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雷霆手段,不服者杀,全军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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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死寂。 尚之信嘴唇哆嗦,想说句场面话,喉咙里却挤不出半点声音。 “护驾!” 一个满脸虬髯的将领还算忠心,拔刀护在尚之信身前,对着刘简色厉内荏地嘶吼: “尔等究竟是何方妖孽!王爷乃朝廷亲封的平南王,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刘简根本没看他,视线依旧锁在尚之信身上。 【都打成这样了,还问我是不是造反大清的kpi不考核智商吗】 这沉默激怒了那将领,他热血上头,举刀指着刘简破口大骂: “藏头露尾的鼠辈!有种报上名来!待我大清天兵一到,定要将你……” “砰!” 又一声枪响。 虬髯将领的咒骂戛然而止,额心多了一个血洞,血混着脑浆缓缓流下。 他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怒骂的那一刻,身体却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这一下,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高台上,所有还站着的广东文武官员,再也撑不住了。 “噗通、噗通……” 下饺子一般,一片片地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我等皆是被尚之信这奸贼胁迫而来!” “小人愿为将军带路,抄了尚贼的家!他地窖里藏着三百万两银子!” “尚之信逼死我儿,我与他不共戴天!将军,小人愿献上尚之信所有党羽的名册!” 刚才还一派祥和的“公祭”现场,瞬间变成了大型现实主义的批斗大会。 人性的丑陋,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暴露无遗。 【好一场‘平叛英烈祭’,转眼成了‘揭发检举大会’。】 刘简心里冷漠吐槽。 尚之信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忠臣倒下,听着心腹争先恐后地出卖自己,一股骚臭味从他裤裆里弥漫开来。 他竟被活活吓尿,瘫软在地。 刘简眉头皱了皱,脸上露出嫌恶。 他移开视线,一步步走向广场中央那根高高的旗杆。 阿四等人红着眼眶,立刻跟了上去。 “刘爷……” 阿四声音哽咽。 刘简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凝望着那颗悬挂的头颅。 那个在扬州城头,和他一起大碗喝酒的豪迈汉子。 那个为了掩护兄弟,独自断后的铁丐。 他的双眼圆睁,仿佛还在质问这苍天,为何忠义之人,不得善终。 刘简胸中那股压抑许久的狂暴杀意,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无尽的悲凉。 他轻轻一跃,身形拔高数尺,踩在旗杆的固定横栓上,再次借力,人已如大鸟般腾空而起。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稳稳落在旗杆顶端,伸手,将吴六奇的头颅解了下来。 他抱着人头,轻飘飘地落地,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亡魂的安眠。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丝帕,那是苏荃早上硬塞给他的。他用丝帕,一点一点,仔细地擦拭着吴六奇脸上的血污与尘土。 然后,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过那双圆睁的眼。 “吴大哥,没事了。” “我来接你回家。”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终于缓缓闭合。 阿四等一众洪顺堂的汉子,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哭声震天。 刘简将吴六奇的头颅郑重地交给阿四,让他放入备好的锦盒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重新看向高台。 “尚之信。” 瘫在地上的尚之信一个激灵,抬起头,眼中只剩下哀求。 “我给你带了口棺材。” 刘简指了指广场中央的黑棺, “现在,我改主意了。” “吴大哥生前光明磊落,你这阴沟里的烂肉,不配跟他同棺。” “来人。” 刘简挥了挥手。 两名新军士兵走上前,将屎尿齐流的尚之信拖了下来。 “你不是喜欢公祭英烈,喜欢悬首示众吗” 刘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宣布,平南王尚之信,谋害忠良,罪大恶极。即刻斩首,悬于城楼三日,以儆效尤!尸身扔进珠江喂鱼。也让广东百姓看看——所谓平南王,不过一坨沉江的腐肉!” 尚之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两眼一翻,竟直接吓晕过去。 广场血未干,晨风吹过那口空棺。 刘简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苏荃轻声说:“该收网了。” 他这才转身,走向那座刚换了主人的王府。 …… 半个时辰后,平南王府,议事厅。 这里已经变成新军的临时指挥部。名家字画被扯下,换上了巨幅大清舆图。空气中血腥味和檀香味混合,诡异压抑。 刘简坐在主位,面前放着那个装着吴六奇头颅的锦盒。他静静看着,一言不发,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哒、哒、哒……” 每一声轻响,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头。 苏荃则在一旁雷厉风行地调度着。 “让阿四带人去抄家,按名单抓人,反抗者格杀勿论!” “传令各部队,封锁广州四门,全城宵禁!有趁火打劫者,斩!” “让后勤处清点府库,所有金银、粮草、军械登记造册,一刻钟内我要看到总数!” 一道道命令从她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 就在这时,负责情报汇总的“情报组”组长,快步跑了进来,手里捧着几份密封的蜡丸密信。 “总教官,门主!各路密电汇总!” 苏荃接过,迅速拆解译码,脸色愈发严峻。 她走到地图前,拿起红色的炭笔,却没有落下,只是转头看向刘简。 “情况如何” 刘简停下敲击,抬起头,复仇后的快意荡然无存,只剩冷静。 苏荃指着地图最北端的辽东。 “瘦头陀急电。南路袭扰军已全员渗透至盛京以南。辽东苦寒,不少兄弟手脚生了冻疮,但无一人退缩。他们就在满清眼皮子底下潜伏,炸药包都已埋到满清粮道的关键节点下。” 她声音低沉: “瘦头陀说,只要陈总舵主抵达京城的消息一出,他们立刻引爆,把辽东搅个天翻地覆,绝不让盛京一兵一卒南下勤王!” 刘简微微点头,视线移向湖南。 “古至中的‘西路绝粮军’也已到位。” 苏荃的手指滑向洞庭湖畔, “他们化整为零,藏身于芦苇荡和岳州周边的山里。古大哥来信说,满清的粮船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过,兄弟们看着肥得流油的粮船,口水都流干了,硬是忍着没动手。” “他在信里问,‘刀已磨快,那个信号,什么时候来’ 只要信号一响,他保证一夜之间,切断长江中游所有补给线。” “很好。” 刘简眼中光芒锐利, “引而不发,才是最大的威慑。” “江苏林永超那边呢” “林永超动作最大。” 苏荃指了指徐州方向, “他的‘北伐先遣军’已经上路,大张旗鼓,号称十万,主力却一直含而不露。他正把山东、江淮的绿营兵力往徐州方向吸引,把水搅浑,为陈总舵主的潜入创造机会。” 刘简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看着这一个个代表潜伏、忍耐和决绝的红色箭头,他能感受到千里之外数万兄弟压抑的呼吸。 所有人都在等陈近南进京的那一刻。 “总教官,” 苏荃指着地图, “按计划,我们也该动了。如果我们不能在总舵主行动的同时出现在北方海域,他就真成了孤军。” “是啊。” 刘简看着窗外广州的夜色, “这盘棋,咱们也不能落后。” 就在这时,一名工兵营统领满手油污地快步走了进来,神色纠结。 “总教官,关于舰队的情况……” 刘简心头微跳,看向他: “怎么跑不动了” 统领擦了擦汗,苦笑道: “倒不是跑不动。只是这几千里狂飙,逆流又旱地拖拽,刚才检修发现,所有‘壁垒’舰的蒸汽机气缸磨损都有些超标,曲轴也有轻微变形。如果全速开,怕是……有点悬。稳妥起见,最好找个大船坞大修三天,或者回铁骨岛换备件。” “大修三天回铁骨岛” 刘简重复了一遍,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股狠劲。 他转过身,看着墙上的舆图,手指在“广州”和“京城”之间那漫长的海岸线上狠狠划过。 “三天你知道三天意味着什么吗” “三天后,辽东的兄弟可能会冻死在雪窝里;湖南的战机可能会稍纵即逝;陈总舵主可能会因为孤立无援而陷入绝境!” “别说只是磨损超标,只要锅炉没炸,螺旋桨还在转,就算是爬,也要给我爬到天津卫去!” 统领浑身一震,立刻挺直了腰杆: “是!可是总教官,这是河北舰,走深海恐怕扛不住大风浪……” “那就别去深海!” 刘简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 “我们就走沿海!” 他的手指沿着蜿蜒的海岸线一路向上滑动。 “紧贴着海岸线走!利用我们吃水浅的优势,避开深海的大浪,只要离岸不超过二十里,出了故障随时能靠岸抢修!” “传令!” 刘简的声音骤然拔高,透着决绝。 “全军即刻登船!不必理会那些瓶瓶罐罐,只带弹药、煤炭和淡水!” “哪怕开到一半船散架了,哪怕要把船拆了当木板划,我们也必须准时出现在北方!” 他环视四周,目光如电: “告诉所有兄弟,这一趟,没有退路。” “目标——京城!” “全军,北上!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