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族地日常与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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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是在一种极致的寂静中醒来的。 这种静，并非无声，而是缺乏人烟的那种空洞、悠远的静，只有窗外风穿过废弃庭院的呜咽和偶尔积雪压断枯枝的轻响。他扒着皮囊口探出头。 天已大亮，清冷的光线从石窗棂透进来。张起灵已经起身，依旧穿着那身深色长衫与短褂，正站在窗边，静静望着外面荒芜破败的庭院，身影挺拔却浸透着难以言喻的孤寂。仿佛他就是这片死寂之地唯一活着的雕像。 “早啊，小哥。”周舟小声打招呼，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张起灵回过头，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算是回应。他走到桌边，依旧像昨天那样，给周舟准备了微量的食物和清水。 周舟一边啃着干粮屑，一边在脑子里完成了每日签到。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空间土壤优化肥（小份）1。】 一份装着黑色粉末的小纸包凭空出现在他的意识空间仓库里，旁边还有使用说明。可惜，无论是【一键种植】还是土地本身，他都还无法动用。 “肥料总比没有强。”周舟嘀咕着，将意识退出空间。精神力经过昨晚的强化和休息，感觉充沛了不少。 吃完“早餐”，张起灵将周舟连同皮囊一起系在腰间，然后开始了他的日常行动——巡视这片巨大而空寂的族地。 周舟扒着皮囊边缘，好奇地打量着外面。所见之处，尽是断壁残垣，积雪覆盖着荒草，许多房屋都已倾颓，门窗破损，毫无生活气息。 只有最核心的几栋石质建筑，如他们居住的那间，还保持着完好，但也充满了岁月痕迹。一种沉重的、被时光遗忘的苍凉感扑面而来。 张起灵的脚步不疾不徐，走过空旷的演武场，穿过蛛网密布的廊道，检查某些重要的门户是否完好。他的巡视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对这片逝去荣光的沉默守望。 周舟能感觉到，在这片区域的边缘，存在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屏障感——生死线。那是连飞鸟都不会轻易逾越的界限。 整个上午，周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其他的张家人。这里真的只有小哥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些发闷。 巡视完毕，张起灵回到石屋，再次拿出那些古老的卷宗翻阅。周舟则再次尝试探索他的空间。 这次，他目标明确——练习取水！他集中精神，引导灵泉水。过程依旧有些吃力，但相比昨天，已经顺畅了不少，精神力的消耗也明显减少。他一次次练习，直到能比较稳定地引出一小股细流，大约三四滴的量。 直到感觉精神有些疲惫，他才停下来，小心地将今天收获的几滴灵泉水储存在那个小石凹里，宝贝似的藏好。这是他努力修炼（）的成果！ 下午，张起灵开始练功。不是在演武场，而是在石屋前的空地上。动作看似缓慢，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与速度，带动风声，卷起地上细雪。周舟看得眼花缭乱，心中只有“牛逼”二字循环播放。他注意到，小哥练功时，呼吸绵长深远，似乎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 日子仿佛就要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死寂中，缓慢而规律地流逝下去。 然而，就在第三天下午，周舟正对着空间仓库里那包肥料发呆，琢磨着以后怎么用时，一种极其突兀的感觉打破了族地的寂静。 有人触动了生死线！ 周舟明显感觉到张起灵练功的动作瞬间停止，整个人如同一张瞬间绷紧的弓，目光锐利如刀地射向族地入口的方向。他无声地移动到石屋的阴影处，彻底隐匿了气息，手已按在了背后那把被布包裹的长物上。 周舟也吓得大气不敢出，紧紧扒着皮囊缝隙，心里疯狂吐槽：不是说出不去进不来吗这谁啊仇家汪家人 一阵若有似无的、断断续续的奇特鸟鸣声从远处传来，像是某种暗号。 张起灵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散去。他沉默地等待着，并未从阴影中走出。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穿着臃肿皮袄、戴着破旧毡帽、脸上围着厚围巾的身影，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像是逛自家后院一样，晃晃悠悠地穿过了那无形的生死线，朝着石屋这边走来。他看似随意，但每一步都巧妙地避开了地面上某些不易察觉的痕迹。 周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谁啊居然能进来还知道暗号 那人在离石屋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扯下围巾，露出一张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和一副遮住了眼睛的圆片墨镜。他抬手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哟，哑巴张，别藏了，是哥哥我！你这破地方还是这么冻骨头啊！快出来接客了！” 黑瞎子！ 周舟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来了！他真的能找到这里！而且看起来跟小哥很熟 张起灵从阴影中走出，看着不请自来的访客，语气平淡无波：“你怎么来了。” “啧，真冷淡。”黑瞎子搓着手跺着脚，自来熟地朝石屋走来，“当然是听说你在这守着呢，顺路过来看看你这儿有没有啥‘土特产’需要帮忙处理处理的顺便蹭口热水喝，冻死爷了。”他说话间，呵出的白气一团团的。 他走到近前，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张起灵腰间那个明显是手工新做的小皮囊，墨镜后的眉毛挑了一下，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咦这啥玩意儿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养上蝈蝈了还是啥新宝贝”说着，竟伸手想用手指去戳一下。 张起灵身体微侧，精准地避开了他的手指，眼神淡漠地看着他。 黑瞎子讪讪地收回手，笑得更加欠揍：“看看嘛，小气吧啦的。行了行了，不碰你的宝贝蝈蝈。”但他探究的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那个皮囊。 屋内，油灯再次点亮。 黑瞎子自顾自地找了碗倒水喝，然后凑到张起灵身边，虽然语气依旧轻松，但内容却压低了稍许：“说真的，北边不太平，好像有伙来历不明的人摸到这附近了，像是冲着你家这‘库房’来的。身手不弱，路子有点野，不像本地帮派。你一个人，真没问题” 张起灵翻阅卷宗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了黑瞎子一眼。 而皮囊里的周舟，则兴奋又紧张地竖起了耳朵。风波，果然要来了！而且听起来，黑瞎子似乎并不知道敌人具体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