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百花宴·医术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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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栀在太后身旁落座，姿态从容，仿佛感受不到四周那些或惊艳、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太后拉着她的手，慈爱地问些日常琐事，她皆对答如流，言辞得体，又不失亲切，哄得太后眉开眼笑。 这番景象，更是刺得苏玉柔坐立难安。她强挤出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手中的绣帕被她拧成了麻花。不行，她绝不能就让苏清栀这么得意下去！ 她悄悄给坐在不远处的表兄，太医院院判之子周明轩递了个眼色。周明轩素来倾慕苏玉柔，又自恃家学渊源，对靠“歪门邪道”上位的苏清栀很是不服，立刻心领神会。 恰在此时，席间一位年迈的宗室老亲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涨红，呼吸急促，似是喘不过气来。周围顿时一阵慌乱。 “快！快传太医！”皇后连忙吩咐。 周明轩觉得机会来了，立刻起身，朗声道：“皇后娘娘，微臣略通医理，可否让微臣先为老亲王一看” 皇后点头允准。 周明轩上前，装模作样地诊了诊脉，又看了看老亲王的面色，沉吟道：“亲王年事已高，此乃痰浊壅肺，气机不畅所致。需用清肺化痰、宣肺平喘之剂。”他说的倒也是常见老年病的路数。 然而，他话音未落，苏清栀却微微蹙起了眉。 “周公子所言，只怕不妥。”她声音清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周明轩脸色一沉，不悦道：“宸王妃有何高见莫非质疑在下家传医术”他特意强调了“家传”二字，暗讽苏清栀没有根基。 苏清栀并不动怒，只平静道：“并非质疑，只是观老亲王面色虽红，却隐隐透青，咳嗽声重浊，喉间痰鸣如拽锯，此非单纯痰浊，乃是‘寒饮内停，外感风邪，引动伏痰’所致。若用清化寒凉之药，恐更伤阳气，引邪深入，加重病情。” 她站起身，对太后和皇后微微一礼：“臣妇可否近前一观” 太后立刻道：“快去瞧瞧。” 苏清栀走到老亲王身边，仔细观察他的面色、舌苔，又仔细听了听他的呼吸音和痰鸣声，最后搭上他的脉搏。片刻后，她心中已有定论。 “老亲王此症，当用‘小青龙汤’加减，外散风寒，内化寒饮，温肺化饮，方为对症。”她语气笃定。 “小青龙汤”周明轩嗤笑一声，“此方辛温燥烈，老亲王年高体弱，如何承受得起王妃莫非是想……” “想什么”苏清栀淡淡打断他，目光清凌凌地扫过去，“想害人吗周公子，医者用药，贵在辨证精准，而非拘泥于年岁。老亲王脉象浮紧，舌苔白滑，咳痰清稀，皆是寒象。此时若用寒凉，才是真正的戕害！” 她不再理会周明轩，直接对皇后道：“皇后娘娘，可否取纸笔来” 纸笔很快奉上。苏清栀提笔，手腕稳定，一行行娟秀却带着风骨的字迹流淌而出，正是小青龙汤的方子，并在上面做了精妙的加减，考虑了老亲王的体质。 “按此方抓药，武火急煎，趁热服下，一剂便可缓解。”她将方子递给一旁的宫人。 周明轩脸色铁青，还想争辩。一直沉默的顾清风却起身，接过方子仔细看了看，眼中露出惊叹之色，对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宸王妃辨证精准，用药大胆而精当！此方确实对症！下官也认为，当用此法！” 连素有“玉面医仙”之称的顾太医都肯定了！ 高下立判！ 周明轩顿时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苏玉柔更是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这个周明轩，真是个废物！ 药很快煎好送来，老亲王服下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剧烈的咳嗽便明显减轻，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 “神了！真是神了！”老亲王喘匀了气，对着苏清栀连连道谢，“多谢宸王妃！老夫感觉好多了！” 这一下，全场哗然！ 如果说之前的惊艳亮相只是让人意外，那么此刻她展现出的精湛医术，则是彻底征服了在场不少人！连太医院院判之子和顾太医都无法立刻判断准确的急症，她竟能一眼看穿，并且药到病除！ “宸王妃果然医术通神！” “难怪能救太后娘娘！” “以前真是……有眼无珠啊！” 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夜充看着那个在人群中淡然自若、散发着自信光芒的苏清栀，心中的悔恨如同毒蛇啃噬。他当初到底错过了什么！若是当初他没有悔婚…… 他不自觉地站起身，竟想朝苏清栀走去。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墨临渊，转动轮椅，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夜充面前。 “六皇弟，”墨临渊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警告意味，凤眸微眯，扫过夜充那失魂落魄的脸，“你的席位，在那边。”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夜充被他那冰刃般的目光看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对上墨临渊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寒意，心头一凛，所有不该有的念头都被冻僵了。他僵硬地扯出一个笑：“是……是，皇兄，我……我这就回去。” 他狼狈地退回自己的座位，再不敢往苏清栀那边多看一眼。 墨临渊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苏清栀。 苏清栀正好也看向他，对上他那双深邃的凤眸，清晰地看到了里面一闪而过的、未加掩饰的维护之意。 她微微一愣，随即，唇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这狗王爷……护起食来，倒是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