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一次家庭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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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家在镇子的东边，五人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家。 开了院门，白熊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在林默脚边蹭了蹭，它身边还跟着小白，围着跳来跳去。 林默摸了摸狗头，拎着东西先进了屋。 白熊见到陌生的杨淑琴，凑近闻了闻。 “别害怕，白熊是小默从小养到大的，八年了，通人性，不咬人。” 林翠翠牵着杨淑琴，朝白熊说了句：“自己人。” 白熊果然就摇着尾巴慢悠悠地走了。 杨淑琴看着毛色发灰的老狗，眼里没有惧怕，反而觉得亲切，这条狗陪伴了儿子整个童年啊。 “冰冰呢” 杨淑琴知道大姐的孙女。 “她月初就去厦城了，去你侄儿那里。冰冰妈想女儿想得紧，托了回家办事的熟人带去的。” 林翠翠拉着她进了屋。 几个女人坐在圆桌旁，林默跟着姑丈进了厨房。 两个姑姑和姑丈，知道杨淑琴今天中午到，三人早早就起来买菜做菜，怕凉了，又温在大锅里。 “还有一道九门头和青菜要现炒，你先把其他菜端出去。” 张云祥一边熟练地系着围裙，一边打开了厨房的猛火炉。 他们家族都是一样，男人进厨房，而且各个手艺都不错。 林默掀开大锅的锅盖，水蒸汽涌了出来。 蒸汽散去，里面是一盘盘精致的菜，全是他爱吃的。 梅菜扣肉、红烧肉、糖醋带鱼、白斩鸭、盐酒鸡...... 林默将一盘盘菜端了出去，将小圆桌都摆满了。 男人烧菜都是量大管饱，每一盘都是大盘。 等林默将碗筷摆好，姑丈就已经端着最后两盘现炒菜上桌了。 林翠翠这次很主动地从酒间里拿出一坛老酒。 老酒也是米酒，女人们比较喜欢喝，她们喝不惯白酒的辛辣。 张云祥也不挑，只要是酒就行。 一桌五人，围成了一圈。 张云祥举杯：“一起喝一杯，淑琴，欢迎你回来！” 众人举杯，林默也不例外。 一杯酒下去，大家一边吃菜，话匣子也打开了。 林翠翠拿林默小时候的囧事出来说。 说他喜欢干吃方便面，吃完了又不敢扔垃圾桶，怕被发现，都丢到床底下。 和发小张文，带着白熊去河边捉人家放养的鸭子，被失主找上门。 第一次拿奖状回家，大老远就开始高声炫耀。 写情书给人家小姑娘，被老师叫家长。 “......” 一件件，一桩桩林默小时候的囧事被大姑描述得活灵活现。 杨淑琴听得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 十几年缺失的陪伴，是永远也弥补不回来了。 林翠翠被张云祥一个眼神适时地停了下来。 杨淑琴抹了抹眼泪，笑道：“大姐，你继续说，我是开心，真的，我爱听。” 说完，她看向林默，眼里是溢出的爱。 林默和她对视着，感受到了她复杂的情绪，平静道：“晚上在姑妈家住一晚，你爱听就让她给你讲一晚上。” “对对对，晚上我们姐妹仨一起睡。”林翠翠笑着看向杨淑琴，又道：“吃菜吃菜，这些都是臭宝爱吃的。” “嗯！”杨淑琴感激地看着大姐， 她明白大姐是在用这一桌菜，告诉她，小默的口味，也是将接力棒交到她手里。 以后小默去福城上大学，一起吃饭...... 杨淑琴很认真地品尝着每一道菜，想要将它们的口味牢牢记在心里。 一顿饭吃得也算热闹。 林默全程安静斯文地细嚼慢咽，也不插话，也不发表意见，就像一个吉祥物。 不过，通过她们的交谈，林默也清楚了杨淑琴在福城的住处。 苍山区，湖亭。 小饭馆也开在那。 那里是外来务工人员的聚集地，人流量大，生意还不错。 说是小饭馆，其实就是小炒店，不过二层设有几个小包厢。 她们一家三口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师大到湖亭坐公交就四五站的距离。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淑琴看向林默的眼神里满是希冀。 林默没有回应她，只是安静地吃饭。 杨淑琴没有等来林默的回应，林翠翠将话题又引导到她女儿王心月身上。 杨淑琴看了一眼林默，见他还是一般平静，也索性放开了话题，毕竟早晚要见面的。 “月月这次很想跟着过来，她很想看看哥哥。还问我她哥会不会喜欢她。” “那你怎么不带她来”林默终于开口了，只是一开口就让杨淑琴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对啊，她不是想来吗难道还要省那张车票钱 其实王心月是真的想来的，只是杨淑琴怕带着女儿会刺激到儿子，所以还是想先一个人回来，也算是打打前站。 可这话不好明说啊。 林翠翠见状瞪了林默一眼，直白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第一次正式和你见面，再带一个小的回来是怎么回事给你添堵呗” 林默从小最怕的就是大姑林翠翠，当然这个怕不是真的怕，而是尊敬。 “小琴，你别往心里去，这小崽子就是故意呛你呢！”大姑安抚着杨淑琴忐忑的心。 杨淑琴很羡慕大姐和儿子说话的方式，就像她自己和女儿说话一样。 可是她不敢，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林默，害怕惹他生气，所以总是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模样。 林翠翠看不惯林默高冷的样子，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疼得他直吸一口凉气。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姐妹仨又坐在木制沙发上喝茶聊天，女人在一起就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林默在林翠翠威胁的眼神中，只得在一旁陪着。 张云祥则是到点了，直接上二楼午休了。 这习惯，他养成几十年了，到点就睡，谁也吵不醒。 杨淑琴从随身小皮包里拿出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看向林默小声道： “小默，这是妈给你的，祝贺你考上了师大。” 林默瞥了一眼，淡淡道：“你拿你男人辛苦赚的钱给我，他不会生气吧。” 不知道为什么，林默和她说话，就是忍不住会夹枪带棒的。 真控制不了。 杨淑琴认真道：“那家小饭店开起来有我一份的，这钱是妈自己赚的。” 林翠翠忍不了，直接将钱拿过去，塞进了林默手里，“知道你不缺钱，拿就拿了，该你的。” 林默捏了捏厚度，六千块。 “你别嫌少。”杨淑琴慌忙补充，声音低了半截，“我跟你王叔......哦不，跟家里商量过了，你上大学，四年的学费，还有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我出了。” 杨淑琴没有说每个月生活费是一千块，只要儿子开口，她多少都愿意给。 林默翻了个白眼，笑道：“那我以后结婚的钱，买房买车的钱呢是不是都你出” 杨淑琴没有丝毫犹豫，认真道：“这个我和家里商量，他，他都听我的。” 林默都气笑了，日子不打算过了 估计老王，是叫老王吧他得脱层皮！ 远在福城的王忆恩正埋头炒菜呢，突然打了一大大的喷嚏， 还好戴着口罩，不然一锅菜都得完。 林翠翠一巴掌拍在林默肩膀上，笑骂道：“还结婚，还买房买车，你咋不让你妈给你养老呢自己赚去！” 她说是这样说，对杨淑琴的表态还是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