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诅咒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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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9局派来的“专业处理人员”在两个小时后抵达，是一位戴着厚底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自称姓王的年轻研究员。他提着两个银白色的金属箱，神情严肃，仿佛不是来处理诅咒，而是来参加学术答辩。 王研究员在查看了钢琴内部的符纹后，立刻给出了“权威”判断：“根据《跨文化异常符号学》第三章第七节，这属于典型的低阶精神污染类符纹。建议使用高频紫外线照射配合次声波震荡进行物理清除，再喷洒特制的能量中和剂……”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金属箱，里面是各种看起来相当高科技的仪器。 颜不语靠在门框上，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慢悠悠地插话：“频率调多少照射角度呢次声波震荡会不会引起钢琴内部结构共振，把这老古董直接震散架还有你那中和剂，成分是什么会不会对木材有腐蚀性” 王研究员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有点懵，推了推眼镜，有些不满地看向颜不语：“这位是” 秦峰揉了揉太阳穴：“局里的特聘顾问，颜不语女士。” 王研究员显然听说过她的“大名”，眼神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但还是保持着礼貌（或者说程式化）的解释：“标准操作流程里有详细参数。至于中和剂，是局里实验室的最新成果，经过严格测试，对常规物质无害。” “哦，”颜不语点点头，咬了一瓣橘子，含糊不清地说，“‘常规物质’当然没事。但刻这玩意儿的人，用的可不是常规墨水。我猜，里面至少混合了乌鸦血、墓地苔藓萃取液，可能还有点……嗯，受潮的硫磺粉你这标准中和剂，估计够呛。” 王研究员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 “猜的。”颜不语把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拍了拍手，“基于对使用者恶劣品味的合理推测。” 眼看王研究员就要据理力争，秦峰果断打断了这场即将开始的学术辩论：“颜顾问，你有什么建议” 颜不语走到钢琴旁，示意王研究员先别动手。她依旧没有直接接触那个符号，而是从她的双肩包里——那个仿佛连接着异次元空间的包里——掏出了几样东西。 不是高科技仪器，而是一小包用宣纸包着的、淡黄色的粉末（据她说是什么“向阳艾草灰”），一个巴掌大的、刻画着八卦方位的小铜盘，还有一小瓶透明的液体（标签上手写着“无根水，雷雨天气采集”）。 王研究员看得目瞪口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封建迷信”，但在秦峰的眼神制止下，憋了回去。 颜不语没理会他，先将小铜盘放在地板上，指针自动校准了方向。然后，她将艾草灰小心翼翼地倒在铜盘中央，形成一个薄薄的圆圈。最后，她打开那瓶“无根水”，用指尖蘸了一点，轻轻弹向钢琴内部那个暗红色的符纹。 水滴接触到符纹的瞬间，竟然没有滑落，而是如同被吸收了一般，渗入了刻痕之中。紧接着，那暗红色的符纹，仿佛被加热的烙铁，极其微弱地泛起了丝丝几乎看不见的、扭曲空气的红光！一股更明显的阴冷、滞涩感弥漫开来。 王研究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仪器上的几个指针也开始轻微摆动。 “看，”颜不语指着那泛起的微光，“能量被激活了，说明性质判断正确，这东西是‘活’的，而且很排斥纯净的水汽。你那套紫外线加次声波，属于强行拆迁，动静大不说，还容易引起残余能量反扑，伤及无辜。”她指了指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这老伙计可经不起折腾。” 她转而将指尖剩余的几滴无根水，弹入铜盘中央的艾草灰中。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音。艾草灰中央被水滴浸湿的地方，颜色瞬间变得深沉，并且自发地缓缓旋转起来，仿佛形成了一个微小的漩涡。 “喏，”颜不语对王研究员扬了扬下巴，“这才是温和的‘能量引导与中和’。东方讲究润物细无声，你们西方……嗯，包括你们局里部分流派，就喜欢大力出奇迹。” 王研究员看着那自行旋转的艾草灰，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套昂贵的仪器，张了张嘴，第一次对自己的“标准流程”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怀疑。 秦峰没管两人的方法论之争，直接抓住核心：“能追踪吗” 颜不语收起玩笑的神色，点了点头：“下咒者与这符纹之间存在精神链接，虽然很微弱，但就像风筝线一样。刚才用无根水刺激它，等于扯了一下这根线。只要顺着它残留的‘轨迹’……” 她闭上眼睛，右手食指轻轻点在那旋转的艾草灰漩涡中心，口中念念有词，却不是什么咒语，而是：“方位角偏移约15度，距离感应在……一点五公里范围内，能量属性偏阴寒，带着点……嗯，陈年纸张和廉价古龙水混合的酸腐气……” 几分钟后，颜不语睁开眼，报出了一个地址：“教师公寓区，b栋，3单元，大概率是顶楼或者阁楼位置。” 校方负责人立刻调取资料，脸色变得有些奇怪：“b栋3单元……顶楼复式……那是……埃文斯教授的房子！” “埃文斯”秦峰看向负责人。 “是我们学院特聘的外籍钢琴教师，来自东欧，性格……比较孤僻，但专业水平很高。他和林薇薇老师……曾经是竞争学院首席钢琴师的有力对手。”负责人斟酌着用词，“后来林老师胜出了，埃文斯教授就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竞争关系耿耿于怀东欧背景（某些东欧地区确实流传着深厚的巫术传统）。所有线索似乎瞬间串联了起来。 秦峰眼神锐利，立刻下令：“锁定目标埃文斯，申请搜查令！” 颜不语却伸手拦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别急嘛，秦探员。直接上门，万一人家不承认，把‘作案工具’都藏好了怎么办咱们得讲证据，也要讲……策略。” 她转头看向那位还在研究艾草灰的王研究员，笑眯眯地说： “王工，借你点东西用用咱们给这位埃文斯教授，送一份‘惊喜快递’怎么样” 王研究员看着颜不语那“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