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系统？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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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没看错，又是老朋友，在这签到领取。） 时间在焦灼、饥饿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等待中，缓慢得如同蜗牛爬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神经的残酷凌迟。 周凡把那仅剩的五毛钱纸币，在楼下那个永远摆着苦瓜脸的老太太开的小卖部里，换了一个轩轩软软、看起来个头不小的白面馒头。 馒头握在手里，还带着一丝微弱的、属于粮食的温热。 他回到出租屋，就着水龙头里那带着漂白粉味的自来水，一口一口，艰难地、几乎是机械地咽了下去。 干燥的馒头碎屑刮过喉咙，带来轻微的刺痛感，但总算暂时压下了胃里那灼烧般的空虚和绞痛。 这简单的进食，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一场为了维持基本生存而进行的、枯燥乏味的仪式。 然后，便是更漫长的等待。 他坐立不安，时而盯着手机上缓慢跳动的数字时间，时而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为生活奔波的人群，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 他试图找点事情做，比如整理那几件少得可怜的、已经洗得发白的衣物，或者擦拭一下布满灰尘的窗台，但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幻想着中奖后的场景：还清所有债务，给父母打去一笔让他们安心的钱，然后……然后又能怎样 他发现自己甚至无法清晰地勾勒出“然后”的生活，长期的困顿已经磨损了他对未来的想象力。 更多的时候，是那个冰冷的、大概率会出现的“谢谢参与”的结果，像幽灵一样在他脑中盘旋，带来一阵阵心悸。 终于，熬到了晚上开奖时间。 窗外的夜色已经完全浓重，城市的霓虹再次亮起，无声地喧嚣着。 屋内，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因为裂痕而显得支离破碎的光，映照着他因为紧张而毫无血色的脸。 他颤抖着手，指尖冰凉甚至有些僵硬，点开了那个因为手机性能低下、网络信号不佳而几乎要加载不出来的彩票官网网页。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像一面被重锤擂响的战鼓，撞击着他的耳膜，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浅薄。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承载了太多重量的彩票，盖在满是裂痕的手机屏幕上，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而又忐忑的仪式。 像电影里那些孤注一掷的赌王一样，他将彩票从左向右，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蹭着，试图让下面的数字，一个接一个地，如同揭开命运谜底般显现出来。 第一个数字…在彩票的摩擦下，艰难地从破碎的屏幕下方显露出来。 他屏住呼吸，瞳孔紧缩，死死盯着，然后，心脏猛地向下一沉——没中。 号码完全不同。 希望如同被针尖刺破的气球，瞬间瘪下去一小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颤抖的手指，继续移动彩票。 第二个数字…再次显现。 他几乎是趴在了手机上，眼睛瞪得酸痛。 依然…没中。号码依旧对不上。 脑中那根从早上起就一直紧绷的、名为“希望”的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迅速蔓延。 恐慌开始像冰冷的潮水，从脚底蔓延上来。 他失去了耐心，或者说，是恐惧让他无法再忍受这种缓慢的、凌迟般的揭晓过程。 他猛地将彩票从手机上拿了下来，直接与官网屏幕上公布的中奖号码进行对比。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希望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在他眼前一个接一个地、发出轻微“噗”声后，无情地破灭。 手机屏幕上的官方数字，和他手中彩票上那串随机数字，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没有一个重合！ 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将他吞没，拍入不见天日的深海。 “啊——！”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如同受伤濒死困兽般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挤出，嘶哑而破碎。 那声音里包含了太多东西：最后的希望彻底崩塌的碎裂声，长久以来积压的所有委屈、愤怒、不甘和对自己无能的痛恨，以及……彻底的解脱或许有那么一丝。 他猛地将手中那部屏幕已经碎裂、此刻更像是嘲讽他失败人生的罪证一般的旧手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对面那面斑驳的墙壁！ “砰！”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手机与墙壁碰撞的瞬间，屏幕彻底碎裂成一片蛛网，光芒瞬间熄灭，细小的碎片溅落在地板上，发出淅淅索索的声响。 最后的光源消失了，房间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粹的黑暗。这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包裹着他，吞噬着他。 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死死地插进因为多日未洗而显得油腻打绺的头发里，指甲用力地抠着头皮，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但这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内心那万分之一的无边痛苦。 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像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寻求着最后一点可怜的、根本不存在的安全感。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于灵魂的战栗。 眼泪，滚烫的、饱含了所有复杂情绪的泪水，混合着额头渗出的冰冷汗水，无声地、汹涌地滴落在冰冷粗糙的瓷砖地板上，晕开一小片、又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没有发出哭声，只是无声地流泪，这种沉默的崩溃，比嚎啕大哭更加令人窒息。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连这最后一丝虚无的、自欺欺人的指望，也无情地、彻底地抛弃了他。 巨大的空虚和绝望感，如同零下几十度的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连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他抬起头，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茫然地、本能地望向那扇因为之前情绪激动而依旧敞开的窗户。 夜风吹动着破旧不堪的窗帘，如同招魂的幡布。 窗外，是万丈深渊般的、令人心悸的黑暗，以及远处那些与他无关的、冷漠的、如同繁星般闪烁的灯火。 那些灯火，曾经代表着他渴望融入的繁华，此刻却像是地狱入口的指引。 一个清晰而冰冷的念头，如同潜伏已久的魔鬼，终于等到了他最脆弱的时刻，发出了极具诱惑力的低语： 跳下去吧。 只需要向前一步，纵身一跃。 一切就都结束了。 再也不用承受那永无止境、如同索命梵音般的催债电话； 不用面对父母那混合着担忧和失望、让他无地自容的眼神； 不用再忍受这刻骨铭心的饥饿和深入骨髓的寒冷；不用再为自己可悲的失败和看不到希望的未来而痛苦挣扎… 结束，意味着永恒的宁静。 再也没有痛苦，没有压力，没有明天… 这个念头如同病毒般在他脑海中疯狂复制、蔓延，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有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他扶着冰冷粗糙的墙壁，摇摇晃晃地、如同提线木偶般站起身，体内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每一步都虚浮不稳。 他向着那扇敞开的、通往“解脱”的窗口，挪动脚步。 窗台很低，因为老旧，甚至有些松动。 只需要轻轻一翻，身体向前一倾…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下坠时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最终撞击地面时，那短暂却彻底的…终结。 他的手指再次触碰到那冰冷粗糙的窗框，半个身子几乎都要探出窗外，夜风吹拂着他滚烫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 楼下模糊的光带和缩小的车流，如同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最后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惊险瞬间—— 内心深处，那原本已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之火，那属于年轻人的、对世界最后的不甘和愤怒，那被无数次打击却仍未完全磨灭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倔强，如同被浇上了汽油，轰然爆燃！ “不行！” 一个声音，不是来自耳边，而是来自他灵魂深处，如同火山喷发，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炸响！ “凭什么就这么算了！老子才二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就当……就当老子拿了这倒霉催的60万，在七老八十、行将就木、快要入土的时候，买了一个能重新回到25岁的、无比真实的机会！” “对！就是这样！老子不放弃！绝不！” 这突如其来的、强大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巨手，将他从沉沦的悬崖边缘猛地拽了回来！ 周凡猛地一个趔趄，从那种被黑暗蛊惑、心智几乎完全迷失的状态中惊醒，后背瞬间被大量的冷汗彻底浸透，衣服紧紧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 他惊恐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收回探出窗外的身体，巨大的后怕让他双腿发软，直接跌坐回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如同要挣脱胸腔的束缚，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冰冷的汗珠。 不是幻觉！ 刚才那求生的呐喊，那源自生命本能的咆哮，绝对不是幻觉！ “谁到底是谁出来！到底是谁在说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被浓稠黑暗包裹的房间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激动和劫后余生的战栗而严重变调，在黑暗中空洞地回响。 【宿主你好，我是徐霞客旅行系统。】那清晰的、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机械音，如同九天惊雷，再次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凡猛地一个激灵，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探索世界底层欲望，符合绑定条件。徐霞客旅行系统绑定中…1%…50%…100%！绑定成功！】 随着系统的自我介绍和规则说明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意识中，周凡的眼睛在黑暗中越瞪越大，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系统旅行积分奖励抹杀 这一切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却又如此真实地发生在他的脑海里！ 当听到“新手礼包已发放”，并下意识地看向那部被他摔得屏幕碎裂、本该彻底报废的手机，竟然诡异地自动亮起，幽冷的光芒穿透裂纹，显示出那条来自天地银行的、带着一连串零的、足足200万到账的短信时…… 周凡彻底愣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死死地盯着那条短信，眼睛几乎要凸出来。 一遍，两遍，三遍……他像个不识数的孩子，机械地、反复地数着那串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2,000,000.00！真的是两百万！ 不是幻觉，不是做梦，手机屏幕上那清晰显示的数字和文字，如同最有力的证据，击碎了他所有的怀疑！ “呵…嘿嘿…哈哈哈！”他先是低低地、压抑地笑了起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随即，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最后变成了近乎癫狂的、歇斯底里的大笑，在这寂静的、黑暗的深夜出租屋里回荡，声音沙哑而扭曲，显得格外渗人。 这笑声里，有绝处逢生的狂喜，有命运弄人的荒谬，有长期压抑后的彻底释放，也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周凡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笑着笑着，滚烫的眼泪却再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入耳朵，滴在地板。 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命运陡然转折的激动，是压在心头巨石被瞬间移开的巨大情感宣泄！ 但他很快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必须确认这不是临死前的幻觉，或者某种更离奇的状态。 他用力地、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剧烈的、清晰的疼痛感如同电流般窜过神经，告诉他，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开始仔细地、逐字逐句地在脑中与系统沟通，阅读和理解着那些冰冷的规则。 这200万，被明确标记为“定向债务清偿及旅行启动资金”，每一笔大额支出都需系统审核…资金来源被合理化… 他瞬间明白了。 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让他从此躺平享受、挥霍无度的横财。 这是这个神秘系统给予他的一次真正的新生机会，一把斩断过去所有枷锁、开启未来无限可能的钥匙！ 他必须用这笔钱，去旅行，去探索，去成长，去偿还的，不仅仅是金钱的债务，更是对生活的热情、对世界的好奇，以及对自己人生的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