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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的秋日,总比别处多几分沉肃。庭中那株百年银杏落了满地金箔,风一吹,枯叶便贴着青砖打旋,像是被冻僵的蝶。檐角铜铃裹着霜气,响得断断续续,连廊下挂着的朱红宫灯,光都透着几分冷意 —— 这凉意不只是秋深所致,更藏着秋狩惊魂未定后,暗流涌动的肃杀。 沈清辞站在窗前,指尖划过微凉的窗棂,望着庭院里扫叶的仆妇动作间的谨慎,心中清明:顾家的暗棋已至,若再被动接招,只会像困在蛛网里的虫,步步受制。她转身时,正与走进内室的陆寒州目光相撞,无需多言,两人眼底的决然早已达成默契 —— 必须主动出击,斩断那伸向陆沉星的、看不见的触手。 入夜后,书房的烛火亮得格外稳。陆寒州背对着门,玄色常服的衣摆垂在脚踏上,腰间玉带扣的蟠龙纹在烛下泛着冷光。他面前的长案上铺着一幅江南漕运舆图,蚕丝纸被压在铜镇纸下,图上用朱砂标注的航线,像蜿蜒的赤蛇,缠绕着帝国的经济命脉。 他指尖落在 “扬州” 二字上,指腹的薄茧蹭过纸面 —— 那是常年握剑与批阅军报留下的痕迹。“顾家倚仗漕运与盐引牟利百年,” 他声音不高,却像投入静水的石子,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根基扎在江南的淤泥里,盘根错节。要伤它元气,就得先挖了这淤泥。” 垂手侍立的墨痕抬眸,眼底映着烛火。他一身玄衣,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在陆寒州说话时,才微微颔首。“爷的意思是,让江南的暗线补全证据” “是。” 陆寒州指尖移向舆图边缘的 “灶户聚居区”,语气更沉,“顾家旁支强占民田、勾结官府压盐价、盘剥灶户的事,证据要做得扎实 —— 不仅要有人证,还要有账册、有地契,哪怕是灶户们私下画的地界图,都要收上来。” 他顿了顿,抬眼时,目光锐利如剑,“不必直接呈给陛下,先把风声透给都察院的‘清流’们。那些言官最喜捕风捉影,闻见腥味,自会替我们敲山震虎。” 这是明晃晃的阳谋 —— 利用朝堂规则,借言官之口将顾家的丑事摆上台面,逼顾家从暗处跳出来辩解,自乱阵脚。墨痕心中了然,躬身领命:“属下这就去安排,今夜便让消息出京。” 话音落时,他身影已如轻烟般掠出窗,融入院外的浓黑里,连烛火都未晃一下。 同一时刻,沈清辞的内宅却透着几分暖意。她并未因不久前获封的 “镇国公夫人” 诰命而懈怠,反而更频繁地出入各府贵妇的茶会 —— 那些看似只聊衣饰、饮食的场合,实则是京中消息最灵通的 “情报站”。 这日午后,兵部侍郎夫人在府中设小宴,暖阁里燃着银丝炭,空气里飘着雨前龙井的清香。几张玫瑰椅围着一张花梨木圆桌,桌上摆着松子糕、杏仁酪,还有刚从御膳房流出来的芙蓉糕。夫人们穿着簇新的织金袄,指尖戴着玛瑙或翡翠戒指,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今冬的皮子。 “我瞧着今年的玄狐皮最好,就是价格太高,一件斗篷要三百两银子呢!” 吏部尚书夫人捻起一块松子糕,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 沈清辞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穿一件月白绣兰纹的褙子,正用银匙轻轻拨弄着碗里的杏仁酪。闻言,她抬起眼,语气平淡得像随口一提:“玄狐皮虽好,却不如北境的狐皮软和。前几日庄子上送来几张,硝制得极细,贴身穿都不扎。” 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微微蹙眉,“只是听庄子上的人说,江南今年的丝棉价格涨得厉害,比去年贵了三成 —— 这般下去,怕是寻常人家做冬衣的成本,都要高出不少了。” 这话刚落,坐在她身旁的户部侍郎夫人立刻接话。这位夫人戴着一支点翠簪,说话时总爱轻轻晃头,此刻更是压低了声音,往沈清辞身边凑了凑:“可不是嘛!我家老爷前儿晚归,还念叨着漕运上不太平 —— 说是有些商船堵在运河上,走不动,物资运不进来,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精明,“而且啊…… 我听我家老爷说,这漕运的‘不太平’,跟某些把持着运河航道的大家族,脱不开干系呢!” “大家族” 沈清辞故作疑惑地反问,手指却悄悄攥紧了手中的银匙。 “可不是那些在江南根深蒂固的嘛!” 户部侍郎夫人没明说 “顾家”,但语气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接下来的闲谈里,沈清辞没再追问,只是偶尔点头应和,将 “漕运”“大家族”“江南丝棉涨价” 这些关键词,一一记在心里。茶会散后,她坐上车驾,车帘放下的瞬间,脸上的温和便淡了几分 —— 这些零碎的信息,像涓涓细流,正一点点汇入她的 “情报库”。 回到府中,沈清辞立刻将这几日从各府夫人口中听来的消息,与她的暗线 “北雪初晴” 收集的市井传闻整合。她坐在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用毛笔将信息逐条列出:顾家在江南的漕运据点、关联的地方官员、盐引的发放漏洞…… 笔尖划过纸面,很快便勾勒出顾家在经济命脉上的几处关键节点。 当晚,她拿着这份整理好的条陈,走进了陆寒州的书房。 陆家的反击,不止有夫妻二人的联手,还有年幼的陆沉星,在暗处悄然成长。 宫学的琴室里,常年燃着檀香。苏忘机先生坐在琴前,一身月白长衫,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指尖抚过琴弦时,总能流出空灵如涧水的琴音。这位先生琴艺超绝,风度翩翩,对宫学里的学子向来一视同仁,却唯独对陆沉星多了几分关注 —— 偶尔会指点他指法,偶尔会与他聊几句北境的事。 陆沉星始终记得母亲沈清辞的叮嘱:“在宫学里,多听多看,少说话。尤其是对那些过分温和的人,更要留心。” 这日课后,其他学子都走了,苏忘机却叫住了陆沉星。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指尖轻轻搭在琴弦上,看着陆沉星,语气亲切:“沉星,你这几日的指法已稳了许多,只是……” 他顿了顿,指尖拨动琴弦,一段清越的琴音流淌而出,“你琴音里藏着滞涩,像是心里压着什么事。琴为心音,心中有结,琴音便不畅。” 琴音渐歇,苏忘机抬眼,目光落在陆沉星脸上:“听闻你曾在北境生活过,那里天高地阔,风雪苍茫,想来见识必是不同。不妨将那份天地开阔之感,融入琴中 —— 如此,琴音自会通透。” 这话听着是悉心指导,陆沉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试探”—— 对方在试探他对北境的观感,在窥探他的心境。他站在琴前,小小的身影挺得笔直,身上穿的青色儒衫洗得有些发白,却依旧整洁。他抬起眼,目光清亮得不像个七岁孩童,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疏离:“谢先生指点。只是学生愚钝,在北境时,只记得那里的风雪太大,冬天里,百姓们连暖炕都烧不起,只能裹着破棉絮挨冻。”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学生心中,常念着北境百姓的艰苦,不敢或忘。至于‘天地开阔’…… 学生更愿脚踏实地,读好圣贤书,将来若有机会,能为百姓做些实事,便已满足。” 他巧妙地避开了 “心境” 的剖析,将话题引向了 “民生” 与 “责任”,既显得懂事,又未流露出任何可能被利用的情绪。 苏忘机闻言,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 他没想到这个七岁孩童,竟有如此沉稳的心性。他随即笑了笑,抬手抚了抚陆沉星的头顶:“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胸怀,难得。” 他没再追问,也没再指点琴艺 —— 他知道,这孩子的心志,远比同龄孩童坚韧,绝非几句言语就能动摇。 陆沉星回到府中,第一时间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沈清辞与陆寒州。 沈清辞正坐在梳妆台前卸钗,闻言立刻转身,将陆沉星揽入怀中。她能感觉到,怀中的孩子身体已不再像儿时那般柔软,脊背挺得笔直,带着少年人的雏形。她轻轻拍着他的背,语气里满是赞许:“星星做得很好。与人交往,最难得的便是守住本心 —— 哪怕对方笑得温和,也不能乱了方寸。你今日的应对,比母亲想象中更沉稳。” 陆寒州站在一旁,看着母子二人,平日里冷肃的脸上多了几分暖意。他走上前,抬手拍了拍陆沉星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恰好能让孩子感受到他的认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能识破苏忘机的试探,便是成长。”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苏忘机此人,你既已知他来意,便可知己知彼。他教琴,你便好好学 —— 艺多不压身。至于其他的,心中有数即可,不必显露。” 父亲的肯定像一股暖流,冲散了陆沉星心中因警惕而生的疲惫。他用力点头,眼底亮了起来:“孩儿明白!” 几天后,陆寒州的反击终于初现成效。 早朝时,都察院的几位御史接连上奏。领头的是素有 “铁面御史” 之称的李大人,他手持奏折,声音洪亮地念出顾家旁支在江南的罪状:强占民田三百亩、勾结扬州知府压低盐价、盘剥灶户、贿赂漕运官员…… 每一条罪状后,都跟着详实的证据 —— 有灶户的联名状纸,有顾家旁支的地契副本,甚至还有漕运官员收受贿赂的账册片段。 这些证据算不上 “铁证如山”,却足够让朝堂震动。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看向顾相及其党羽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探究与警惕。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他没立刻下旨严办,只是将奏折扔在御案上,冷冷道:“此事关乎民生,关乎漕运安稳,着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看似公正,实则已将 “怀疑” 摆上了台面 —— 皇帝看向顾相的目光,早已没了往日的信任,多了几分审视与不悦。 宫宴当晚,顾云卿在回廊上 “偶遇” 了陆寒州。 回廊下挂着的宫灯,光透过纱罩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顾云卿穿着一件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玉带,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笑容淡了几分。他走上前,拱手行礼,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镇国公今日在朝堂上,当真是好手段 —— 云卿佩服。只是这朝堂风云,向来变幻莫测,今日东风压西风,明日或许便是西风压东风,谁又能断言,自己一定能笑到最后呢” 陆寒州负手而立,玄色官袍在夜风里微微飘动。他比顾云卿高出大半个头,目光落在顾云卿身上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本公行事,只问是非,不论风向。”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顾公子若有闲暇琢磨‘东风西风’,不如多约束族中之人 —— 免得将来‘西风’刮得太急,误伤了顾家的根基。” 这话是明晃晃的警告:若再敢对陆沉星出手,接下来的打击,只会更猛烈。 顾云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却很快又被温和掩盖。他抬眼看向陆寒州,目光与他交锋 —— 一者温文下藏着锋锐,一者冷硬中透着决绝。片刻后,顾云卿率先移开视线,拱手笑道:“镇国公所言极是,云卿记下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衣摆扫过回廊的雕栏,留下一阵淡淡的香风,却掩不住他心中的凝重。 当晚,镇国公府的书房依旧烛火通明。 沈清辞坐在陆寒州对面,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指尖泛着暖意。“顾家经此一事,短期内应该会收敛些。” 她轻声道,“苏忘机在宫学,想来也不会再轻易试探星星了。” “收敛是暂时的。” 陆寒州摇头,目光落在案上的漕运舆图上,“苏忘机此人,看似温和,实则心思深沉,不可不防。他留在宫学一日,星星便多一分风险 —— 不过,星星今日的应对,已让他知道,这孩子不是能轻易拿捏的。” “那…… 我们在江南的布局,是否要暂停” 沈清辞问道。 “不必。” 陆寒州抬眼,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不仅不能停,还要加深。顾家根基百年,一次敲打不足以伤筋动骨。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彻底明白 —— 陆沉星是我的逆鳞,触之,便要付出血的代价。唯有让他们不敢再伸手,星星才能真正安全。” 这时,陆沉星端着一碗刚温好的牛奶,走进了书房。他脚步轻轻,将碗放在陆寒州手边,轻声道:“父亲,母亲,夜深了,喝碗牛奶暖暖身子吧。” 沈清辞看着儿子,眼底满是温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星星也累了,早些去休息。明日还要去宫学。” “嗯。” 陆沉星点头,却没立刻走,而是站在一旁,看着案上的舆图,小声道,“父亲,母亲,我会好好学琴,也会好好读书 —— 将来,我也要帮你们,保护这个家。” 陆寒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父亲等着那一天。” 窗外,秋风依旧萧瑟,卷起枯叶敲打着窗棂,像是在诉说着秋的寒凉。屋内,烛火跳动,映照着三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 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却有着同心协力的默契。 现在的暗涌,看似在这场 “釜底抽薪” 后平息,实则仍在表面下流淌。陆家虽暂时稳住了阵脚,却也清楚:与顾家的博弈,不过才刚刚开始。这场战争,关乎性命,关乎家族,更关乎陆沉星的未来 —— 他们没有退路,只能一步步走下去,直到将所有的威胁,彻底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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