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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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连的会餐是在临时停车场旁边进行的———车灯一开,简易桌椅一摆,再把用钢食盒装的饭菜、一扎扎啤酒一摆,就可以开席了。 因为桌子板凳不足,座位优先供给给老兵们,卢曼、许三多这类半新不旧的士兵随便找个舒服的角落席地而坐。 夜幕之下的七连士兵,并不活跃,甚至称得上低沉,因为七连还没吃过这样的败仗。 高城端着酒出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沉默了两秒,有点不知道说啥好。 最后,他猛的发出一声吼:“七连的兄弟们!” “到!” 全连的兵齐声应到,吼声震天,在山间飘荡。 “七连弟兄们,本来啊我寻思,今天晚上就不会餐了,你打了败仗还会个鬼啊!” “但咱们这个指导员说,打了败仗尤其得会,鼓舞士气嘛!” “可我让你们说这钢七连的士气还还用鼓舞吗” 高城这一番大实话说出,可把旁边的指导员急得不行,连忙偷偷捅了他一下。 大家吼声震地回应:“不用!” 士气可嘉! 洪兴国见此放心里。 高城继续说:“好!” “这第一杯酒啊,咱们为了失败喝一杯,你会喝的,不会喝的,都喝了!” “来” 说完,高城不顾指导员的阻拦,咕嘟咕嘟把酒都喝了下去。 众人沉默了片刻,纷纷拿起酒来,咕噜咕噜的跟着喝了起来。 作为钢七连一份子的卢曼也给自己倒了一些,跟着一口闷了下去。 一盒啤酒下肚,高城给自己满上,接着说:“哎,这第二杯酒啊,咱们为了那个钢七连的今后喝一杯。” 他虎目一扫,环视全场:“因为失败是胜利的亲娘,有信心的!想打胜仗的!就都喝了,没信心的,洗洗睡吧,走。” 话一落地,他率先仰头,喝了起来。 连长都喝了,全连哪里还有不喝的 于是全连又是一阵牛饮。 两杯酒空腹下肚——实际是两饭盒≈3瓶啤酒,很多人已经有点醉了,身影都不稳了。 高城、洪兴国也不例外,人都开始晃了。 “老洪啊,我,我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吧”热血上涌,发表了一通即兴演讲的高城,后怕的询问搭档。 “……没有…”洪兴国连连摇头。 “那,你也说两句吧。” 指导员也不矫情,立马端起饭盒:“这是第三杯。” “这第三杯酒,大家把肚皮都给我放开,先把肚子里给我填满东西,然后大家就尽情地喝。” “好” 第三杯酒入肚,战场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开来,早就饥肠辘辘的七连战士纷纷伸手扒拉起放在一边的餐盘。 不到十分钟,大部分人吃足喝饱了,然后场面就失控了——拼酒的拼酒,拿酒打酒仗的打酒仗,看乐子的看乐子,耍酒疯的耍酒疯,可闹腾了。 三小杯啤酒下肚的卢曼,虽然在喂兔子的时候提前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但也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毕竟,今夜是她这具身体第一次接触酒精。 这三杯酒,她有千万个理由可以不喝,但终究是感情战胜了理智。 月色迷人,让人想放纵。 也就是她独自待在一个角落,才没有人发现,此时,她那张洗去油彩的脸上布满了红霞。 高城吃喝一阵,又看着打打闹闹的七连战士一会儿,才端着饭盒,摇摇晃晃,走到史今面前。 坐在史今对面的战士很有眼力劲的站起来给他腾位置,高城连忙拒绝,那战士一溜烟跑没影了,最后只能坐下。 高城眯着眼,专注的看着对面的史今。 “三班长……” “嗯” “你是我最好的兵。” 史今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嘴角慢慢扬起,眼底却先红了,低头扒了口饭没说话,喉结滚了滚才轻声应:“嗯,连长。” “你说过,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前途,我一向是相信你的,但我这心,一直悬着。” “你知道的,我最怕的是最后对不住你。”高城制止了正欲开口的史今,继续说。 “之前来了一个伍六一,他虽然最终成为尖子兵,但也让你失去了一次机会。” “后来,在最关键的这一年,先来了一个卢曼、后又来了一个许三多……我怕啊,我真怕你就这么成了垫脚石,折了进去……” “九年了,你对我,高低不错,我敬你。” 史今举杯,打算站起来给高城敬酒,又被高城举手制止了,两人就这么坐着,碰杯,喝酒。 “恭喜你,你看兵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厉害。你选的两个兵都很争气。” “卢曼没话说,能文能武,演习都快结束了,愣是把人家藏得严严实实的狙击手给扒拉出来。”说到这里,高城都给自己说笑了。 “你选的那个孬兵许三多,这次也还行,愣头愣脑的,竟然把人家中校都给弄成俘虏逮回来了。” “可,今儿,今后,我们还是得分开一阵子。” 这杯酒下肚后,高城醉的更厉害了,话更多了,说话的声音也越高了,但最后想到离别,也开心不起来。 听到连长叫到自己名字的许三多和卢曼,立马跑过去。 没喝多少酒,看战友闹腾的许三多傻愣愣的询问醉醺醺的高城:“报告连长,什么事。” 迟一步过来,恢复清明,但明显上脸的卢曼左看看,右瞧瞧,就知道,这应该是个乌龙。 史今扭头冲他们挥挥手:“没事。” “连长,他们很帅吧今天” “他们是很帅,可我只想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高城晃了晃脑袋,自说自话。 史今只能由着他去,回头鼓励两人:“干得不错。” 卢曼呵呵傻笑,许三多却有些煞风景:“有什么意义” 两人望过去,许三多的脸上是沮丧,是愤怒。 许三多这又怎么了 这时一声怒吼传来:“许三多!” 还没来得及转身的许三多下一刻就被推得一个踉跄,再抬头,就见眼里满是醉意和愤怒的伍六一又向他冲了过来。 史今连忙把自己塞在两人中间,试图隔开两人。 卢曼后退几步,拉住了伍六一的后衣领,往后扯,试图撕开由许三多—史今—伍六一构成的“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