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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说的那幅画,季含漪的确是很想去看的,毕竟是父亲曾经念了好几年,找了好几年的画。 但现在好似并不是时候。 前头沈老夫人定然还等着沈肆过去的。 自己在今日里并不要紧,但沈肆却是其中要紧的人,即便她真的想要看,也不能这时候去。 再说她如今还是刚和离的妇人,与沈肆单独去他的书房,也是不妥当的。 她摇头:“前头老夫人和我舅母还等着我的。” “老夫人刚才说还要与我说话。” 沈肆沉眸看了季含漪一眼,淡淡开口:“我不会过去。” 季含漪一怔,下意识问出来:“为什么” 沈肆又看向季含漪:"我回来,是为了见你。" 季含漪愣神,抬头茫然的看向沈肆。 沈肆看着季含漪的神情,抿了抿唇,又低低道;“你若是不愿与我去书房,我也不会过去。” “我对顾家姑娘半点无意。” 季含漪心跳的很快,脑中发懵发乱,心头千万种思绪,可沈肆那冷淡冷清的面容却叫她不敢生出其他心思来。 又见着沈肆的眸光紧紧看在她的身上,她心里被这目光看的发紧,不明白时候她应该怎么回答。 她只知晓,即便沈肆不过去,自己也定然不能跟着沈肆走的。 再不是小时候了,她没道理也没理由,再单独与他去他的书房。 她也即将要走了,也再不敢奢望什么感情。 她咬了咬唇,又想起袖子里的那块手帕,或许这时候还给他也正合适,这大抵是最后见他的机会了,不管他要不要,总归了了一桩事情。 她将洗干净叠好的帕子拿出来,双手捧在沈肆的面前,抬起头,声音软软轻轻的,带着一股她自己都没发觉的难堪羞涩:“这是上回沈大人给我的帕子,上回走的匆忙忘了归还。” “我已经洗干净了,便来还给沈大人。” 季含漪的确是有一些难堪的,毕竟那是她误饮了烈酒,醉的不像话的时候撞见的沈肆。 她全不知晓自己醉后有没有失态,若是失态了,那他见着了自己失态的模样,又会怎么想自己。 每每想起,那股羞耻便侵占全身,叫她连想都害怕去想,这时候站在沈肆的身前,就愈加的难堪,再不敢面对他。 她想,幸好她往后该是再也见不到他了,这算做是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 沈肆低头看着那双白净素手上的手帕,带着一股淡淡的她身上的味道。 她不知晓,他的帕子,都不会再用下一回的。 他还是伸出手,温热的指尖划过她微凉的掌心一侧,将她手里的帕子拿在手上。 季含漪见沈肆拿了,心里松了口气,身后这时候又传来婆子的声音:“侯爷,谢少夫人,前头老夫人在梅林叫您们快过去呢。” 季含漪听了那婆子的声音,忙往旁走了一步,站在一边。 她只庆幸刚才沈肆挡在自己的面前,没见着她将帕子给沈肆的那一幕,不然被瞧见了,也不知要生出什么误会来。 又听到婆子那声谢少夫人的时候稍愣了下,沈老夫人还不知晓她已经和离了么。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季含漪对着婆子说话的声音很规矩:“我这会儿便过去。” 这婆子是沈老夫人身边近身伺候的,即便是下人,在这府里头也是很有体面的。 沈肆看了眼季含漪,又见着她又朝着自己福礼,意思是要先走,他抿着唇没说话,沉色一片的冷清眼眸中,看着季含漪垂眸先转过了身。 那婆子让另一个丫头给季含漪引路,又忙恭敬的朝着沈肆小声恭敬的开口:“老夫人说梅林里容易迷路,让侯爷引着顾三姑娘去呢。” 沈肆唇边冷冷勾了勾,如今眉目里早已没了刚才有些许温和的神色,冷冰冰一片,看得那婆子接下来还要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里,心里发慌。 沈肆负着手,看着季含漪的背影渐渐远去,他的心在刚才微微的沸腾里沉寂下来,又冷眼看了那婆子一眼。 婆子被沈肆那一眼看得心里一跳,僵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明白自己到底是那一句话说错了。 -- 那梅林旁边建着楼阁,廊上放着围炉,梅枝正探进来,坐在里头并不冷,刚好也能赏梅。 季含漪过去的时候,沈老夫人正与顾宛云和张氏说话,顾宛云如今得了沈老夫人的喜欢,也渐渐放开了些,也没那般拘谨了。 季含漪便过去坐在张氏的身后,并不打算引起注意。 但沈老夫人还是注意到了,见着季含漪一人过来,回头不见沈肆的影子,便问那去传话的婆子:“侯爷呢” 婆子忙开口:“侯爷说忽然来了公事,应该来不了了。” 这话还是婆子往体面里说,侯爷根本一句话都没说的就走了,眉眼间满是不耐,她连多开口劝一句都不敢。 顾宛云也听了这话,眉目里已经掩藏不了失望。 若是没见着侯爷的模样,若是没有沈老夫人这般对她亲切,她也不会在心底滋生出向往来。 她紧绞着手里的手帕,不由得胡思乱想,是不是今日侯爷来就是故意来看她的,但侯爷又走了,是没有瞧上她么。 也是,她向来觉得自己在京城女子里本就是籍籍无名的,侯爷又做什么能瞧上她 可既给了她这个念想,如今却是放不下了。 沈老夫人顿了下:“来了就坐那么一会儿就又走了,也不知什么事情这么忙。” 她回头,又见着顾宛云垂着的眼帘里那股失落,拍拍她的手笑了笑:“阿肆平日里这个时候几乎不会回来的,他能抽空去我那儿坐一趟已经不容易了。” “他不在也罢,我们继续我们的就是。” 季含漪稍失神,她想起沈肆说的那句,他说,他回来,是为了见她。 这时候沈府的大夫人带着两个儿媳过来沈老夫人身边,见着张氏一行人,忙又走到沈老夫人面前先是赔罪来晚了,又说刚才忙着去选木工,给沈老夫人做一把坐着更舒服的椅子。 这大夫人便是老首辅当年收养的哥哥的孩子,四老爷的正妻,从前没分家的时候,是四夫人,如今分了家,便是府里的大夫人了,虽是四十左右的年纪,但看着极年轻,又保养得好,浑身透着股干练与精神来。 这位大夫人很是懂照顾人,出身本也不低,荣国公府的小女儿,样样也大方出色,更懂得讨沈老夫人欢心,一来便帮着沈老夫人换了梅花茶,又给沈老夫人揉肩。 接着她目光一抬,看向坐在沈老夫人身边的顾宛云:“这便是顾三姑娘了” 沈大夫人说话热络,笑吟吟的,看得顾宛云反而紧张了,但还是知晓礼数的,忙站起来与沈大夫人见礼。 沈大夫人笑了笑,过去热络的拉着她的手打量,又连连夸赞,与沈老夫人说顾宛云生了一张有福气的脸庞。 沈大夫人自然精明,沈老夫人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无缘无故见顾家这样小门户的姑娘,她自然也听了些风声,特意来看,也是为了自己心里安心。 如今见着顾宛云这般样样寻常,心里虽说是不解,但却愈加热络的与顾宛云说话。 这一场说到了快中午,连去摘梅花的事情都忘了。 说到半路,沈老夫人忽然开口问起一直没有说话的季含漪来,问她如今在谢家的日子。 沈老夫人看季含漪穿的素净的过头,想着怕是在谢家过得不好,也是起了怜悯心,想着季含漪来怕不是要诉什么苦,若是这般,为她去给谢家敲打敲打也不是不行。 那谢家老夫人从前与她有些交情,也是好说话的人,不过一封信的事情。 沈老夫人这一开口,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到了刚才一直低头不起眼的季含漪身上。 沈大夫人从前见过季含漪,这会儿也是才注意到,不由往季含漪身上看去,见着她白白净净一张脸庞,耳坠首饰都没戴,规规矩矩的侧身坐着,看起来干净又明澈,依旧是那般精致妩妩的眉眼,不瞧过去才好,一瞧过去,就觉得移不开眼了。 唇红齿白又娇小的人,真真是瞧一眼都觉得娇娇气气的。 她也没想季含漪怎么在这儿,也跟着问了句:"怎么穿的这般素" 季含漪还没开口,张氏就抢先道:“那谢家的背信弃义纳妾,我外甥女儿与谢家的已经断了干系了,和离的事情也全靠着沈侯爷做的主呢。” “今日过来也是特意一起来感激老夫人和沈侯爷的,不然我外甥女儿不知在谢府还要受多大的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