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向盘上的陌生人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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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赖在城市上空不肯走，傍晚的风裹着柏油路面的热气，吹得人心里发燥。 杜柏羽把出租车停在路边，扯了扯汗湿的衬衫领口，后视镜里映出他眼底淡淡的红血丝。 这是连续开了十二小时车的证明。 由于这是原主的人生，等柏羽完成了任务走了要归还的。 并且他本身的行为也不能太偏离原时空线剧情的设定，所以他这段时间也只好苦逼的感受另一种人生。 车载电台正播放着晚间新闻，主持人用平稳的语调说着最近的治安通报。 杜柏羽随手按掉开关，车厢里瞬间只剩下空调和引擎的嗡鸣。 他的目光落在副驾座位上，那里放着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装着妻子林薇爱吃的草莓大福，是他绕路去城南老店买的。 距离林薇在顾氏集团培训室门口捡到那个u盘，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过得像杯温吞水。 林薇照旧每天穿着套装挤地铁上下班，晚上回来会抱怨顾总临时加的会议，或是行政部那些家长里短的八卦。 杜柏羽还是开着他的出租车穿梭在城市的车流里，拉着形形色色的乘客，听他们讲些无关痛痒的故事。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平静的水面下藏着暗流。 “回来了”林薇正系着围裙在厨房洗碗，听见开门声回头笑了笑，眼角的疲惫藏不住。 她今天又加班到八点，顾总临时让她整理一份三年前的会议纪要，说是明天一早就要用。 杜柏羽把草莓大福放进冰箱，凑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了抱她：“顾衍又折腾你”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板呢。”林薇擦了擦手上的水，转身看着他，“今天跑了多少” “还行，够这个月房贷了。”杜柏羽避开她的眼睛，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我去阳台抽根烟。” 他其实没跑够。 下午路过顾氏集团楼下时，鬼使神差地在停车场出口停了半小时。 他看见林薇跟着顾衍走出大门，顾衍手里拿着份文件，正低头跟她交代着什么，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围的车来来往往，一切都再正常不过，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像两个月前那个晚上，林薇害怕地递给他那个u盘。 那天她加完班准备离开，路过培训室却发现门没关严，地上有个黑色的小东西在灯光下闪了下。 她以为是哪个同事掉的，捡起来想交给前台，可那u盘摸起来冰得吓人，背面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更让她害怕的是，她刚把u盘放进包里，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找什么东西。 她吓得把u盘丢进包里赶紧跑了，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这个不明的东西带了回来。 “又在想那东西”林薇端着杯温水走到阳台，递给他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杜柏羽掐灭烟头，接过水杯：“没，想明天要不要去加个早班。” “别太累了。”林薇望着楼下车流，声音低了些，“其实……我这周问过前台，说没人丢u盘。” 他“嗯”了一声，没接话。 这两个月，他们没少旁敲侧击地打听。 林薇问了同部门的同事，甚至找借口去it部借东西时提了一嘴，都说没见过那样的u盘。 顾氏集团那么多人，每天丢三落四的不少，可这个u盘，好像凭空出现的。 有次深夜，杜柏羽趁林薇睡着了，偷偷拉开衣柜最下面的抽屉。 旧被子堆得很高，他扒开最里面的角落，摸到个硬纸壳盒。 u盘就放在里面，裹着三层保鲜膜，两层锡箔，外面还套着个密封袋。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既不会不小心碰到，也能隔绝点什么。 他不敢拿出来看。 前阵子拉了个开电脑店的乘客，闲聊时特意问过，说现在有种u盘能自动记录连接设备的ip，甚至能远程启动。 他一想到自己家的地址可能通过这个小东西被传出去，就浑身发毛。 “要不……扔了吧”林薇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或者交给警察” “不能扔。”杜柏羽说得很坚决，“万一真是谁故意放在那的，扔了反而打草惊蛇。交给警察……我们怎么解释来源说不清楚的。” 他没说的是，上周他去顾氏集团附近的商场拉活，看到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总在大厦门口转悠。 那男人戴着鸭舌帽，好几次跟林薇同乘一部电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包。 直到有天林薇换了个包，那男人才没再出现。 这些他没告诉林薇，怕她更害怕。 这天晚上，林薇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又回到顾氏集团的走廊，培训室的门开着，里面黑漆漆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想跑，脚却像被粘住了，手里紧紧攥着那个u盘，冰得刺骨。 突然，顾衍从里面走出来，脸色苍白地问她：“东西呢” 她惊醒时，浑身都是冷汗。 旁边的杜柏羽睡得很沉，眉头却皱着，像是也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衣柜门上，那扇门虚掩着，最下面的抽屉似乎比睡前多拉开了半寸。 “柏羽……”她推了推他，声音发颤。 杜柏羽猛地坐起来，抄起枕边的台灯就往衣柜走。 他屏住呼吸拉开抽屉，硬纸壳盒还在原来的地方，锡箔没破，密封袋的口也系得很紧。 “没事，是我没关紧。”他松了口气，转身把林薇搂进怀里，“别怕，有我呢。” 林薇埋在他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汽油味，突然觉得很安心。 可就在这时，她好像听到抽屉里传来极轻的“咔哒”声，像老式机械表走针的声音。 她抬头看杜柏羽，发现他也在皱眉，显然也听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杜柏羽特意检查了抽屉。 盒子里的u盘安安静静躺着，没什么异常。 他甚至把u盘拿出来，对着光看了半天，还是那个磨砂黑壳，刻着奇怪符号的背面沾了点灰，像是很久没动过。 “走吧，我送你去地铁站。”他把u盘放回盒子，重新藏好，帮林薇拎着包出门。 电梯里，遇到住在楼下的张阿姨。 张阿姨笑着问林薇：“小林，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在查什么呀昨天我看见有警察去你们大厦了。” 林薇的脸“唰”地白了：“没、没听说啊……” 杜柏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笑着打圆场：“估计是处理点小纠纷吧，大公司难免的。” 出了电梯，走到小区门口，林薇突然停下脚步：“柏羽，你说……警察会不会是来找那个u盘的”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发紧。 远处能看到跑在地面路段的地铁进站了，轰鸣声由远及近，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最终只说了句：“下班我来接你。” 林薇点点头，转身走向地铁站。 杜柏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摸了摸口袋里的车钥匙，突然想去顾氏集团附近再转一圈。 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心里发冷。 这两个月的平静，像一层薄薄的冰，好像轻轻一碰，就要裂开了。 而冰下面藏着什么，他不敢想。 回到家时，他习惯性地看了眼衣柜。 最下面的抽屉关得严严实实，可他总觉得，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