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子时的密信与晨间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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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整,太尉府后院的角门果然留了条缝。 墨临渊派去的五名暗卫如鬼魅般闪入,按照账房先生给的路线图,直奔书房密室。路上解决了三个巡夜的家丁,尸体拖进花丛藏好——动作干净利落,没发出一点声响。 书房在太尉府东侧,独栋二层小楼。楼下有四个守卫,楼上两个。暗卫们分工明确:两人用迷烟放倒楼下守卫,两人上屋顶从天窗潜入,剩下一人望风。 迷烟生效很快,守卫们软软倒下。屋顶的暗卫撬开天窗,垂绳而下。密室入口在书架后面,机关是个不起眼的砚台——往左转三圈,再往右转一圈。 “咔嚓”一声,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铁门。门上没锁,但有个复杂的机括锁。领头的暗卫掏出苏清栀给的“万能钥匙”——其实是根特制的铁丝,前端淬了软化金属的药水。 铁丝插进锁孔,轻轻搅动。药水腐蚀锁芯,几息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密室里堆满了东西。左边是十几个木箱,打开一看,全是金锭银锭,估算至少五十万两。右边是兵器架,摆着弩箭、刀剑,甚至还有两把火铳——这玩意儿是军械监严格管控的,私藏是死罪。 但最重要的,是中间那张紫檀木书桌。桌上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封信,都用火漆封着,封面上写着“三殿下亲启”。 暗卫们快速翻阅。越看心越惊——这些信详细记录了三皇子谋逆的计划:何时起兵,哪些将领已经收买,粮草囤积在何处,甚至……连逼宫后如何处置皇上和其他皇子都写好了! “全带走。”领头暗卫下令,“一封不留。” 他们把信塞进特制的防水布袋,又顺手拿了几锭金子作为“劳务费”——这是苏清栀交代的:“出生入死不能白干,一人拿十两,记李崇山账上。” 刚装好信,望风的暗卫突然发出三声鸟鸣——紧急情况! 众人立刻熄灭灯烛,藏身暗处。片刻后,书房外传来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老爷进宫还没回来” “没有,管家说宫门落锁了,怕是今晚回不来了。” “唉,这深更半夜的……我去书房给老爷的兰花浇浇水,他最喜欢那盆墨兰了。” 是个老仆人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推门进来。 暗卫们交换眼神,准备动手灭口。但领头暗卫突然想起苏清栀的嘱咐:“能不杀人就不杀人,都是打工人,何必为难。” 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倒出点粉末撒在门口——是“醉仙散”的简化版,吸入后会昏睡一个时辰,醒来只当自己太累睡着了。 老仆人推门进来,刚走两步就晃了晃,“扑通”倒地,打起鼾来。 暗卫们松了口气,快速撤离。从进来到离开,不到一炷香时间。 --- 同一时间,宸王府。 苏清栀睡不着。提气丹的副作用让她浑身疼,心里也装着事。她披衣起身,走到院子里,看见墨临渊坐在石凳上,正对月独酌。 “王爷好雅兴。”她走过去坐下。 “等你。”墨临渊递过一杯酒,“温过的,暖身。” 苏清栀接过,抿了一口。酒是桂花酿,清甜不上头。她放下杯子,忽然说:“六千两,我不要了。” 墨临渊手一顿。 “改成入股。”苏清栀认真道,“我出医术和毒术,你出人脉和武力,咱们合伙做生意。专门接‘讨债’的活儿,三七分——我七你三。” 墨临渊:“……你真是时刻不忘做生意。” “那当然。”苏清栀理直气壮,“李崇山倒了,他的产业肯定要被抄没。但那些铺面、田庄、酒楼,朝廷处置起来麻烦,不如折价卖给咱们。我有八个女子要安置,正好让她们去当掌柜、管事,也算给她们条活路。” 她掰着手指算:“李崇山在京城的产业,少说值一百万两。抄家后,朝廷通常会折价三成处理,就是七十万两。咱们凑凑,应该能拿下来。等经营好了,一年少说赚十万两。三年回本,之后都是净赚。” 墨临渊看着她算账时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这比月光还好看。 “好。”他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赚的钱,得存着当嫁妆。”墨临渊一本正经,“毕竟某人欠了我一辈子,总得有点家底才行。” 苏清栀耳根又红了:“谁、谁欠你一辈子——” “我欠你。”墨临渊打断她,“欠你六千两,不,六万两。所以得用一辈子还。” 他说得认真,苏清栀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沉默对坐,只有虫鸣和风声。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暗卫们回来了! 五个人翻墙而入,落地无声。领头暗卫解下布袋,双手奉上:“王爷、王妃,东西拿到了。” 墨临渊接过布袋,抽出几封信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凝重:“三皇子……真是疯了。” “他本来就不是正常人。”苏清栀凑过去看,“需要七个纯阴之血炼长生丹的人,能正常到哪儿去” 她看到一封信里的内容,忽然笑了:“哟,还提到我了。” “什么” “你看这句,”苏清栀指着信纸,“‘宸王妃苏氏,纯阴之体,可用作药引。若不能得,则杀之,免为他人所用’。李崇山这老东西,死到临头还想拉我垫背。” 墨临渊眼神一冷:“他活不过三天。” “不用我们动手。”苏清栀摆摆手,“私藏火铳、勾结皇子谋逆、伪造御赐金牌……哪一条都够他死十次了。倒是三皇子那边……” 她沉思片刻:“这些信虽然能证明三皇子谋逆,但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皇上已经知情。万一三皇子反咬一口,说信是伪造的,我们反而被动。” “那就让他主动暴露。”墨临渊有了主意,“李崇山倒台的消息,明天就会传遍京城。三皇子肯定会慌,一定会想办法销毁证据或者……灭口。” “你是说……” “天牢。”墨临渊眼神锐利,“他会派人去杀李崇山灭口。我们只要守株待兔,抓个现行,人赃并获。” 苏清栀眼睛一亮:“好主意。不过天牢守卫森严,要进去杀人可不容易。三皇子会派谁去” “他最信任的,应该是禁军统领孙振。”墨临渊分析,“孙振是他母妃的表兄,一直暗中为他效力。但孙振目标太大,可能会派……” “死士。”苏清栀接话,“养在暗处的死士,查不到来历的那种。” “对。”墨临渊点头,“所以我们得提前布置。天牢不是我们的地盘,需要打点。” “打点要花钱。”苏清栀立刻掏出小本本,“天牢从上到下,牢头、狱卒、巡夜的,少说五十人。一人十两,五百两。打点牢房环境的,再加一百两——李崇山好歹是前太尉,总不能让他住得太差,不然显得我们刻薄。” 墨临渊嘴角抽了抽:“你还关心他住得差” “当然。”苏清栀一脸认真,“他住得差,万一病死或者自杀了,我们的债找谁讨必须让他活着,活到审判,活到抄家,活到……把所有钱吐出来。” 她说得理直气壮,暗卫们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行。”墨临渊认命,“那就这么办。明天一早,你去打点天牢,我去见皇上,呈上这些密信。” “等等。”苏清栀叫住他,“去见皇上,不能空手去。得带点‘礼物’。” “什么礼物” “李崇山这些年贪墨的账目汇总。”苏清栀从怀里掏出另一本册子,“我昨晚连夜整理的。总共贪墨白银二百三十七万两,黄金十二万两,珠宝字画估价约八十万两。这些钱,一部分用来养私军,一部分送给三皇子,剩下的……藏在他十八处外宅里。” 她把册子递给墨临渊:“把这个给皇上看,皇上肯定龙颜大悦——这么多钱充入国库,能办多少事啊。一高兴,说不定能赏我们点。” 墨临渊接过册子,翻了几页,字迹娟秀工整,条目清晰,连每笔钱的去向都标注得明明白白。他抬头看向苏清栀:“你一夜没睡” “睡了两个时辰。”苏清栀打个哈欠,“反正疼得睡不着,不如干点正事。” 墨临渊忽然伸手,把她拉过来,按在怀里。 “干嘛——”苏清栀挣扎。 “别动。”墨临渊声音低沉,“就抱一会儿。劳务费……十两。” 苏清栀不动了。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立。暗卫们早已识趣地退下,院子里只剩他们。 良久,苏清栀轻声说:“王爷,你说……等这些事都了了,我们去江南吧。听说那里风景好,适合养老。” “养老”墨临渊失笑,“你才多大” “心理年龄大。”苏清栀认真道,“死过一次的人,看什么都淡。就想找个地方,开个医馆,治治病,赚赚钱,偶尔接点‘讨债’的活儿调剂生活。” “那我也去。”墨临渊说,“我给你当保镖,一次一百两。” “太贵,请不起。” “那倒贴。” “这还差不多。” 两人都笑了。 笑声惊起了树上的夜鸟,扑棱棱飞向夜空。 远处传来打更声——丑时了。 天快亮了。 而天亮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 翌日清晨,京城沸腾了。 李崇山倒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大街小巷。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有了新素材,添油加醋地讲昨晚王府夜宴的惊心动魄。那八个女子的故事也传开了,人们一边骂李崇山禽兽不如,一边称赞宸王妃侠义心肠。 苏清栀一大早就去了天牢。她没带暗卫,只带了两个丫鬟,提着食盒和药箱——名义上是“探视”,实则是打点。 天牢的牢头姓王,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见钱眼开。苏清栀递过去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他眼睛都直了。 “王妃这是……” “一点心意。”苏清栀微笑,“李太尉虽然犯了罪,但毕竟是朝廷命官,还请王牢头多照应。别让他病着,也别让他死了——皇上还要审呢。” 王牢头秒懂:“王妃放心,下官明白!一定让李太尉……吃好喝好,长命百岁!” 他亲自带苏清栀去了李崇山的牢房。条件确实不错,单间,有床有桌,还算干净。李崇山坐在床边,眼神空洞,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看到苏清栀,他眼睛突然红了:“妖女……你满意了” “不满意。”苏清栀示意丫鬟放下食盒,“你还欠我二百三十七万两白银,十二万两黄金,八十万两珠宝字画。这些钱没吐出来之前,我怎么满意” 李崇山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别激动。”苏清栀打开食盒,里面是四菜一汤,还有一壶酒,“吃吧,最后一顿了。明天三皇子的人来灭口,你可就没机会吃了。” 李崇山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我说,”苏清栀凑近,压低声音,“你外甥要杀你灭口了。时间就在今晚子时,来的应该是他养的死士。你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跟我们合作——在死士动手时,抓个现行,指证三皇子。” 李崇山死死盯着她:“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苏清栀直起身,“那就等着今晚被灭口吧。哦对了,你的十八处外宅,还有里面藏的钱,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就算你死了,钱也会充公,一分都留不下。” 她转身要走。 “等等!”李崇山嘶声道,“我……我怎么跟你们合作” 苏清栀回头,笑了。 “很简单。”她说,“今晚,配合我们演场戏。劳务费……一万两,从你的私产里扣。” 李崇山:“……” 都这时候了,还他妈算钱! 但他没得选。 “好。”他咬牙,“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