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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的声音冷清又低沉,叫周遭都失了声音。 季含漪愣了下抬头,看到的就是沈肆转身离去的背影,就如他刚才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带给她无比的安心那般,现在他离开,她心里含了一抹道不清情绪的思绪。 或许是沈肆总是能够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她竟对他生了股依赖。 但季含漪明白自己是不能够再依赖沈肆的,与谢玉恒和离之后,她不再留在京城,往后她万事都该靠着自己。 站在旁边的谢玉恒忽然跟着半跪在她的面前,他的目光里满是红丝,紧紧看着季含漪满是嘲弄:“即便去了都察院,我不愿和离,我不愿与你写下和离书,就算是御史大人也不能让你和我和离。” “即便你拿出当年字据,是我背信弃义在先,但那三十个板子你的身子能受得住么” 又冷笑一声:“妻子告夫君,还仅仅只是纳妾,事情传出去,你就没有名声了。” “含漪,别为了与我置气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承诺好好待你,只要你回头。” 说着他后背佝偻:“含漪,闹成了这样,你总归也满意了。” 季含漪丝毫不愿听谢玉恒这些话,她只静静的侧眸看着谢玉恒问:“我不告,你能与我和离么。” 谢玉恒目眦欲裂:“季含漪,你真的够了。” “只要我还活着,你这辈子就别想与我和离。” “但我承诺你将明柔送走,我的私产都交给你打理。” “你还是从前的大少夫人,将来府上都交由你打理,我已经能给你许诺所有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不就是纳妾,你就要这般闹下去么。” 季含漪回头,看着地面上火光映出来的影子轻轻摇头:“那就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 “我如今一个人,还怕什么” 她知晓谢玉恒说的没错,即便去通政司击鼓鸣冤也不一定有用,妇人告夫君,还要先被杖打三十杖。 时下妇人和离多艰难,若是不能两方平和写了和离书,到了最后,身败名裂的多是妇人,一生被人指点,再不可能嫁人。 但现在谢玉恒明显要拖着她,让她一生不得自由。 即便告官府的结局是毁了她的名声,她也依旧要试。 再说,她早就孑然一身,也从来没有想过再嫁,不久也要离开京城,而谢玉恒因背信弃义,在祖母寿宴上与表妹苟且,再被妻子告上官府和离,他将来的名声也不会见得比自己更好。 谢玉恒还有官身,谢家还有清名,她什么都不怕,怕的只会是谢家罢了。 季含漪何曾不也是在赌,赌谢家最先妥协,比她更害怕进官府。 谢玉恒震惊的看着季含漪:“你竟这般恨我……” 季含漪没回话,撑着膝盖站起身,低头看着谢玉恒,眼里是燃烧的火光:“我不恨你,我只要离开。” “我早就想离开了。” "是你不成全我。" 这头沈肆离去时对着巡城御史低低吩咐了一句,就上了马车。 他依旧坐在马车内,远处的火光未灭,他揉了揉眉心,稍顿一刻,又对外头的人吩咐了一句。 巡城御史崔正尧是兵马司的坐堂上司,刚才得了吩咐,便招手让兵马司副使马仁刊过来,对他交代了几句。 马仁刊得了令,立马招来手下人赶紧安排下去。 谢家和顾家的所有人,都被请去了都察院大堂,兵马司的人催着,林氏的脸上再没那股趾高气扬,此刻已经是满脸慌张。 她倒不是怕季含漪与谢玉恒真的和离,是怕谢家背信弃义的事情传出去,毁了名声。 此刻她看着站在两边的官差衙役手上拿着水火棍,个个脸上肃正,不由的腿一软,过来紧紧拉着谢玉恒压低声音:“这要是去顺天府衙门还有你二叔照应着,可要是在都察院,听说那左御史大人最是铁面无私,这件事情恐怕你也要受罚,不如你应了她,私下和离便和离,你做什么这么执意她” 谢玉恒本来对季含漪心里是势在必得的,一个妇人的一生哪里能拖得起,只要他不答应,季含漪永远都只能是谢家妇,可季含漪现在连名声都不顾,连打板子都不顾,也要与他和离,他即便要强求都没法子了。 张氏也有些慌,生平第一回进都察院大堂,那冷肃的气氛骇人,亦过去季含漪身边压低声音道:“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到时候别连累了我们。” 季含漪点头:“舅母放心,待会儿升堂后,我会让沈大人让舅母与表哥先行离去,这里我一人便够了。” 张氏听了这话放了心,又忍不住对季含漪低声劝:“你犟什么犟,谢家门第你以为你往后还能够得着” “人家放低姿态来接你,你还要做什么” 沈肆此刻依旧站在后堂内,负手站着,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站在沈肆身边的崔正尧小声道:“按着大人的吩咐,一干人等都遣散出去了,今的事情,不会传出去。” 沈肆站了站,又看了眼面前的香柱,已燃了半柱。 他才开口,让崔正尧去将谢玉恒带进来。 崔正尧一愣,也赶紧去了。 其实他今夜觉得不寻常的很,侯爷何时会有空闲管这些家事他刚才听了个大概,好似是谢家的儿媳到了顾家,谢家来要人,大人竟闲的这样的事情也要管了 再有,既然人都带到了都察院,不升堂审案,却要支走相干的人,怎么看大人都不像是真要审的样子…… 崔正尧出去让谢玉恒跟他走的时候,谢玉恒正劝着季含漪说她这样做只会两败俱伤。 季含漪始终眼眸平静,她知晓,谢玉恒在劝她的时候,心里已经开始比她更先惧怕了。 她只需要表现出更加满不在意,谢玉恒才会更心慌。 尽管她心里也是有忐忑的,她知道沈肆向来公事公办,她也没想过那三十板子不会落到她身上,只是难免会有些害怕。 她微微往旁看去一眼,林氏脸上的惶恐明显比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