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行踢馆，反手一个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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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师”这三个字，像一块巨石砸进本就沸腾的直播间，弹幕瞬间炸裂。 “卧槽！王大师！是斗牙平台那个号称‘铁口直断’的王德发吗” “真是他！他可是老牌玄学主播了，粉丝几百万呢！” “这是看不惯新人出头，来踢馆了” “十个宇宙飞船！砸场子的味道出来了！” “打起来！打起来！瓜子矿泉水已备好！” 颜不语看着屏幕上那条金光闪闪的挑战弹幕，以及对方不断刷新的、带着明显优越感的粉丝团标语，脸上那点被打扰的不耐烦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饶有兴味的审视。 她没急着接招，反而慢悠悠地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这才在公屏上回复。 【不语】：切磋可以。连线吧。 几乎是秒接。 屏幕一分为二，对面出现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对襟盘扣的唐装，下巴微抬，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捏着一串油光锃亮的念珠。背景是一间布置得古色古香的书房，博古架上摆着些瓶瓶罐罐，墙上还挂着“道法自然”的书法，派头十足。 正是平台玄学区的老牌主播，王德发，王大师。 王大师一上来，就先声夺人，用他那刻意压低的、带着几分“磁性”的嗓音开口，语气带着长辈训诫晚辈的倨傲： “这位……颜小姑娘。”他目光扫过颜不语那随意甚至有些邋遢的穿着，以及身后简陋的环境，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年轻人，想在这一行立足，靠的是真才实学，是德行修养！而不是弄些耸人听闻的剧本，故弄玄虚，欺骗观众，败坏我们玄学界的名声！”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他的粉丝立刻在弹幕里摇旗呐喊。 “王大师说得对！” “支持王大师清理门户！” “一看这女的就不像正经算命的！” 颜不语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观察动物园里一种不太常见的动物。 王大师见她不言不语，以为她被自己的气势镇住，更加得意，继续慷慨陈词：“方才你为那位苏女士‘解决问题’，所言所行，漏洞百出！什么古曼童，什么尸油反噬，简直荒谬！依老夫看，不过是寻常的时运不济，心神不宁，被你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听到这里，颜不语终于有了反应。 她轻轻“哦”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纯粹的疑惑：“那依王大师高见，该如何” 王大师就等她这一问，立刻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胸有成竹道：“自然是静心养性，佩戴开光法器，调整家中风水布局，徐徐图之。岂是你那等粗鄙的、如同儿戏的撒米泼酒之法可以比拟的” “哦。”颜不语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然后，她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刺要害： “王大师您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在指点别人之前，是不是先管好自己的事” 她目光落在王大师那张红光满面的脸上，仔细端详了两秒，缓缓开口： “您山根右侧隐见赤丝，直透年寿。这是典型的‘文书诉讼’之相，且与财物相关。如果我没看错，您最近……是不是正陷入一场经济纠纷里对方似乎还是个您曾经很信任的合作伙伴” 王大师脸上的从容瞬间僵住，捏着念珠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颜不语仿佛没看见他的反应，继续慢条斯理地往下说： “另外，您眉宇间‘兄弟宫’位暗滞带浊，主同辈亲属有疾或运滞。您是不是有位至亲的兄弟，近期身体抱恙，恐怕……是肝部的问题而且情况不太乐观。” 王大师的脸色彻底变了，从刚才的红润变成了酱紫色，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他那个“信任的合作伙伴”卷款跑路，导致他被供应商起诉索赔，以及他亲弟弟刚查出来肝癌晚期的事情，都是他极力隐瞒的私密！除了家人和律师，外人根本无从知晓！ 直播间里的观众都不是傻子，王大师这骤变的脸色和失态的反应，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卧槽！说中了” “看王大师那脸，跟开了染坊一样！” “经济纠纷兄弟重病这要是剧本，王大师演技可以拿奥斯卡了！” “哈哈哈笑死，踢馆不成反被扒底裤！” “主播这哪是算命，这是直接调人家档案吧！” （反击：精准补刀） 颜不语看着对方哑口无言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仿佛真心为他着想的语气说道： “王大师，我看您自身难保，印堂黑得都快滴出墨了，还有闲心管我是不是剧本有这时间，不如多去法院跑跑，或者多去医院陪陪家人。毕竟，”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您那‘徐徐图之’的法子，怕是解决不了您眼前的燃眉之急。”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王大师猛地站起来，指着摄像头，气得浑身发抖，早已没了刚才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你这是在诽谤！我可以告你！” “告我”颜不语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可以啊。需要我提供刚才的录屏作为证据吗或者，您需要我帮您算算，这场官司您胜诉的几率有多大” 她这轻描淡写却又步步紧逼的态度，彻底击溃了王大师的心理防线。他脸色由紫转青，呼吸急促，再也顾不上什么大师风范和踢馆计划，猛地伸手，近乎粗暴地直接切断了连线！ 屏幕一闪，只剩下颜不语独自一人，以及彻底疯狂刷屏的弹幕。 “牛逼！！！（破音）” “直接把人怼下线了！主播威武！” “这波反杀太帅了！粉了粉了！” “王大师这是落荒而逃啊！” “态度拽怎么了有这实力就该拽！” （留悬念：官方的目光） 颜不语看着王大师消失的画面，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得意，反而又打了个哈欠，再次握住了鼠标。 “好了，捣乱的走了，这下真该下班了……” 然而，她的话再次被打断。 这一次，不是连麦，也不是打赏。 直播软件的后台，突然弹出一条极其醒目、带着官方认证标志的系统消息—— 【叮！平台巡查员（编号749）已进入您的直播间。】 这条消息并不显眼，普通观众看不到，但主播在后台却能清晰看见。 颜不语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顿。 几乎是同时，她的直播画面极其轻微地卡顿了一下，虽然瞬间恢复，但那种被某种技术手段扫描、检测的感觉，却清晰地传递过来。 紧接着，又一条私信弹出，发信人的id是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但前缀却带着一个鲜红的、代表着平台最高权限的徽章标记。 【749】：颜不语女士，您好。关于您刚才直播中涉及的内容，平台需要与您进行核实。请您在直播结束后，留意平台官方邮件。祝您直播愉快。 这条信息公事公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颜不语看着那条消息，又瞥了一眼直播间依旧火热的人气和弹幕，眼神微微闪动。 平台巡查 编号749 这个数字……有点意思。 她关掉了私信窗口，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对着麦克风说道： “今天到此为止，下次开播随缘。关注点了，散了吧。” 说完，毫不留恋地移动光标，点击了“结束直播”。 屏幕瞬间暗下。 “不语居”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电脑风扇的余温。 颜不语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王大师之流，不过是嗡嗡叫的苍蝇，不值一提。 但刚才那个“749”……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玩味的弧度。 看来，这咸鱼日子，想一直太平下去，也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