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被清空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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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了主战场和雷区，我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丝，但脚步却不敢有片刻停歇。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只是暂时安全。 桑卡在最前面带路。 我们翻过两座山头，穿过一条湍急的溪流，体力和精力都在被飞速地消耗着。 周倩的体力最差，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但她都硬撑着，没有喊过一声累。 我默默地放慢了半步，走在她身边，一旦她有站不稳的迹象，我就会不动声色地扶她一把。 “我……我没事。”她察觉到了我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经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急行军，桑卡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一处被藤蔓和灌木掩盖的狭窄山口，压低声音，激动地说道：“到了！就是那里！穿过去，我们就出山了！” 终于到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激动。 “利剑”和“秃鹫”的队员们，虽然依旧保持着警戒，但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将军”在“魔鬼岭”布下了天罗地网，没道理会在出口处放松警惕。 “别大意。”我沉声说道，“‘战斧’，你派个人摸过去看看情况。” “明白。”“战斧”点了点头，对他身边一个身材瘦小、动作灵活的队员打了个手势，“猴子，去看看。” “是！” 代号“猴子”的队员领命，身体一矮，像一阵风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前方的灌木丛中。 我们所有人都蹲在原地，耐心等待。 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出口处的情况，将决定我们最终的命运。 是龙潭虎穴，还是坦途大道，就看这一次了。 大约五分钟后，耳麦里传来了“猴子”压抑着兴奋的声音。 “队长！孤狼！出口安全！只有……只有不到十个人在看守！而且他们好像很松懈，都在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什么 只有不到十个人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你确定”“战斧”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确定！我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好像在用对讲机听山里的动静，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根本没把防守当回事！”“猴子”的语气非常肯定。 我立刻就明白了。 是山里的那场大战！ “将军”肯定以为，我们已经被“守护者”和他的主力部队给困死在山里了，所以才把布防在出口的兵力，都抽调了回去。 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能从那场混战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真是天赐良机！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现在，轮到我们收利息了。” 我看向“战斧”和“秃鹫”队长，冷冷地说道：“十分钟，解决他们，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小菜一碟！” 两人同时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被“将军”的人追杀了这么久，所有人都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终于到了反击的时刻。 “行动！” 我一声令下，十几道身影，如同暗夜里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朝着山口摸了过去。 我和桑卡、周倩留在原地。 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需要我们插手了。 十几名顶级的特种兵和雇佣兵，去对付不到十个放松警惕的哨兵，结果不会有任何悬念。 我甚至都没有听到枪声。 不到五分钟，耳麦里就传来了“战斧”的声音：“搞定，全部解决。” 干净利落。 “走吧，我们出去。” 我站起身，拍了拍周倩的肩膀。 当我们走出那个狭窄的山口，呼吸到山外那略带湿润的空气时，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们，终于活着走出了“魔鬼岭”！ 山口外，停着几辆军用吉普车，显然是那些哨兵的。 几具雇佣兵的尸体，被无声地拖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秃鹫”队长正在检查车辆，他对我说道：“油箱都是满的，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很好。”我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上车的时候，“战斧”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 他身边的通讯兵，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正在向他低声汇报。 “战斧”听完汇报，走到我面前，神色有些复杂地说道：“孤狼，我们接到命令，必须马上撤离。” “秃鹫”队长也走了过来，说道：“我也收到了，老板让我们立刻脱离，到指定地点休整。” 我并不意外。 我们的临时联盟，本来就是为了逃出“魔鬼岭”。现在既然已经安全了，自然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我看着“战斧”，这个一路并肩作战，从最初的质疑到后来完全信任我的汉子，点了点头：“好。这次，多谢了。” “战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客气什么！说实话，跟你并肩作战，真他娘的过瘾！林澈那小子没说错，你确实是个怪物！”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他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让你相信他。” 相信他 “秃鹫”队长也走了过来，他对我伸出手：“孤狼，合作愉快。你是我见过最强的单兵，希望以后我们不是敌人。” 我跟他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利剑”和“秃鹫”的队员们，也都纷纷向我点头致意。 他们开走了两辆吉普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转眼间，原本热闹的山口，就只剩下了我、周倩和桑卡三个人，以及一辆孤零零的吉普车。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桑卡。 “这里面有一百万美金，是你的酬劳。” 这是我答应他的。 桑卡看着那张卡，却没有接。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孤狼’先生，这钱我不能全要。我只是带了个路，真正拼命的是你。而且……” 他看了一眼周倩，又看了看我，眼神坚定地说道：“我的仇还没报，李天豪和昆萨那些杂碎还活着。我想……我想继续跟着你。”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周倩也走了过来，她的眼神同样坚定：“叶小凡，我也要跟着你。我爹的仇，还有那些被李天豪害死的女孩的仇，我一定要报！” 我看着他们两个，一个是为了家人，一个是为了父亲，他们的眼神里，都燃烧着和我一样的火焰。 复仇的火焰。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收回了银行卡。 “好。那就一起。” 就在这时，远处的公路上，两束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朝着我们的方向，快速驶来。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就要拔枪。 桑卡和周倩也紧张了起来。 然而，当那两辆黑色的越野车在我们面前停下，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两个人时，我握着枪的手，却僵在了原地。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军装，身姿挺拔的青年，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熟悉的微笑。 是林澈。 而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气质高贵而清冷的女人。 是李婉儿。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来 林澈和李婉儿就站在我们面前，相隔不过十米。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桑卡和周倩都紧张地看着我，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是敌是友。 我的目光，越过林澈，死死地锁在李婉儿的脸上。 她的脸在车灯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 就是这个女人，把我一步一步地引到了金新月这个旋涡里。 就是这个女人，让我成了她和她弟弟李天豪之间斗争的一把刀。 阿成已经死了，他说过的话到底是真或者假，也很难在验证了！ “李婉儿是打开秘密账本的最终‘钥匙’……” “他们姐弟每年都会在父亲的忌日秘密见面……”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 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从我的胸口烧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我开口了，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李婉儿看着我，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倒是林澈，先笑呵呵地走了上来，他张开双臂，似乎想给我一个拥抱。 “孤狼！好久不见！你小子可真能折腾！” 我侧身躲开了他的拥抱，枪口依旧没有放下。 “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林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枪，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周倩和桑卡，叹了口气。 “孤狼，先把枪放下，我们不是敌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吧，我需要跟你和这位……李小姐，好好谈谈。” 他的目光落在了李婉儿身上，用了一个很客气的称呼。 李婉儿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清冷：“叶小凡，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也很生气。但就像林上校说的，这里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谈。” “不安全”我冷笑一声，“我觉得这里就挺好。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清楚。说完，我们各走各的。” 我的态度很坚决。 在搞清楚所有事情之前，我不会再相信他们任何人。 周倩也鼓起勇气，站到我身边，她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着李婉儿，说道：“你就是李天豪的姐姐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李婉儿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她没有理会周倩，只是看着我。 “叶小凡，你确定要在这里谈‘将军’的人虽然暂时退了，但他们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且，你觉得那些‘守护者’，会一直待在山里吗” 没错，这里确实不安全。 我们虽然逃出了“魔鬼岭”，但并没有完全离开这个区域。 林澈见我有所松动，立刻趁热打铁：“孤狼，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被当成棋子，换谁都会不爽。但是，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用我这身军装担保，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所有问题，你不相信她，还不相信我吗” 他指了指身后的越野车：“车上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跟我们走，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你听完解释，还是要走，我们绝不阻拦。” 我沉默了。 理智告诉我，林澈说的是对的。 我现在身受重伤，带着两个几乎没有战斗力的同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金新月，遇到麻烦就惨了。 跟着他们走，至少能暂时保证安全，并且有机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但情感上，我却极度抗拒。 那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感觉，让我感到恶心。 “上车吧。” 最终，我还是做出了选择。 我收起了枪，对周倩和桑卡说道。 周倩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了我的话。 桑卡则一直保持着警惕，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 我们上了林澈开来的那辆车，林澈亲自驾驶，李婉儿坐在副驾。 车子启动，汇入漆黑的公路。 车厢里，一片死寂。 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 从鹰巢哨站到魔鬼岭，这一路逃亡，我几乎榨干了自己所有的潜能。现在一放松下来，疲惫和伤痛，就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的脑子却异常清醒。 我在想，等会儿见到林澈和李婉儿，我该问些什么。 李婉儿和李天豪的真实关系。 秘密账本的真相。 我被开除军籍的内幕。 还有，我妹妹小雨的死，到底是不是一个意外。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插在我的心上。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最终拐进了一处看起来像是废弃工厂的地方。 工厂里，亮着灯，几名穿着便衣，但身手一看就极其矫健的男人，在门口守卫。 看到林澈的车，他们立刻立正敬礼，然后打开了大门。 车子停在了一栋仓库的门口。 林澈和李婉儿先下了车。 “到了，下车吧。”林澈回头对我们说道。 我睁开眼睛，带着周倩和桑卡下了车。 仓库很大，里面被打扫得很干净，还隔出了几个房间。 看起来，这里是林澈他们一个临时的秘密据点。 林澈带着我们走进一个像是指挥室的房间，房间里有地图、电脑和各种通讯设备。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叫人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和药品。”林澈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我叫住了他。 我走到房间中央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看着他和李婉儿，一字一句地说道：“吃的和药品不着急。现在，可以开始你们的解释了。”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李婉儿的身上。 “尤其是你，李小姐。我想听听，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