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扬名之济安堂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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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头风被苏清栀妙手回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宸王府神医王妃”的名头彻底打响，连带着之前宫宴救老亲王、整治王府的事迹也被翻出来津津乐道。 苏清栀深知，依附王府的名声终究是空中楼阁，要想真正立足，必须有自己的根基。她将太后赏赐的一部分金银拿出来，在京城最繁华的西市盘下了一间不小的铺面，挂上了“济安堂”的牌匾。 她坐堂问诊，却不限于达官贵人，平民百姓亦可前来，诊金丰俭由人，甚至对穷苦人家分文不取。她开的方子往往药材寻常却配伍精妙，效果显着，价格公道。加之她容貌昳丽，态度亲和，丝毫没有王妃架子，不过半月，“济安堂”门前便排起了长队，名声甚至压过了几家老字号药铺。 这日午后，苏清栀正在后堂核对药材账目，前堂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子尖利的哭喊和男人粗鲁的呵斥。 “让你们掌柜的出来！你们济安堂卖的什么黑心药！吃死了我娘！赔钱！不然我就砸了你这破店！”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满脸横肉的壮汉，抬脚就要踹翻门口的义诊桌子，他身后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年轻妇人，两人脚边放着一副门板，上面躺着个面色青白、毫无声息的老妇人。 坐堂的伙计和前来维持秩序的王府侍卫一时都被这阵势唬住。 苏清栀放下账本，快步走到前堂，目光扫过那“尸体”，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 “我就是掌柜的。”她声音清凌凌的，瞬间压住了场内的嘈杂，“二位说我们济安堂的药吃死了人，可有凭证药方何在剩余药渣何在” 那壮汉见出来的是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先是一愣，随即气焰更嚣张，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凭证我娘就是凭证！她昨天在你们这儿看了病抓了药，回去吃了当晚就没了！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开的黑店，拿我们穷人的命不当命！赔钱！少说也得五百两！” 那妇人也跟着哭嚎：“我苦命的婆婆啊……你就这么走了啊……” 周围排队等候的百姓见状，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苏清栀的眼神带上了怀疑。 苏清栀却不慌不忙，走到那老妇人身边，蹲下身，伸手探向她的脖颈。 “你干什么！不准碰我娘！”壮汉伸手就要来推她。 苏清栀身姿灵活地一侧避开，指尖已搭上老妇人的颈动脉。触手并非一片冰冷死寂，反而……有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搏动！而且，这老妇人面色虽青白，嘴唇却隐隐发绀，并非死人该有的灰败。 她心中冷笑，原来是讹诈，还用了某种药物造成假死之象。这点伎俩，在她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语气平淡无波：“这位大哥，你娘……还没死透呢。” “什么”壮汉和妇人都是一愣。 围观众人也哗然。 “没死怎么可能都没气儿了！”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苏清栀不理会众人议论，对伙计道：“取我的针囊来，再拿一碗浓浓的参汤，要快！” 伙计连忙照办。 苏清栀接过针囊，取出几根最长的金针，对那壮汉道：“你若还想你娘活命，就闭嘴让开。若执意认定她死了，非要我现在赔钱，那我也只好报官，请仵作来验尸了。只是不知道，这假死药……吃多了会不会真的一命呜呼” 壮汉听到“假死药”三个字，脸色瞬间大变，眼神闪烁，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苏清栀不再理他，手腕一抖，三根金针快如闪电，分别刺入老妇人的人中、涌泉、劳宫三处要穴，手法精准，深及数分。同时，她接过参汤，捏开老妇人的嘴，慢慢灌了进去。 不过片刻，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那原本“死透”了的老妇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咯咯”声，眼皮颤动，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活了！真的活了！” “天啊！起死回生！神医！真是神医啊！” 人群瞬间沸腾了！ 那壮汉和妇人面如土色，转身就想溜，却被眼疾手快的王府侍卫一把按住。 苏清栀看着悠悠转醒、还一脸茫然的老妇人，对那对男女冷声道：“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来败坏我济安堂名声的不说实话，我就让你们也尝尝这假死药的滋味，看看官府是信你们，还是信我” 那对男女早已吓破了胆，磕头如捣蒜，争先恐后地招认：“是……是回春堂的刘掌柜！他嫉妒王妃您生意好，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让我们演这出戏……” 真相大白！人群一片哗然，纷纷唾骂回春堂卑鄙无耻。 苏清栀让侍卫将这对男女和招供书一并扭送官府。她站在济安堂门口，对着围观的百姓，声音清晰而坚定：“诸位乡亲，济安堂在此立誓，行医用药，必以治病救人为先，童叟无欺！若有宵小之辈再敢使这等下作手段，我苏清栀，定不轻饶！” 她目光扫过人群，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 “王妃仁心！” “济安堂好样的！” “我们以后只认济安堂！” 经此一事，济安堂名声更上一层楼，真正成了京城百姓心中可信赖的医馆。而苏清栀“起死回生”的神技，也越传越神。 --- 消息传回宸王府时，墨临渊正在书房听墨影汇报此事后续。 “王妃处置得干净利落。”墨影总结道。 墨临渊放下手中的密报，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这女人，果然走到哪里都能搅动风云。 傍晚，苏清栀回到王府，心情颇好，甚至哼着小调。刚进冷竹苑，就见某人又坐在她院里的石桌旁，手里把玩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孩童玩的、做工粗糙的九连环 “王爷今日又‘清理’出什么了”苏清栀走过去，好奇地拿起那个九连环看了看，“这玩意儿……库房连这个都收” 墨临渊耳根微红，面上却一本正经：“大概是哪个下人遗落的，看着碍眼。你……若是无聊，可以拿去解闷。”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听说……多动动脑子，对身体好。” 苏清栀拿着那个明显是新的、连漆都没掉一点的“旧”九连环，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爷，”她晃了晃手里的九连环，眼中满是促狭，“您这关心人的方式，还真是……别致。下次要是再‘清理’出什么拨浪鼓、布老虎，也尽管送来，民女一定好好‘动脑子’，争取早日……童心未泯。” 墨临渊被她笑得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夺回九连环：“不要就还来！” 苏清栀手一缩，背到身后，挑眉笑道：“要！怎么不要王爷一番心意，民女怎能辜负回头我就把它供起来，日日瞻仰，感念王爷督促我‘强身健体’之恩。” 看着她那狡黠灵动的模样，墨临渊心头那点窘迫忽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他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转动轮椅走了。 只是离开时，唇角那抹压不住的笑意，终究是泄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苏清栀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这个幼稚可笑的九连环，摇了摇头，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这狗王爷，送东西的借口是越来越离谱了。 不过……感觉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