败收场。但却为刘乾的武道之路，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第三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