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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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更是不堪，未待审讯便吓得肝胆俱裂，将强抢民女等恶行和盘托出。依律判其流放北漠，从此失去荣国府嫡子身份，贬为贱籍。 北漠地处边陲，直面匈奴。流犯皆编入炮灰营，十死无生。听闻判决，贾琏顿时面如死灰，瘫坐在地哀号不止，顷刻间苍老十余岁。 贾玥下令将贾琏罪状张榜公示，警示京都：看以后谁敢欺凌百姓！ 手下立即奉命将贾琏案件始末公诸于众，其中包括贾雨村徇私枉法、制造冤案的细节，同时公示了对贾雨村与贾琏等人的审判结果。 布告刚挂出便引来百姓围观，议论声不绝于耳。 苍天开眼！贾雨村这狗官终于伏法了！ 法网恢恢，这次全仗太子殿下主持公道！ 太子心系黎民，若非殿下明察，老张家险些冤沉海底，永世不得翻身！ 只是为何不判贾琏斩立决流放未免太便宜这禽兽！ 流放边关生不如死，让他用贱命戍边也算赎罪。 围观众人拍手称快，纷纷感念贾玥的恩德。有人当场敲锣打鼓唱起小曲，满街尽是欢腾景象。 此刻荣国府内，众人正聚在荣禧堂焦灼等待判决。贾政安抚道：我已托贾雨村打点，琏儿定能化险为夷，往后切记行事谨慎。 贾母长舒一口气，邢夫人连连作揖致谢。唯独王夫人暗自咬牙，她原想借官府之手彻底毁掉贾琏名声，好教宝玉将来顺理成章继承家业。 贾政突然跳出来阻拦，坚持不可报官，声称家丑不可外扬。 最终勉强去了衙门，贾政却暗中联络贾雨村，意图包庇贾琏。王夫人暗暗恼火，认定贾政糊涂透顶——除掉贾琏，贾府大权不就唾手可得 贾琏若被治罪， 王熙凤便成无根浮萍，只能依附贾府生存，任她摆布。况且大房长子贾玥已亡，庶子贾琮不足为虑，只要贾琏倒下，二房顷刻就能掌权。 王夫人越想越气，暗骂贾政错失良机。 贾政却从容告诫贾赦，要他严加管教贾琏，莫再生事。 谁知—— 几个小厮慌慌张张冲进荣禧堂，高声叫嚷：出大事了！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贾玥把贾雨村和琏二爷都押到监察司了！判决已下，琏二爷要贬为贱籍，流放北漠！ 仆役气喘如牛。 满堂众人闻言， 顿时呆若木鸡。 贾母惨叫一声昏死过去。贾政急得团团转，王夫人眼底却掠过喜色。贾赦暴跳如雷：又是贾玥！这孽障存心要整垮贾家！太子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衙门必是处心积虑要害我们！ 他抖着胡萝卜似的手指，唾沫横飞地咒骂。 王夫人假意抹泪：贾玥这般记仇，可怜的琏二爷！留下三房妻妾，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熙凤我苦命的侄女，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 她哭得声嘶力竭，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多心疼那对小夫妻。 这番做派倒让众人将目光投向了王熙凤—— 要说最惨的，确实是这位凤辣子。 贾琏尚无子嗣就被流放边疆，若是王熙凤日后生病无力掌权，她在贾家如何安身立命 凤姐目光扫过众人，平静道：按大周律例，丈夫犯罪流放与妻子无干，自可和离。今日我便去衙门办手续，往后不必为贾琏守活寡。 她顿了顿，又笑道：我手头的事务，都交由探春打理罢。 众人皆怔，谁也没料到凤姐竟要在此刻和离。 王夫人尤其意外，她目光闪烁——不仅和离，还要把权柄交给探春这教她如何甘心！毕竟探春是赵姨娘所出，如今虽亲近自己，不过是为权势所迫。若真掌了权，焉知不会偏向生母 凤丫头，王夫人立即劝阻，琏儿才被判流放，你这般急着和离，岂不教人说闲话再说府里上下都离不开你，也该为我们考虑考虑！ 贾母也劝道：正是这话，府里缺了你真不成个样子。外人若说你落井下石，岂不坏了名声回娘家也难做人。 老太太只顾贾府体面，哪管凤姐守寡之苦。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说。 谁知凤姐这次格外坚决：今日只是告知各位，官府文书已备，监察司那头贾琏也画了押。我这就收拾箱笼，平儿愿跟就同回王家，不愿便罢。 众人面色皆变，凤辣子竟早有准备！ 莫非贾琏遇害之事与她有关暗中勾结贾玥 念头在心底转， 终究无人敢当面质问。 老太太眉间涌起怒色， 王夫人拍案厉喝：凤丫头你敢迈出这门！ 有何不敢！ 王熙凤丹凤眼圆睁，朱唇勾起冷笑： 还要谢姑母， 请吴太医替我身子， 至今唯有巧姐一个孩儿， 倒让我走得干净。 姑母可知 那位吴太医正在监察司喝茶呢， 开过的方子， 桩桩件件都记着呢。 王夫人指尖发颤， 强撑镇定：胡说什么！ 我与太医有何干系 难不成我会害自家侄女 凤姐纤指拢了拢鬓角： 有没有做，天知地知。 金钏怎么没的， 您心里跟明镜似的。 礼佛念经， 抵不了造的孽。 转身唤平儿收拾细软， 抱着巧姐头也不回踏出荣国府。 满堂哗然， 老太太颤手指向王夫人： 凤丫头不能生育， 当真与你有关 王夫人攥紧佛珠： 冤枉！ 这丫头如今怎变得... 老太太何等精明， 观二人情状， 心中已然雪亮—— 那药方里的猫腻， 只怕是真有其事。 此处为 贾母厉声喝道:你怎能如此狠毒!凤丫头待你一向尽心,府里大小事务都依你吩咐办妥,你却背地里串通吴太医,害得她无法生育,你这恶妇! 贾母嗓音中透着罕见的震怒,皆因王熙凤不仅是她的得力助手,更是府中事务的实际掌理者。在贾母心中,除了宝玉,最疼爱的便是这位能言善道的孙媳妇。 王熙凤素来处事圆融,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在贾母眼里唯一不足便是未能为贾琏诞下男丁。如今得知这等憾事竟是亲姑妈暗中作祟,贾母怎能不勃然大怒? 贾政亦满脸惊骇,厉声道:你...你竟做出这等事?毒妇!平素装模作样吃斋念佛,心肠却这般狠辣!说罢扬手便是一记耳光,打得王夫人面颊通红。 王夫人气息紊乱,心知理亏却仍狡辩道,此事与我无关!凤丫头自己要走,临了还要陷害我!诸位明察!说着突然跪地,掏出利剪作势自戕,我愿以死明志! 众人慌忙上前夺下凶器。贾母见状眉头微蹙,暗忖她这般决绝,莫非当真冤枉?遂沉声道:此事交由监察司查办便是。 王夫人尖声质问:若监察司冤我当如何?贾政冷然道:监察司百年清誉,从未有过冤假错案,岂会冤枉于你!语毕踱步数回,目光如炬盯着王夫人。 “倘若监察司查明此事与你无关，我和母亲必当亲自向你赔罪！” “若证实是你所为，我贾政定要休妻！让你回王家去！” 王夫人顿时陷入绝望， 这般年纪若被休弃，恐怕难以承受世人非议。 “不可！万万不可！” 她慌乱地辩解道。 “既不是你做的，为何如此慌张莫非心虚不成！” 贾政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王夫人又气又急，却无言以对。 贾母长叹一声：“如今贾府正值多事之秋，开支难继，人心涣散。凤丫头既已离去，王夫人，你与探春便共同执掌府中事务吧。” “谨遵老太太吩咐。” 二人齐声应道。 王夫人斜睨探春，目光尽显轻蔑——毕竟这丫头不过是赵姨娘所出，而赵姨娘原只是个小丫鬟。 尽管满心不情愿， 她终究应下了这份差事。 心中暗自盘算： “若监察司结果对我不利，我定要让贾府非我不可。” 她扫过探春，想起晴雯等人， 渐渐萌生排除异己、培植亲信的念头。 “都退下吧。” 老太君疲惫地摆手。 众人行礼告退，各自心怀鬼胎。 ...... 荣国府外， 王熙凤满怀喜悦往冠军侯府赶去， 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笑意。 按秦可卿所嘱， 她未归王家而直奔侯府—— 既已与王夫人反目，叔父王子腾又赋闲在家常迁怒于人， 倒不如带着平儿、巧姐投奔冠军侯府。 秦可卿早已为她打点周全。 贾玥应允王熙凤，若她有意愿，将来可入宫中主事。 然王熙凤对皇宫颇感忐忑，终不敢应承入宫之事，只答应前往冠军侯府帮忙。待她抵达府邸时，薛宝钗与史湘云皆不在场，唯见仆役往来忙碌，另有两位铁浮屠将士肃立门前。 这两名铁浮屠非但职司守卫，更身负宗师境修为，只需驻守门庭便可监察整座府邸。但凡有不轨之徒欲潜入侯府，必将承受雷霆之怒。 初至府门的王熙凤着实受惊不小，幸而贾玥早有交代，铁浮屠见是她来便即刻放行。请进。两名将士声如洪钟，浑厚悠长。 王熙凤定神端详二人铠甲：那镌满梵文浮屠的精钢甲片，嵌着宝光流转的护心镜，不禁暗自咂舌：单是这套盔甲，怕是抵得上半个荣国府的家底......她常年理家，最识货色，深知这般工艺的铠甲堪称无价之宝。 随着侍从穿过朱漆大门，眼前景象令王熙凤与随行的平儿、巧姐俱是瞠目——这竟是按超品亲王府规制建造的宅邸。但见碧波千顷的湖面上亭台星罗，九曲回廊间红莲竞放，数不清的锦鲤在粼粼波光中嬉游争食。 这园子......王熙凤扶住巧姐的肩膀惊叹，怕是十个荣国府也及不上！ 平儿不禁惊呼出声。 这丫头心地纯善又机灵，贾琏一走，她只能二选一——要么守着空房煎熬，要么随凤姐另谋出路。 平儿当然选择离开。 跟着凤姐好歹有个倚仗，若留在贾府守活寡，迟早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作践死。 如今真是走对了。 咱们往后住哪儿呢 凤姐蹙眉问道。 恰在此时，秦可卿挽着贾玥回府。 凤姐赶忙行了大礼，言辞间尽是感激：给太子殿下、太子妃请安。 贾玥摆手笑道：不必多礼。熙凤就住东跨院吧，算不得偏院。宫里住着无趣，我们常会回来小住。 你既来了，就帮着打理侯府内务。月例一百两，账上的银子也可支用。只一桩——贾玥意味深长地睨她一眼，别往冠军侯府招揽野男人。 这番安排自有缘由：一来凤姐虽泼辣却未作恶，二来是看在秦可卿说项的份上。 须知王熙凤如今虽是下堂妇，凭她那艳若桃李的容貌，再嫁绝非难事。更何况...... 贾玥瞥见凤姐眼角眉梢流露的风情，暗想这妇人正值虎狼之年，特意警醒两句。 倒是他多虑了。 凤姐闻言笑吟吟伏身：殿下放心，妾身早看透那些薄情郎。从今往后只专心替您整治侯府，管教比那荣国府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