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字字诛心!三句话击溃了师父的信念!
十方土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师父。” 刘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回来就好。” 陈近南的声音温和,打破了院中的寂静。 “师兄!” 韦小宝已经从抱空的尴尬中恢复过来,凑到刘简身边,挤眉弄眼。 “你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女侠给拐跑了呢!” 他说着,眼睛不住地往苏荃身上瞟,那股惊艳藏都藏不住。 这女人,比他宫里见过的所有妃子,比丽春院的头牌,都要美上十倍! 尤其那股冷艳的气质,简直挠得他心里痒痒。 “这位是……嫂……咳咳,是师兄的朋友” 韦小宝差点脱口而出,又觉得唐突,硬生生憋了回去。 “苏荃,我的朋友。” 刘简简单介绍了一句。 他看得出韦小宝那点花花肠子,这小子本性难移。 苏荃只是淡淡地瞥了韦小宝一眼,连眼皮都懒得抬。 那神态,像是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 韦小宝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气馁,嘿嘿一笑。 有个性,我喜欢! “简儿,这位姑娘,还有你身上的变化……我们进去说。” 陈近南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刘简和苏荃引向正堂。 “小宝,去吩咐厨房,备上好的酒菜。再给苏姑娘安排一间清静的上房。” “好嘞!” 韦小宝领命,临走前又恋恋不舍地看了苏荃一眼。 正堂内,下人奉上茶水。 陈近南坐在主位,端起茶杯,用杯盖撇着浮沫。 “你的毒,解了” 他开门见山。 “托师父的福,机缘巧合之下,已经彻底清除了。”刘简回答。 “机缘巧合” 陈近南抬起头。 “你如今的内力,比离京时浑厚了何止十倍。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寻常的机缘,绝无可能让人的功力发生这种变化。 刘简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身旁的苏荃。 苏荃会意,站起身来,对着陈近南微微一福。 “陈总舵主,我先去外面等候。” 她姿态从容,不卑不亢。 陈近南点了点头。 待苏荃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将视线重新投向刘简。 “说吧。” “师父,这位苏荃姑娘,是神龙教主洪安通的夫人。” 一句话,让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陈近南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温和笑意慢慢收敛。 “神龙教的人” 他的声音不高。 “她如今是我的盟友。” 刘简的语气没有变化。 “盟友” 陈近南缓缓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洪安通此人,我有所耳闻。心狠手辣,武功诡异。他的夫人,会轻易背叛他” “师傅我相信她。” 刘简淡淡地说道。 陈近南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心思缜密,行事沉稳,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可这件事,实在太过冒险。 “简儿,你身上的杀气……重了很多。” 许久,陈近南才开口。 “有些债,必须还。” 刘简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想起了后山那座新坟,想起了周扒皮和陈县令的头颅。 心中那份被压抑的戾气,又开始翻腾。 他闭上眼,【白鹤观想法】在心中运转,那股躁动才被缓缓抚平。 陈近南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叹了口气。 这孩子身上,一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惨事。 刘简不想在想起这件事情。决定换个话题。 “师父,刚才沐王府的人来,是为了云南的事” 陈近南动了动眉毛。 “你也听到了” “嗯。” 刘简点头。 “他们想刺杀吴三桂” “不止。” 陈近南开口。 “我们还商量,谁能杀了吴三桂,反清大业,便以谁为首。” “师父,恕弟子直言。” 刘简直视陈近南。 “天地会也好,沐王府也罢。你们所谓的反清复明大业,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陈近南的脑海中炸响。 他霍然起身,一股磅礴气势轰然散开,压得屋内的空气都凝滞了。 “刘简!”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严厉的斥责。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刘简站在那股气势中央,纹丝不动。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迎着陈近南的压力,一字一句地说道。 “吴三桂是杀不得,也不能杀的。” “为何”陈近南的声音冷了下来。 “因为吴三桂不死,他就是横在满清朝廷和南边各路反王之间的一道屏障。他活着,朝廷就要忌惮他,分出精力提防他,就没法全力对付我们。” “可一旦他死了,这道屏障就没了。朝廷便可全力出手,逐个击破。到那时,无论是沐王府,还是郑家,都将是螳臂当车。” 刘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陈近南胸口剧烈起伏。 这些道理,他难道不懂吗 可他背负了太多期望,背负了整个汉家的希望。 “杀了吴三桂,沐王府那帮蠢货就会奉您为尊,然后呢” 刘简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 “然后我们起兵造反,跟朝廷硬碰硬师父,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咱们这支‘大军’,能拉得起来吗” 陈近南的气势一滞,他死死盯着刘简,眼神锐利。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简伸出一根手指,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其一,号令不一,人心不齐。” “师父,您是天地会总舵主,威望盖世,人人敬仰。可这天地会,真是您一人说了算吗” 陈近南的瞳孔微微收缩。 “郑家乃明室忠臣,我等奉其号令,有何不妥” 陈近南嘴上强硬。 “不妥之处就在于,咱们是剑,可握剑的手,不止一只。” “郑氏诸子,仍在内斗不休。今天这位说要打,咱们磨刀霍霍;明天那位说要和,咱们就得偃旗息鼓。师父,恕弟子直言,这样的‘盟主’,靠得住吗咱们的弟兄,难道就是他们棋盘上,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 刘简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陈近南的脸色,由青转白。 这些事,他心里一清二楚。 郑家的内耗,早已让他心力交瘁。 刘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愚忠误事。主弱则臣散,旗倒则众溃,何苦为虚名殉葬】 “好,就算咱们不提郑家。” 刘简竖起第二根手指。 “咱们就说自己。第二个问题,师父,我们有兵吗” “我天地会数十万兄弟,遍布天下,振臂一呼,何愁无兵!” 陈近南的声音里透着自傲。 “那是江湖好汉,是热血兄弟,不是兵。” 刘简摇头,毫不留情地戳破这层虚假的繁荣。 “真正的兵,是令行禁止,同吃同住,日夜操练出来的。他们懂得结阵,懂得配合。咱们的兄弟呢大多是小商贩、脚夫,凭着一腔热血聚在一起。让他们打顺风仗,一拥而上还行。可一旦遇上朝廷的正规军,那些结成军阵、装备精良的兵,咱们拿什么去拼” “血肉之躯,能挡得住铁甲和马蹄一时的悍不畏死,在严密的军阵绞杀面前,不堪一击。” “打仗,不是江湖斗殴。不是谁的武功高,谁就能赢。” 陈近南沉默了。 “再者,钱呢粮呢” 刘简追问。 “数十万兄弟一起事,人吃马嚼,一天得消耗多少兵器铠甲的打造,伤员的医药,牺牲兄弟的抚恤,哪一样不要钱咱们现在靠什么靠各地堂口的孝敬,靠一些富商的捐赠。这点钱,维持日常运转尚且捉襟见肘,如何支撑一场大战” “朝廷呢它有整个天下的税收,有数不清的粮仓。咱们跟它耗,能耗得起吗不出三个月,咱们自己就得断粮,到时候不用朝廷来打,自己就散了。” 刘简每说一句,陈近南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正堂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啧,说得太狠了,师傅有点扛不住了。】 【算了,一步到位吧,长痛不如短痛。】 刘简决定下最后一剂猛药,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这一次,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陈近南的身体猛地一震。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根本的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反清复明” “这个口号,对咱们这些读过书、心怀故国的人来说,或许很有感召力。可是对天底下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呢对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没出过县城的庄稼汉呢” “他们知道‘明’是什么吗他们只知道,交了皇粮国税,剩下的收成能让他们老婆孩子不饿肚子。谁当皇帝,对他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清廷的皇帝,和明朝的皇帝,在他们眼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反正税都要交,徭役都要服。换一个皇帝,日子就能好过吗万一打起仗来,家没了,地荒了,他们还得流离失所,变成流民。” “我们举起‘反清复明’的大旗,却没有告诉他们,跟着我们干,能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我们能承诺他们,分给他们土地吗我们能承诺,免他们三年的赋税吗” “我们不能。因为我们自己都朝不保夕。” “所以,师父,您看,一个没有明确主事人,没有钱粮兵马,甚至连一个能让老百姓真心拥护的奔头都没有的‘大业’,您说,它怎么可能成功” 陈近南久久没有说话。 他坐在那里,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想反驳,却发现,刘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他的心上,让他无从辩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韦小宝咋咋呼呼的声音。 “师父!师兄!饭菜好啦!我让厨房做了八个大菜,还有京城最有名的烤鸭!咱们……” 韦小宝兴冲冲地推门进来,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他看着屋里这诡异的气氛,看看脸色苍白的陈近南,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刘简,缩了缩脖子。 “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没人理他。 刘简站起身,对着陈近南深深一揖。 “师父,弟子言尽于此。或许有些话不中听,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您好好歇着,弟子先告退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经过韦小宝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韦小宝一脸懵,压低声音问: “师兄,你跟师父吵架了他那脸色,吓死人了。” “没吵架,” 刘简淡淡道, “只是把这反清大业,从根上剖开看了看。” “啊”韦小宝更懵了。 刘简没再解释,径直走出了正堂。 院子里,苏荃正靠着一棵槐树,似乎在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她睁开了眼睛。 月光下,她的眸子亮得惊人。 她没有像韦小宝那样问东问西,只是上下打量了刘简一番,然后,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那把执剑的手,你想自己当吗” 刘简脚步一顿,不答,只抬头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