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晋升与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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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游乐场”的成功处置，在异常事物管理局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一个评级高达a的复合型规则畸变场，在几乎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和重大社会影响的情况下被迅速、彻底地拆除，这在整个管理局的历史上都堪称典范案例。 第五特殊拆迁办公室那间简陋的仓库，也因此迎来了成立以来最“高规格”的访客。 局长高文亲自到访，身后还跟着两名捧着文件盒的后勤人员。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仓库——墙角的行军床、摇晃的木桌、堆满阿哲那些古怪仪器的角落，以及正拿着抹布保养冲击钻的林烨和在一旁整理报告的苏婉。 “条件确实艰苦了点。”高文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平淡，“但成绩，有目共睹。” 苏婉立刻起身，标准站姿：“局长！” 林烨也放下抹布，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挂起惯有的、带着点市侩的笑容：“领导视察工作是不是考虑给我们改善一下办公环境顺便把上次a级任务的津贴和奖金落实一下” 高文没接林烨的话茬，而是对苏婉点了点头：“苏调查员，任务报告我已经详细看过。临场决断，协同作战，表现优异。”他又看向正从一堆屏幕后探出脑袋的阿哲，“技术支援及时有效，破解方案很有创意。” 最后，他的目光才落到林烨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林烨……你的能力，以及你运用能力的方式，虽然……非典型，但结果证明了一切。管理局需要效率。” 他侧身，示意后勤人员上前。一人将一套叠放整齐的、与苏婉同款的深蓝色管理局制服装在盒子里，递给林烨。另一人则递上一张新的身份卡和一把造型更精密、带有管理局徽记的电子钥匙。 “即日起，”高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第五特殊拆迁办公室，转为常设行动单位。林烨，正式任命你为办公室主任，行政级别对应高级调查员。苏婉，任命你为办公室副主任兼战术顾问。阿哲正式调入该办公室，负责技术支持与情报分析。” “新的办公区和技术支持设备，会在一周内调配到位。你们的权限和资源配额，相应提升。”高文看着林烨，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相应的，责任也更重。城市并不太平，那些‘违章建筑’……似乎越来越多了。” 林烨接过制服和证件，摸了摸那质地精良的布料，又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印着他照片、职务是“主任”的id卡，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不少：“请领导放心！保证维护好城市‘规划’秩序！” 高文离开后，仓库里安静了一瞬。 “耶！转正了！还是主任！”阿哲第一个跳起来，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蹭别的组服务器资源了！” 苏婉也轻轻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虽然过程充满意外，但这个由临时拼凑的三人小组，终于得到了官方的正式认可，这意味着更多的资源和支持，应对未来更严峻的挑战时，底气会更足。 她看向林烨，却发现这位新晋的“林主任”并没有像阿哲那样兴奋，而是拿着那张id卡，对着灯光仔细看着，眉头微蹙，似乎在琢磨什么。 “怎么了”苏婉问道。 林烨抬起头，表情有点古怪：“苏副主任，你说……咱们这算不算‘上岸’了五险一金，是按最高比例交吧还有，办公室主任……是不是有职务津贴” 苏婉：“……” 她决定忽略这个问题，转身走向自己的终端，“阿哲，把从‘噩梦游乐场’回收的那枚新徽记的详细分析报告调出来。我有不好的预感。” 提到工作，气氛立刻严肃起来。 阿哲迅速操作，将放大的三维徽记模型投射到主屏幕上。这枚从游乐场售票亭残骸中找到的徽记，暗红色金属材质，扭曲的角尺与圆规图案，但边缘多了一道细微却清晰的荆棘纹路。 “分析结果出来了，对比之前的三枚徽记（老楼、小巷、银行），能量签名同源度超过99%，可以确定来自同一技术体系，或者说，同一个‘制造商’。”阿哲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但是，这枚徽记的工艺复杂度提升了至少30%，内部规则编码的加密等级更高，而且……多了一道‘自毁’程序。” “自毁程序”苏婉追问。 “嗯，一种非常精密的规则锁。如果不是林主任拆除的方式……过于直接和彻底，在核心被破坏的瞬间，它很可能就会启动自毁，什么都不留下。”阿哲指了指徽记边缘的荆棘纹路，“我怀疑，这个纹路不仅是装饰，可能是一种‘等级’或者‘批次’标识。对手在升级他们的‘产品’防伪和保密措施。” 林烨凑过来，看着那枚精致的徽记，咂咂嘴：“哟，还搞起产品迭代了这开发商挺有危机意识啊，知道要防着咱们这种‘质检员’了。” 苏婉没有笑，她指着徽记中心的角尺和圆规图案：“更重要的是这个标志。阿哲，在全球异常事件数据库里，有类似的符号记录吗” “正在交叉比对……需要一点时间，数据库太大了。”阿哲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等待的时间里，仓库内一片寂静。只有机器运转的微弱嗡鸣。从最初一栋孤立的“鬼打墙”老楼，到拥有统一标识、工艺不断进步的系列“违章建筑”，线索逐渐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他们面对的，并非散兵游勇，而是一个纪律严明、技术高超、并且正在不断学习和进化的神秘组织。 “违章建造师……”苏婉低声念出这个根据现有线索推测出的代号。 几分钟后，阿哲突然“咦”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比对有结果了！但是……很奇怪。”阿哲将几个模糊的图片和文档片段投射到副屏幕上。图片大多残缺不清，来自不同年代、不同地区的档案：一块古城墙砖上的刻痕、一份中世纪炼金手稿的边角插图、一张二战时期模糊情报照片的背景……都隐约能看到类似角尺与圆规组合的变体图案。 “这些记录都非常零散，且未被证实与规则畸变直接相关，大多被归为某种神秘学符号或巧合。”阿哲解释道，“但是，将它们的时间线和分布图叠加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世界地图，那些零散的标记被连成一条极其模糊、却隐约可见的、横跨千年的踪迹线。 “这个符号，或者说这个‘理念’，似乎一直以某种形式存在着。只是近几十年来，他们的活动频率和技术水平，呈现指数级增长。”阿哲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苏婉的脸色变得苍白：“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存在了很久一直在蛰伏，或者积累而现在，到了他们觉得可以大规模‘施工’的阶段了” 林烨摸了摸下巴，看着地图上那条若隐若现的踪迹线，又看了看手中崭新的id卡和钥匙，最后目光落在墙边那把沾满灰尘却依旧可靠的冲击钻上。 “管他存在了多久，”他拿起冲击钻，掂了掂分量，语气恢复了那种混不吝的笃定，“反正，只要他们敢无证施工，咱们就按条例，给他拆了。” 他看向苏婉和阿哲，咧嘴一笑：“现在咱们可是正规军了，有编制的那种。正好，陪这帮老钉子户，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