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感知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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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沈清辞为他设计的感知训练，已从静态的信件文书，过渡到更具挑战性的层面。这日，她将陆沉星唤至小书房，屏退左右，只留一盏孤灯。 “星星，”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今日我们尝试些不同的。我会向你描述几个虚构的场景，你闭上眼睛，放松心神，不必刻意‘感知’什么，只需留意你脑海中自然浮现的画面或感觉，无论它们多么模糊或怪异。” 这是一种引导式的意象训练，旨在帮助陆沉星熟悉那种超越五感的信息接收方式，同时又避免了直接接触可能带有危险性的实体物品。 陆沉星依言闭目，调整呼吸，让自己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 沈清辞开始用平缓的语调描述：“想象一处春日山谷，溪流潺潺，鸟语花香……” 陆沉星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相应的宁静画面，心绪平和。 “现在，场景变换，是一处战场废墟，残旗断戟，硝烟未散……” 画面陡然切换，一股混杂着血腥、铁锈与焦糊味的压抑感扑面而来，虽不强烈，却清晰可辨。陆沉星的眉头微微蹙起。 沈清辞观察着他的反应，继续道：“再换，一间密闭的暗室，烛火摇曳，有人在其中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 这一次，陆沉星感受到的是一种焦躁、不安，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情绪，如同无形的波纹般在脑海中荡漾开。他甚至还“看”到了一片衣角的模糊影像，是深紫色的。 当他将这个细节说出时，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并未在描述中提到任何关于颜色的信息。 “很好。”沈清辞的声音带着赞许，“你能捕捉到情绪，甚至接收到无关五感的视觉信息，说明你的‘灵觉’正在变得敏锐。记住这种感觉，它是你血脉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但要记住，此刻你是安全的，这些只是虚构的场景，它们无法真正伤害你。你要学会区分这种‘接收’与你自身情绪、想象的边界。” 她反复强调安全与边界，如同为陆沉星这艘刚刚启航、探索未知海域的小舟，系上牢固的缆绳。 训练结束后，陆沉星感觉精神有些微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对自己那特殊的能力，有了更具体、也更可控的认知。它不再全然是虚无缥缈的直觉，而是一种可以一定程度被引导、被理解的内部感官。 与此同时，对顾家海外渠道的调查，在沈清辞的精心布局下，也有了突破性进展。负责此事的墨痕，动用了一条埋藏极深的暗线，终于大致摸清了那些海外商人的来历。 “夫人，少爷。”墨痕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内容却令人心惊，“那些商人，并非来自寻常海贸国度。根据其船只特征、船员样貌与零星交谈判断，他们很可能来自……迷雾海之外的‘婆利洲’。” “婆利洲”沈清辞瞳孔微缩。那是一片在帝国典籍记载中充满神秘与未知的土地，传闻其上巫蛊盛行，有诸多不可思议的秘术。朝廷与之仅有极其有限的官方往来，且态度谨慎。 “他们与顾家交易了什么”陆沉星立刻抓住了关键。 墨痕摇头：“交易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进行，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但根据货栈进出物资的粗略观察以及资金流向判断，除了大宗金银外，很可能还包括一些……活的药材，或是……某种特殊的矿物，颜色暗红，质地奇异。” 活的药材暗红色奇异矿物这些线索，与观星台那“行动僵硬”的搬运者和沉重木箱联系起来，愈发显得阴森诡谲。顾家不仅在国内行邪祟之事，更将触角伸向了海外秘地，寻求支持。 “看来，顾家是铁了心要在邪路上走到黑了。”沈清辞语气冰冷，“婆利洲的巫蛊之术，结合前朝观星台可能残留的诡异阵法……他们究竟想造出什么东西” 这个疑问，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陆沉星沉思良久，开口道：“母亲，既然顾家能寻求海外之力，我们是否也可以关于‘灵语族’的记载，除了西南，是否也可能在海外，比如这婆利洲，留有更多线索甚至……是否有流落在外的族人” 他的思路跳出了当前的困局，试图从更广阔的天地中寻找破局之法。 沈清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确实是一个未曾设想的方向。“星星，你提醒了我。既然古籍提及‘灵语族’可能源自海外，那么婆利洲有相关记载或族人流散，并非不可能。只是……”她蹙起眉头，“婆利洲路途遥远，迷雾海险阻重重，且我们对那里知之甚少，贸然探寻，风险极大。” “或许不必亲身前往。”陆沉星思路愈发清晰，“我们可以通过海商网络，悬赏收集与‘灵语族’、或是与类似能力相关的古老传说、器物或符号记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哪怕只能得到一些零碎的信息，也可能对我们理解我的能力、乃至应对顾家的邪术有所帮助。” 沈清辞仔细权衡着这个提议的利弊。这确实比直接派人前往婆利洲要稳妥得多，虽然效率可能较低，且信息真伪难辨，但至少打开了一扇可能获取关键信息的窗口。 “此法可行。”她最终拍板，“我会安排可靠之人，通过几道中间人，向常往来迷雾海的海商发布悬赏，只说是搜集海外奇闻异志、古老传说，不会暴露真实目的。同时，对顾家私港和那暗红色矿物的调查不能停，必须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新的策略被制定下来，如同一束微光，试图穿透笼罩在观星台上的厚重迷雾。 当晚，陆沉星在继续研读那些誊录的灵语族符号时，忽然心有所感。他拿起其中一张描绘着星辰与奇异藤蔓缠绕图案的皮纸副本，之前他只觉得这图案古朴，并未有特殊感受。但今夜，或许是日间的训练提升了敏感度，他隐约感到这图案的某个角落，似乎……缺失了一小块，并非物理上的破损，而是一种意念上的“不完整感”。 他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沈清辞。 沈清辞拿着那张副本，对着灯仔细看了许久，又对比了其他几张图案，神色渐渐变得凝重。“星星，你的感觉或许是对的。这个符号……我依稀在一些极为冷僻的、关于上古祭祀的残卷中见过类似的描述，它似乎与‘守护’和‘净化’有关，但若核心部分被篡改或抹去……其意义可能截然相反。” “缺失的符号，被篡改的古老力量”这个发现，让“灵语族”的秘密与顾家正在进行的邪术之间，似乎隐隐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连接线。顾家是否正是利用了对这些古老力量的扭曲理解，才敢行此逆天之事 陆沉星看着那缺失一块的符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要补全它，想要弄清楚它原本的模样和真正的含义。这冲动并非源于好奇，更像是一种深植于血脉中的本能，一种对“完整”与“正确”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